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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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开楼道的门,就看到地面上还存有零零落落的雪,让人感觉有些出乎意料,我原以为昨夜的雪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毕竟立春已经十几天了,谚云:“打了春的雪,狗都追不上”。再说城市里面的雪如果不是足够大的话第二天本就很难有余雪,这可能与城市道路的质地、地温、使用融雪剂等有关系。经常会有昨夜飘飘洒洒的雪犹在目前,早上起来雪色却荡然无存,让人产生一种昨夜是否飘雪的错觉。与往年相比今年的雪下的格外得多,虽然照理说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不能算作同一年了,但习惯上还是把岁末年初这段时间算在一起的。

因为下过雪,路上的私家车行驶的比平时要慢一些,交通稍稍有点拥堵,可以有余暇看一看雪景,道旁的树枝上早已经裹了一层薄薄的雪,伟岸的立在那里,在料峭的寒风中微微晃动着,仿佛在跟路人致意。修剪成圆球状的石楠灌木丛上也罩上了一层银白色,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胖胖的小雪人,在道路两旁站成两排。低矮的柏树丛被切成整整齐齐的长方体,白雪覆盖着,直直的如一条银带向前面一直伸展着,让人想着远方会有些什么在等待着它。

忽的想起儿时的雪来,我小的时候在农村长大,记忆里那时的冬天分外的冷,雪下得特别大纷纷扬扬的,几乎每一次的雪后清晨,都被晃眼的白光照醒,把门打开时看到的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地面的积雪足有十几公分厚,小孩子也要起来帮着大人铲雪,只能清出一条窄窄的路来,仅供步行,雪下的实在太大了。如果赶上星期天不用上学的话,可以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就像闰土父亲所说的方法去捉麻雀,我们老家称其为家雀,老家那里冬天时好像只有这一种鸟出现,已经记不清是不是用竹筛在雪地里捉住过它们,但在笼子里却是养过家雀的。小家雀相对比较容易喂养,但是老家雀却很难养过夜的,会不吃不喝,一直鸣叫,不停的在笼子里飞窜,最后悲愤而死。有过这种经历后,我也不喜欢养老家雀。

雪后的大地就是我们的乐园。可以用铁锹堆雪人,堆雪人的基础工作还是需要大人来做,我们至多是给雪人画上嘴巴、鼻子、眼睛、耳朵等,涂抹上颜色,但这对于我们有着无穷的乐趣。打雪仗也是雪后必须要玩的游戏,小伙伴们分成敌对两方,将地上的雪团成团,作为武器攻击对方,直到把一方的阵地完全占领才算取得胜利。雪团打到身上瞬间散开,弹到身上并不很疼,一般不会伤到人,但时间一长会弄得浑身湿漉漉的,把棉衣服弄湿了回家保不齐要挨一顿打。

最鲜活的的记忆往往是在童年时期,慢慢的对每年下雪没有了太深的印象,只有两次的雪夜印象很是深刻。一次是有一年春节旅游期间,住在南京夫子庙附近,夜幕初临时天上就飘起了雪花,在这南国异乡之夜,我因为出来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有幸领略了南国雪夜绰约的风姿,雪下的很有节制,似缓带轻裘,衣袂飘飞; 不像北方的雪“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那般豪迈。步行时恰好经过秦淮河附近,可以看见雪花轻飏,在空中飞舞着,然后慢慢地浮向水中,如同春雨一般润物无声,那种无言的柔软可以直抵心扉。水岸的一切都笼罩在银白色的雪雾之中,繁华褪去,寒夜寂寂,一时之间秦淮旧梦、六朝古都如在目前。还有一次也是下雪的夜晚,是在现在所居住的城市,天上刚刚开始下小雪粒,“朔风劲且哀”。当时适逢个人家庭变故,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城市的街道上来回穿行,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不记得终于去了那里。但那风雪之夜,满目凄凉的景象,始终在我的脑海里,历久难忘,刻骨铭心。其实现在想来更加难忘的是那时一种心境,不单单是那夜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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