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的一地鸡毛

      范冰冰和冯小刚合作拍了个电影《我不是潘金莲》,获得了什么国际大奖。对大奖我不是太注意,因为现在的大奖太多了,要是都去关心,大概要忙到顾不上吃饭和睡觉。倒是想对《水浒传》里的潘金莲的解读说几句闲话。

       大凡正常的性情男女在私底下没有不喜欢潘金莲的。男人喜欢潘金莲的美貌,喜欢潘金莲飞萤扑火般的对爱情的献身,喜欢潘金莲精神气质所具有的女人的纯情,灵动。女人羡慕上苍给予潘金莲的异于常人的美貌,敬佩潘金莲不屈服于命运安排的抗争,哀叹潘金莲命运艰辛,情路悲苦的不幸。可是一旦把潘金莲和西门庆的爱情故事放在台面上说,立马就会贴上奸男淫女的标签,千夫所指。大家马上摆出正人君子的面孔,在道德判断上把自己和潘金莲西门庆划开的泾渭分明。特别是那些手握国柄富可敌国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以社会正义和道德价值的名义,把自己包装成公理的代言人,站在法律和道德的制高点,只许自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名正言顺的拥有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最著名的是杨贵妃和唐明皇的华清宫里“君王从此不早朝”的声色犬马里的纵欲无度而毁掉了国家社稷,却被《长恨歌》美化成爱情的千古绝唱。而把潘金莲这样一个被权力抛弃在婚姻苦海中的悲苦女子的烟火性情却置于道德的审判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至此,细究潘金莲的符号意义,已是一地鸡毛。社会的复杂,多元,多极,多层,残酷,冷漠,人性的丰富,有趣,由此可见一斑。

      再说一点看似和潘金莲无关的话,其实这里边有逻辑的联系。

      孔子说七十耳顺,郑板桥说难得糊涂,这都是先贤圣哲留给我们的人生体验的智慧结晶。深究其理,推而广之,世上本无所谓黑和白,是和非,曲和直。《红楼梦》里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是达观者站在战略的高度俯瞰社会,洞察人生。要说世上有真理的话,那就是人性里的那点善良,所有站在权力的角度的所谓正义都是闲扯淡,自欺而且欺人。至此,潘金莲和西门庆的一地鸡毛里,只剩下悯人之心,感恩之心,谦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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