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召开南征军事会议, 亲临前线却被四位督军放鸽子

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二百六十五）：竹笼抬猪。

北洋七年的初春，草长莺飞又到了干架的季节。此时包括关外的奉系军阀在内，北洋军阀挥师南征，与西南诸侯算是真正大打出手。段祺瑞在四川扶持的川系军阀刘存厚退守汉中与滇军石青阳部对峙，黎天才麾下滇军与吴光新部北洋军在巴东相持，江西的北洋军与驻粤滇军在粤赣边界你来我往的做样子，陈炯明麾下粤军在粤闽边界与福建北洋军干瞪眼，两湖地区却早已打成一堆瓦砾。南北战线贯连七省长达一千余公里。湖南地处南北之中兵蕤惨烈，是双方主力接触的主要战场。段祺瑞在彻底拿到北洋中枢的话语权后，也开始感到这个位置不好坐，北洋一脉各省督军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不是借口缺少饷银截留税赋，就是扮作补充实力招兵买马。

但是，面对这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段祺瑞都可以容忍。他想要的只是北洋军阀能够一致对外，扫清西南五省军阀，一统天下才是王道。在老段的南征计划中，第三阶段应该是一个月打下湖南，三个月扫清两广，乱成一锅粥巴蜀地区，只要能腾出手来，等待奉军开抵再秋后算账也不迟。然而老伙计“冯四哥”相争的影响还在，在前线卖力的直系军阀或多或少都带有间隙。就像在前线鏖战的新秀虎将曹锟，虽然将全部家当都押宝在了前线，除了麾下由吴佩孚率领的最精锐的第三师，还有三个混成旅也已开抵前线，但是人家摆明了是奔着副总统之位去的。这个时候恃才傲物的徐树铮又有点贪心，盯上了曹锟的直隶督军之位，想要用两湖巡阅使之职与曹锟交换。

其后，曹锟既然日后能够爬到北洋王朝的头把交椅，除了吴佩孚的辅佐，也少不了大智若愚的性格，自然看得出这是徐树铮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气呼呼地请辞，而且未获得答复就收拾铺盖准备回乡养老。明眼人都知道辞职是北洋军阀威胁中枢的惯用伎俩，但是作为两湖战场主力的直军消极怠工，则成了段祺瑞必须解决的棘手问题。为此老段收拾行囊准备南下犒军，在汉口召开一次军事会议，除了布置作战任务，更重要的当然还是消除北洋军阀内部的裂痕，以至于直系军阀和皖系军阀能够冰释前嫌。而且面对前线北洋军的厌战情绪，段祺瑞认为自己迫切需要亲临前线给士卒们打气。

最终，阁员们虽然对段祺瑞南下督战几乎一致持有反对意见，毕竟前段时间冯国璋南下“巡阅”，就差点酿成直皖双方擦枪走火，然而老段仍然力排众议孤身南下。是年四月二十日，段祺瑞电召李纯、陈光远、张敬尧以及张怀芝四位督军赶赴汉口参加军事会议，自己由京汉线南行经过郑州，河南督军赵倜登车随行，为了方便面见曹锟，特意改在循礼门下车。沿途岗哨林立，断绝交通，北洋内阁之首的八面威风尽显，这一时期也是段祺瑞威望最盛的阶段，此时召开督军会议，料想不会有人敢于推托，没想到段祺瑞已经到了汉口，却被之前电召的四位督军放鸽子，原来李纯和陈光远作为直系军阀骨干，自然心怀不满而且不敢单刀赴会。至于张怀芝和张敬尧以战事紧急推托则另有隐情，张敬尧是害怕吴佩孚夺位不敢来，而张怀芝则是不愿意见曹锟。不管怎么说，段祺瑞被这四位督军放鸽子也是一种威望上的讽刺，他不愿意成为一只纸老虎，但是群狼环伺的困境下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