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原风景

清晨,拉开窗帘,视野一片顿白,这种毫不加以粉饰的美,你瞬间会觉得窒息的心跳!前几日,暖阳铺大地,雨夹雪,湿漉漉的时候,那种惬意还耳熟能详,今天此刻给你好看,我想也只有祖国的北疆做得到这般不羁,这般自我,黑白分明,纯一色的底片衬托着世界的安宁。

虽说已是春分,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千树万树梨花开”,还是令人眼前一亮,早春时节,“今年一定是个好年景”我内心不由感叹。风调雨顺,农人有个好收成,商人生意兴隆,各行各业蒸蒸日上,大家都觉得生活有奔头,有期盼,我想心情也是愉悦的,相互间敬如宾,理而顺,风和日暖,繁荣而昌盛。

也就是这美好的年景里给年少萌娃带来许多还淘的出的故事:那时候村里一位辈分很大的先生(我想他应该是要称为先生的),辈分有多大呢?父亲按同村论都得管叫六爷的(很有点江湖的味道),个子矮,有点瘦小的如现在火的如大地红的宋小宝,爱调侃似乎有点猥琐的佝偻,只没那么黑,也没那么大的观众市场,络腮胡子的脸却总是比较干净,即使一条退了色的分辨不清颜色的裤子也会穿起来比较得劲儿。谁家媳妇爱美谁家儿出息,似乎像个先知般指点一个小村庄的江山,谁的玩笑他也敢调试,甚有某妇女不顾一切世俗眼睛捶他几拳,他不恼反像得了头彩般欢喜,很享受被削的得意。

印象中他不甚讨大人们的欢喜,大家都觉得他好吃懒做,不过是爱糊弄小孩子们的小伎俩罢了,但却出奇的讨小孩子们的喜爱,用现在的话理解就是觉得他特别有亲和力,很会讲故事,每每他一出现,锄头或一把耙子随手一揉席地而坐,指手画脚绘声绘色起来——七侠五义,三国,隋唐演义,故事在高潮的时候,需要安静下吞咽一口已挤在唇角的白沫,故事里糅合他的型像, 我们觉得他就是一个传奇神话,故事讲完心情晴朗还会从那被多次揉洗已经有些卷曲的衣角变戏法般掏出一两块糖来,他看着我们互相石头剪刀布分糖,也是面具笑意,好有成就感的抽一锅自己的旱烟或是拿出一张小学生课本里面裁出来的烟纸(他家的两个儿子也都没有上完小学便辍学,在家帮忙农活,青苗发芽后就出去打工,所以也只有小学课本吧),撒上揉搓的并不稀碎的烟末(沫),舌头沿着一个边巧妙的一舔,合上就是一支高级手卷烟,泊头火柴划着,抽起来。那时的我觉得他有种酷酷的让人欲罢不能的那是大人眼里读不懂的魅力!

“大——回家吃饭了!”大儿远远的破嗓子的喊!

“哦,知道了!”手一摆,蛮有你快点在我眼前消失的意思。再心满意足的瞅着我们相互推搡着争执关于谁有吃糖权的三英战吕布。起身,掸掸屁股,管它干净不干净,头也不回的回家去!

有人说他家大儿子傻乎乎,二儿还比较机灵,私下还有说他有小偷小摸的惯常行为,大凡村里有谁家丢鸡少柴,向日里都会鹰眼扫过他瘦小的身形,但谁也没有抓住把柄不好发作。也许是他的身型灵巧,平步青云,那年月为了生活他也是蛮拼的!

两个儿子也不管不顾,大儿个子高而壮实,干活绝对一把好手;二儿个子敦实,却也彪厚。时常见大儿不喜意父亲的爱吹牛不爱下地劳作的牢骚,但不会顶撞“不成器”的瘦小父亲,因为他知道那是大逆不道,逻辑伦常道德底线就是尊重父亲就像尊重天地。父亲欠缺我则立地顶天。

“宝@,回家吃饭”!母亲也在房檐的院墙上高喊。

母亲坚信仿佛我不管在哪个犄角旮旯,都会收到她的信号,即使我闷声闷气的不情愿回家的回答母亲都会心安理得的回屋继续添柴烧火。

嘴里咀嚼着甜蜜,谁又管那故事的真伪呢。

“又去听董贞讲故事吹牛了?”母亲头也不抬,看透我般搅和着手里的猪食。

“嗯”我讨厌母亲这样主观的鉴定。“妈,你以后不要这么说,我觉得人家懂的可多了,我大还得叫人家爷爷了”。

“呵呵,屁大个人你懂的个甚?”母亲端着喂猪去了。

你们大人懂得啥?一天就知道个干活,一点快乐也不懂(没情趣),我琢磨着。

我想可能只是他生错了地方走错了路,或者并没有对错,就该是奇葩的他。不会想到我会被影响喜欢历史喜欢书喜欢读书,喜欢给别人讲故事。你给别人讲故事,我给别人讲你的故事。

我想倘不在我的笔下生花,也许永远消失在历史时光的沉尘里。但你在我的童年却划下重彩的一笔。

前几年,有一次听妈讲

“董贞也死了,你小时候一天就爱听人家给你们讲故事”

“那个村里老的老,死的死,没几苗人了”

“年轻人也不回去”

“大李民都当村长了”

……

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胸口紧紧的,也不听母亲说完开门走出去,深呼吸。

大地、天空,自然影响了多少人的生活方式,甚至人的喜怒哀乐无不与大自然息息相关,我相信上天从来不愿你感伤的。所以我暗下心继续在潜行!去歌唱人生!

这雪,初春的最后一场雪了吧。不知我的故乡有没有下!好年景,才有时间去听听故事,听那些没有讲完的故事!

2017/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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