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深雄于静穆中--谈谈老曾

《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一本书推荐。

曾国藩,中国近代政治家、战略家、理学家、文学家,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与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并称“晚晴中兴四大名臣”。

其实没有读这本书之前,我不了解曾国藩,仅限于在历史书上曾经知道过的一个名人。

读到这本书,很幸运。他从细节上让我看到一个不是仅仅活在历史书上的曾国藩,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从愤怒小青年转变成智者圣人、生活在柴米油盐,一生为钱操心的曾国藩。

关于曾国藩的天资,左宗棠和一些亲友的通信中的评论他“欠才略”、“才太短”、“才艺太缺”,“兵机每苦钝智”。他的学生李鸿章当他的面说他“儒缓”,说他做事反应太慢。

他确实不是一个聪明人,他考了17次才考上了秀才。但也是这样,让他一生勤学苦读,多谦逊的性情以“愚”与人交往。而正是这份性情,让他待人至诚,以事实为宗旨,能多方吸纳不同的意见,不同的思想,与不同的人交往,兼容并包。


就目前而言,他是我见过将“吾每日三省”贯彻执行到彻底的人。

曾国藩年少轻狂的时候,是个小愤青。他为人傲慢、脾气比较暴躁。在初到北京做官,他爱社交,想出人头地,每天喝酒、聊天、听戏时间特别多。在结交了很多大儒(多奉行理学)后,他渴望改变。常言道,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内心也会渴望变优秀,此时的老曾也不例外,跟这群牛人在一起的他很受触动。所以这个时候,老曾下决心,不能像以前那么混下去,要学做圣人。于是他开始写日记,把自己每天的所作所为多记下来,然后把不符合圣人标准的还要痛自反省。记忆最深的是他多看了别人家的姬妾几眼,回来都要骂自己禽兽。不仅如此,他还规定自己每天都要读书。这些也都为日后老曾的耐力和毅力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当然,刚开始总不是一帆风顺,但是老曾硬是凭靠他的蛮干坚持了下来。

老曾一辈子强调勤与恒。说天下事,无论什么,要做成样子,必须要有规模和精熟两样,而它们皆从勤与恒而来。而要勤与恒,就必须做到不晚起,不讥笑别人这朴实的两点。就跟立规矩一样,跟一日三餐一般坚持印刻下来。

如果我是老曾的后人,恰逢写家风该不愁了,因为这就是最好的家风。

真是一个蛮人,不过我喜欢。

老曾终其一生都是一个挣扎、纠结、冲突和矛盾的人。在他的一生,你会看到理想与现实之间如何相互依存,也时时刻刻感受他在种种艰难面前的犹豫与坚定、拘执与圆通、笨拙与精明,这让他更加有血有肉。

在他身上,好像不能用正而不正、清而不清去评价他。他不是清官,不是贪官,他审时度势,却又不失准则。

看到有一句话说:曾国藩是内清而外浊、内方而外圆的一个非典型的清官。

老曾是体制中人,体制中的困顿与不自由,他受了不少。

刚开始的老曾,一身正气,满腔热血,一心报复,在面对咸丰直言纳谏,他洋洋洒洒,写出自己的一番深思熟虑。奈何当时他还太年轻,根本没有悟出这个年轻的皇帝,重心确是在如何进行中央集权。

于是老曾勇敢的骂了皇帝。句句诛心。

咸丰大怒,但是被人劝住了,所以老曾躲过一劫。

但是这样非黑即白的老曾,在当时报团取暖的体制中是鹤立鸡群的,不想与腐败枯烂的官绅为伍、不愿入乡随俗、不通人情世故、飞扬跋扈的老曾屡次碰跟头。

在被免职后,老曾很是颓废。

在家待着的那段时间,老曾抑郁难挡。在极端痛苦中,他拿起了朋友向他推荐的老庄著作。

于是他进入到了另一片天地。他开始反思自己在官场上的碰壁,开始检讨自己的个性、脾气、气质、风格、为人处事......老曾开始改正。

再次重出江湖的老曾,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学会应酬,学会与人周旋。

他说:“志在平贼,尚不如前次之坚。至於应酬周到,有信必复,公牍必於本日办毕,则远胜於前次。”

柴静说:学会应酬交际,算是老曾的成年礼。我深表赞同。

与官场作战所花费的精力占据了曾国藩一生的十分之五六。多么沉重而深痛。

老曾的豁达和宽于待人着实让我惊讶。

就说他与左宗棠吧(其实我实在不知道左宗棠原来是个炸药桶子)。左宗棠因为聪明奈何却在仕途上始终不得志,因此看到蠢笨的曾国藩常常因为羡慕嫉妒恨气打不到一处来,因此在每次与曾国藩探讨对策之后总忍不住或直接或间接损一损曾国藩,有时候用词难听到我这个与他们相差几百年的后人都觉得太过分了,曾国藩还能忍。有一次曾国藩湘军打仗输了,轻生的时候,左宗棠写信又讥又讽夹棒带棍的给他灌了一碗鸡汤。最后老曾还提拔他,哪怕最后左宗棠打他小报告,他还劝弟弟不要因为他的关系跟左宗棠闹僵,看的我不知道怎么说曾国藩了。

曾国藩一生致力于改变社会风气,他在做官的时候花了大量时间精力培养人。这种精神尤为可敬。

曾国藩能成为曾国藩,最重要的就是他能不断更新他的精神。他的一生,都在不断自我攻伐,自我砥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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