As the Deer

最近天气很暖和，是有春天的感觉了。有时下午想搬个小凳出来晒会太阳，刚坐定背上就烧着了似的烫，于是只好进屋去一点，在里头望望它也好。最冷的日子里也是天天望着它。并且，阳光所见的万物毫无阴霾。

今天早上下了一场太阳雨。以斑驳的云层做底幕，若有若无的白日做光灯，果然雨丝是绵细稚嫩的，有个春雨的样子。向来我整个冬天都会担心自己无法过冬，虽然知道这担心毫无逻辑可言，但在冬雨里来来回回地奔波，一股寒冬漫漫无尽头的绝望感还是不可避免。我说我最欢喜盛夏，其实夏天从春雨就开始了。

记得也有一年，过年时候比今年还暖和，我年初二那天直接回家换了春装，因而印象深刻。晚上的空气都是软的，四围静悄悄无人语，让人不自禁幻想什么未来之说。进屋时思绪飘散了，突然人间的音响开大，众人看你一眼，兀自乐去了。

我那时单曲循环的一首歌，调子挺缓很好听，后来有天突然喜欢节奏感强的音乐，就不再记得它。想来这样的音乐比较适合暖和舒服的时候听，比如今天早上，所以又兴起去翻了出来。名字是《As the Deer》。似乎是一首赞美歌。歌词说「如鹿切慕溪水，我的心切慕着你。」果然是很好的比喻。

早上就站在走廊上，边听歌，边看太阳雨地过去了。过年时候大家起的都比较晚，我等家人起床，然后吃午饭。冬天的暖锅，菜放进去热一热就可以吃，加一点火锅丸子之类的，方便又好吃。除夕夜开始到年后的做客人，会吃得很油腻。所以把小青菜铺满满一层锅面的时候，看着会很舒服。

说来过年的菜，年年都是过于丰盛，让人一下子难以下筷。蹄髈猪脚，鸡鸭鹅鱼自是不必说。今年的鸡和鹅都是奶奶自己养来杀的，似乎比买来的大上许多。杀那只大白鹅的时候我在一旁帮着奶奶，后来拔毛又拔上大半个下午，累得可以。但味道确是绝佳，一只鹅掌啃着慢慢吃，是长久的美味。再说甲鱼，除夕夜里必定有它，而我却不喜欢吃，基本上不碰。我记事起我奶奶就每年除夕要我吃，我也一脸嫌弃地年年拒绝。所以说，如果常有的菜里有一个自己不喜欢吃的，果然是很麻烦的事情。又如蛋饺和鳜鱼，蛋饺是奶奶自己做的，用的自己家鸡生的蛋，嫩黄可口是自然；鳜鱼肥美，背上开几道，用好调料蒸煮，可以一吃就停不下来。这时候就要伴几口主食了，一般是罐头八宝饭，糯米加豆沙的甜品组合，不过吃多了会不消化。总之刚开始过年的时候看这些吃的还是蛮馋的。

吃完饭的时候，往窗外看发现雨已经停了。大太阳又出来了，耀得很，地上的水潭都粼粼发光。这下子果然是万物毫无阴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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