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蝶恋花

欧阳修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①处，楼高不见章台路②。

雨横③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注释

①游冶：游乐。

②章台路：汉长安有章台街，歌妓多居于此，故后人以章台为歌妓聚居之所。

③雨横（hèng）：雨势猛烈。

赏析

这首词抒写了女子惨遭丈夫抛弃后的苦闷、怨恨之情，是一首千古名作。

上片写女子在深闺中的孤苦生活。首句“深深深”叠字运用得极为传神，不仅表明了庭院的曲折深幽，更体现出女子的深情。接着两句词人由远及近，对女子的深闺进行描绘。前句写庭院杨柳密布，雾气深重，“堆”字有如水墨画渲染之法，将庭院植被浓密的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渲染出一种沉郁的氛围；后句借写女子闺阁帘幕重重，进一步渲染庭院的幽深，暗示女子复杂而沉重的心情。接着两句宕开一笔，借女子之口写其丈夫的行踪，“游冶处”和“章台路”意同，表露出女子的丈夫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早已将她抛诸脑后，充分体现了丈夫的薄情，流露出女子被弃后的无奈与哀怨。

下片借景抒情。“雨横风狂”象征着女子内心遭受的摧残与折磨。“门掩”二句，表现女子无力挽救爱情的凄惨处境以及对年华虚度的悔恨。结尾两句以生动的细节描写，抒发女子对自己与残花同病相怜的叹息，余味无穷。

全词融情于景，层层叠叠，透出庭院景致的深幽，流露出女子情思的绵密悠长，含蓄蕴藉，意境深远，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