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八舍生活之五

五,趣怪事

你们强烈推的趣怪事来了。其实大学校园跟社会一样,也是一个微缩版的小社会,龙蛇混杂,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单纯。

我们的生活半径其实很小,基本属于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从八舍穿过整个南苑,穿过狭长的汉口路,走到梧桐光影下才到教学区。初去总是迷路,迎面是大教学楼,右边是图书馆和古籍部,大教学楼爬坡上去是大礼堂,依旧是民国味的建筑,最喜欢的无疑是北大楼和大草坪,那是学校的象征也是我们的精神家园。

趣怪事的第一则,是印象深刻的抓变态。应该是大三吧,某晚Y同学从篮球架边沿窗台走回来,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到处黑咕隆咚的。无知无畏的她就从后面拍了那人一下,并问他你在干什么?那男的突然跳将起来,拔腿就跑。慢反应的Y同学觉得奇怪,还嘀咕着,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随后发现地上还有遗留的物件。她就拎起来就着窗台里露出的灯光看了一下,马上惊叫起来拍我们的窗户,我们透过窗棂好半天也才反应起来。一贯沉稳的大姐她在那儿一边又是惊又是吓又是恐地跳脚,声音都尖起来了:你们看啊,看啊,都是内衣!晕,惊魂未定的她从东边绕了宿舍楼半圈才进得来(这就是我们八舍的现状啊,只有一个北进口,其余门都锁着,进来得走个一公里半公里的),我们一听都唬住了。女生们为偷懒而且水房里终年不见阳光就把小物件用根绳子挂在窗口,至少可以被风干晒干,但很奇怪经常会丢个一两件,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终于恍然大悟,有人专门搜罗了。大家感慨了好一阵,忿恨了好一阵,一致认为这变态来自外面,因为那篮球场经常半夜都有人在打球,哪个学生神经病深更半夜地去拍球呢,这里离闹市区又近,人来人往,社会上经常有人到校园里串门子,八舍因为芳名在外首当其冲。

后来大家就都谨慎了。这应该是不冷的季节。

过了不久啊,又发生了怪事。某天大家如常看书聊天还是干吗的,突然听到隔壁宿舍尖叫声大起来。蜗居无聊的我们闻讯去看热闹,那宿舍的窗户上站着一个人“大”字形贴在上面,也不动也不响,因为光线的原因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是个男人。他对着一屋子来看的女生,也不惊惶,也没有其它举动,只是就那样贴着窗户。这样只是更骇人!整个楼都沸腾了,宿管阿姨领着一帮女生拿着苕帚、扫把、棍子冲出去,女生们犹如发生战争般,一个紧跟一个,可是对方显然很清楚地形,等我们浩浩荡荡绕过半个宿舍到了那个窗口,那人早消失不见了。估计心里得意得很。

不知是变态还是恶作剧!我们又是兴奋又是忿恨。

校园里还会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有一个冬天的早上,我好象是一个人罕见地早起,走过男生宿舍区那边,靠近汉口路门右边有一块小绿地,那里有张石桌,几张石凳,平时有学生坐那里歇歇脚也有傍晚弹着吉他的,这条路的旁边就是当时老潘所在的那幢楼,他的宿舍我们常去,年轻学生常去侃大山,老潘以后留专门篇幅来讲。那天早上有一个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据说校工当时就推了他一下,才发觉已经死了。

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黑灯瞎火地走那里,总觉得阴冷,本来那地儿就阴。

同一层楼还有个女生,不记得哪个系了,好象是理科比我们低一阶的一个沉默的女生,不知什么缘故,后来爬到楼顶一个人躺上面半天,各种诡异举动,把系里急坏了,先是宿舍的人天天陪着开导,后来辅导员几乎天天做工作,后来妈妈来陪读,后来又休学一年,不知后来的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心理问题很关键啊。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一次我和H去大教学楼上课,可能是记错了教室,什么新教旧教几区几楼的实在经常跑晕。我们俩掐着点儿拼命跑到楼上,发觉不对,正欲下楼,一个男的突然站在楼梯口笑,我们俩站在下一级的楼梯那里抬头看看他,突然他突然把裤子一脱,呃,我们俩的小心脏啊,这可是大冬天,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好不容易找到上课的教室惊魂未定。事后我们愣没把人家长什么样想起来。

还有一次刺激,有天晚上我和C准备穿过北校区去湖南路逛逛。走到北大楼东边那儿,常年阴森的地儿啊。高大的树木抱合着,晴天也只能筛下一点碎光,右边就是大家闻风丧胆的医学院太平间,一墙之隔是鼓楼医院。平时还真少走那儿。我们俩走到一颗大树下,灯光非常暗,一个人来问路,问路也正常啊,我手一抬手里的提包松了,给他指了个方向,他突然朝我逼近了一下,作势要夺。C尖叫着就跑了。我的大姐啊,您留我一个人可咋办。来不及多想,我下意识地把包拽紧了,然后就追那男的。那人也没反应过来,没想到我这么生猛,硬生生地被我撵了跑,直追到大草坪的光亮里。零星的几个人在边上问怎么回事,我也顾不上说,只知道更不怕了,有胆气了,有人有灯的。可终究体力不支,那人还是跑了。湖南路自然去不成了,还得去安慰C。呵呵。

不是我们的生活诡异,而是往往刺激性的东西才记得住。变态就是非常态吗,常态写出来太难,只好记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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