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学敏/诗人的天职就是返乡

诗人的天职就是返乡——在张新泉诗歌品鉴会上的发言

            2017-10-01 龚学敏

      国庆节来到富顺参加新泉老师从事诗歌创作六十周年的座谈会,对每个大假都要回山里去的人,意义非常。一个人对一个地名的感知,绝对是不会一样的。富顺这个地名,从一开始到今天,对我而言,它就是文学,就是新泉老师,以及在座这么多我文学路上的老师和多年的朋友。新泉老师过去是《星星》的领导,是我这样的《星星》人的前辈,对我而言亦师亦友,又是老师,又是老大哥。不管是编稿、写诗,还是做人,内心对新泉老师都是充满了敬意。

        诗人印子君通知我参加今天的座谈会时,我脑袋里第一时间冒出的竟然是海德格尔的一句名言:诗人的天职是返乡。在节日,大家从四面八方过来,聚在这里,给我们敬重的一位诗人,开这样的研讨会,算不算应了这句名言?或者换个角度说,对于一位优秀的诗人而言,他的家乡对他的呵护,对他在精神上的支撑,就该是家乡对一位在外地写诗的人的天职呢?如果新泉老师和富顺,这两者都认为具有天职的责任,那么我们就不难理解富顺会出现张新泉这样的诗人了。也不难理解富顺历史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有名的文人了。不难理解,除了新泉老师,在座会有这么多本土的,我的文学的老师和朋友了。

        印子君给我发来新泉老师的31首诗,都是过去读过的,很多诗第一次读时的震撼,至今还记忆犹新。多少年过去了,一提起张新泉三个字,我的第一反应是,此人是一个铁匠。关于这一点,我在一首诗里写过新泉老师,也是用的铁匠这个身份。说到这里,我想从铁匠,从打铁这个角度来谈谈我对新泉老师诗歌的理解。说到打铁,起码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一是选铁。二是烧红。三是锻打。

        先说选铁。新泉老师善于从我们忽略的,貌不惊人的生活场景中提取诗意,这一点是大家的共识。面对生活,他总是把自己放得很低,这种低,不仅仅可以开拓诗歌写作题材,最重要的是让自己的人品和人格高起来。我曾对一位写诗的朋友说过,当你从专车上坐着,变成在公共汽车上站着时,不仅是人站起来了,你自己的境界也站起来了,你看这个世界的角度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你会看到这个世界充满了过去发现不到的温度和诗意。新泉老师一直就用这种,一个有良知的,普通人的,站着的姿势,给中国诗歌选取他心中的好铁。

        再说烧红。有了一块我们认为的好铁,要把它变成诗人心目中的另一种完美的形态,需要一个质变的过程,这个过程要提温,要通过高温,把应该去掉的渣滓去掉,把真正的属于铁的、本质的东西留下来。这个过程,除了一般的纯粹之外,升华之外,还要给铁传递火不能传递的人心的温暖,人品的温暖,人格的温暖,只有这样,烧红的铁才不会因为时间的原因,降下温度来。新泉老师做得到,为什么?因为他有一种对铁中的渣滓过敏的天赋。一切不能入诗的,一切与他价值观相抵触的,在他的系统中会自然过滤。通过这种过滤,我们会看到给我们呈现的是一种纯粹,这种纯粹必然和诗人是一至的。我对文如其人,一贯坚持。

        最后是锻打。这道工序至关重要,是一首诗成败的关键。这是一个技术活,不同的诗人,有着自己的独门绝技,有些手艺是别人偷不去的,这个关乎一个人的人品、格局,人生经历,以及对文字的敏感等等。新泉老师就是一位手艺高超的铁匠。他有那种点石成金的巫术。武侠小说经常形容的一个境界就是刀人合一,剑人合一,说到这里,我们可不可以用新泉老师那首著名的《好刀》来说,《好刀》这首诗,就是张新泉本人。用其中的两句诗来给评论家们提个醒:人类对好刀的认识,还很肤浅。把它改成:我们对张新泉的认识,还很肤浅。肤浅,我们不怕,关键是怎样才能不肤浅?看来只有拜托各位评论家了,让我们对张新泉的认识从此可以不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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