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学习笔记

马克思·韦伯（德）1864-1920，是近现代西方最有世界影响的大思想家之一，他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1904-1905）一书是他的作品中影响最大的，从1987年到2014年，在大陆就出版过14个不同的译本。在《得到》上，该书的一位重要译者阎克文老师对这本书的精髓做了解读。

马克思·韦伯参加过巴黎和会，同时参会的还有经济学家凯恩斯，国际政治学家、历史学家E·卡尔，马克思·韦伯是在一战结束后七个月，也就是巴黎和会结束六个月后去世的。

“韦伯命题”

工业革命带来的社会财富的极大增加，催生了一个新的阶级——资产阶级。面对新鲜事物，人们广泛地讨论关于谁是资产阶级，资本主义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方面影响最大的是卡尔·马克思。马克思和恩格斯从政治经济学出发，依靠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系统地论述了资本主义的来历和必然消亡的命运。历代都有人对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理论从经济决定论的观点进行庸俗化的解释，认为资本主义的最大特征就是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这是资本主义产生、发展和繁荣的主要动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上层建筑反过来对经济基础有反作用力，这种反作用力最终就爱能埋葬资本主义制度，人类将迎来共产主义这个大同世界。

卡尔·马克思的思想激发了马克思·韦伯，他发现历史从来不是由单一因素所决定的，历史上的所有现象和事物都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韦伯用这个工具来解释资本主义现象，认为资本主义的出现以及它的发展绝不是仅仅用经济因素就可以解释得了的，很多非经济因素也是造成资本主义现象的重要原因，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新教伦理。韦伯看到正是观念系统，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对个体和共同体的行为具有决定性的影响。这一发现被称为“韦伯命题”。

检验一种观念或者一种理论是否具有效力，第一要看它对经验世界的解释能力；第二看它对经验世界产生的各种问题的解决能力；第三要看它对经验世界产生的新问题，是否具有发展自己弹性的能力，对新产生的问题具有解释和解决的能力。

“韦伯命题”在理论上的第一个贡献，就是对资本主义进行了类型上的划分。他把资本主义划分成了两种类型，一种叫做古代资本主义，一种叫做现代资本主义。

“韦伯命题”中最重要的一个核心概念就是——理性化，韦伯根据理性化的程度来区分两种资本主义。美国认为历史上存在多种类型的资本主义，其中比较典型的是政治资本主义，这种资本主义活动的特征是，政治权力要么直接下场踢球，要么像后排驾驶员一样指挥操纵经济活动。还有贸易资本主义，金融资本主义，军事资本主义，海盗资本主义，甚至投机资本主义等等，这些资本主义现象最突出的特征就是理性化程度非常低。

韦伯指出，新教和新教伦理产生以后，人类习以为常的资本主义生产活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马丁·路德领导的宗教改革，有两个重要的观念，第一个是“因信称义”，意思是说，只要教徒们能够证明自己是虔诚的，就可以认为自己是一个义人，而用不着教会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评价。第二个是“天职观”，认为任何正当的职业，在上帝看来都具有完全同等的价值，也是一位虔诚信徒在尘世间应尽的义务。人们的劳动和所得不仅不是肮脏的，而且恰好证明了他恪尽职守履行了天职，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当然，人们的劳动所得和积累的财富只是上帝暂时委托他保管，不能随意的挥霍和浪费，否则上帝会震怒，可能会把它们全都收走。路德的天职观，让每个信众看到，只要认真工作，努力积累财富，并且替上帝看管好所挣到的财富，就会得到上帝的喜爱。

另一位宗教改革家加尔文，对路德的观念提出了更加激进的解释，被称为“得救预定论”。意思是上帝要拯救的子民只是极少数，而且早就预定好了。但哪些人会得救？什么时候能够得救？上帝不会泄露。结果人们为了证明最终会得救，就必须时时刻刻的尽到自己的义务，不能懈怠，自觉的选择一种禁欲的生活状态。韦伯把这种教义称为“世俗禁欲主义”，或者“入世禁欲主义”，其中的关键是信众们要过一种极为理性化的生活。这个理性化，对新教徒来说，就是要实现得到上帝恩宠的目标，就必须在日常生活中过一种禁欲主义的生活，在工作中一丝不苟，任劳任怨，证明自己是一个可以得救的人。

所以新教伦理就是一套“焦虑·诱导”信念系统。通过这种模式，把人的所有行为导向了理性化这个系统。

天主教的传统戒律是，每个信徒都是上帝的奴仆，只有教会是上帝在人世间的代理，每一位教徒都要接受教会的管理与统治。而宗教改革的根本目标是拒绝承认教会的思想权威和组织权威，上帝住在每个人的灵魂当中，与上帝直接沟通是每一位虔诚教徒自己的事情，根本用不着教会代表上帝指手画脚。挣脱了教会的束缚的每一个人在思想观念上首先获得了自由，它直接推动了每一位新教徒在社会生活中的个人自由，其中包括劳动和创造财富的自由。

韦伯认为宗教改革具有两点重要意义。第一是新教徒的理性化，第二是经济活动的理性化。韦伯指出新教的伦理观就是合理合法、多多益善地挣钱就是资本主义精神，它让一个人在物质和精神两方面都追求尽善尽美，极致卓越。工作成了新教徒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他们追求效率，积累财富的目的不是因为要活着，而是为了追求精神的解放。在韦伯看来，资本主义精神的一个关键产物就是以严谨的计算为基础，使经济活动达到史无前例的理想化程度，以远见和谨慎为后盾，追求永无止境的经济成功。这种理性化程度很高的观念和行为，一点一点渗透到经济生活当中的每一个角落，韦伯把它叫做现代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

韦伯最后认为，除了宗教这个重要因素之外，还有政治、法律、军事、城市的要素也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影响，对于多元因果的研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