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桌前的植物正欣欣向荣地进行着光合作用。桌上的文案散发出阵阵墨香,书架上几本书也正安静的躺着,慵懒了时光。

我真为这份安静又美好的工作而感到庆幸。

那穿着一身有些不太合身的西服的是小张,正是他领我进入这家公司,说起来真是我的大恩人。

小张打来两杯咖啡,向我走来。将一杯拿铁放在我桌上,半倚着桌子,“嘿,早上好。”

“嗯,早。”我向他微笑致意。

小张素爱些占卜的东西,以至有些神神叨叨的,日久也就习惯了。当然,今天也不例外,“昨天我算卦,今天可能有大事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咱们都要多留心,别出什么岔子,”说到这里,他将头探过来,几乎要贴上我的脸,“尤其是你,塔罗牌告诉我你要安全度过今天很不容易。”

我一把将他推开,“回去写你的文稿去,一天竟整这些没有用的。”

我当然知道他在吓唬我,况且他的占卜结果通常不灵,我也并没有在意。

可事实证明,那是他占卜最准的一天。

果然,将近十点时,大事便发生了。

只听见从老板的房间传来晴空霹雳般的咒骂声,坐在我左边的同事砚佳便被老板粗暴地推出办公室,最后一下力气有些大,以至于将她推倒在地。然而老板并没有丝毫的心疼或歉意,直接将门摔上,独留砚佳坐在地上小声哭泣。

然而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右做的小刘坐着转椅滑过来,凑到我面前小声地说:“老兄,你看砚佳今天被老板这样对待,其实是早有原因的。”说到这时,他故意绕了个弯子,就如一个老练的说书人。

“这话怎讲?”我有些差异。

他显然如计谋得逞一样,狡黠一笑:“听说,她与老板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不是.......你这是从何听来的。”我有些惊讶,“她才刚来公司,怎么会......”

“其实,她和老板早就认识。”小刘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她和老板是同学,老板一直追求她然而她没同意。毕业之后他俩就分道扬镳,没了联系。直到最近她来应聘,老板认出了她,又想追求她,可奈何他已经有妻子,于是就......成了那种关系。”说到这里,小刘掩嘴而笑,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今天估计是让人发现咯!”

“你这都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我虽然惊愕万分,但仍留有理性的判断。

“那你爱信不信喽。”小刘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扬长而去。

虽然我素日实在讨厌这种无用的八卦,但经小刘这么一讲,我也无心工作了,反复思考着他讲的内容。又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无论多么荒唐的谣言也都有它谣传的依据。小刘也绝不可能是随便编的,是对是错,谁知道呢?

中午,我去食堂吃饭,打过饭后,直接坐在了小张的对面。

“兄弟,”小张夹了一口菜,“你直到今天砚佳的事了么?”

“我知道啊,怎么了?”

“听说砚佳的来头可不小呢。”小张意味深长的说。

“是,我知道,她和咱老板是同学,现在是那种关系。”

“什么那种关系?”小张挠了挠头,“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停了停,又说道:“我听说砚佳的父亲是咱们这赫赫有名的富豪。她父亲啊,其实挺有教育头脑的,让她从公司的底层干起。可砚佳呢,却仗着自己的父亲身份显赫,不作为,这不,把咱老板惹毛了。”

我苦笑,心想这又是什么版本,问道:“这你从哪听说的?”

“我从哪听说的!这咱们公司的人都知道好么。”小张有些不屑。此时正巧同事求实端着饭从旁边走过。小张将他叫住,“求实,来来来,这家伙还不信呢,你说,是不是砚佳的爸爸是有名的富豪?”

听到砚佳的名字,求实吓得脸立刻白起来。“你你你可别提砚佳。她父亲是富豪没错,可她父亲是毒品的走私犯。老板这么对待砚佳,这下老板全家都要被灭口了......我得赶紧去辞职,可别被牵连。”说罢,求实立刻转身离开,背后的浅蓝色衬衫早已被汗水打透。

我与小张瞠目结舌,一时无语,显然是过度惊讶了。

半晌,我低声问小张:“求实说的可是真的。”

小张似乎还没有从求实的话中缓过劲来,“看他吓得那样,没准是真的。”

......

“嘿,老兄!”小刘向我跑来,满头是汗,“老板叫你去他办公室。”

我一怔:“怎么了?”

“我说,老板叫你过去,砚佳也在!”小刘扶着桌子喘着粗气道。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以至于整个食堂全能听见。当时整个食堂都安静了,随即又议论开来。

我听见邻桌有两个女生在窃窃私语。那梳着马尾的女生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叫他去么?”坐在她对面的女生一脸好奇:“为什么啊?”对面的女生又凑得更近些:“听说砚佳本来是老板的小情人,可谁知砚佳喜欢的却是他。今天这不,事情暴露了,老板叫他去,也够他受的。”

这与小刘与我讲的差不多,可谁知竟将我也牵扯进去,顿时令我火冒三丈。想上去教训她们一顿,转念一想,这女人不就是这样么,今天把她们教训了,没准以后怎么编些更荒唐的,爱说就去说去,身正不怕影子斜。于是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八卦,向办公室走去。

路过厕所,听见里面有两个男生在聊天,似乎与我有关。我站在厕所外,听他们的对话。

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说:“嘿,我告诉你个秘密。那小子和砚佳其实都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卧底,今天事情暴露了,还要叫警察局的人来,得判刑呢。”另一个男生一阵唏嘘:“哦哦,这可太惨了。”

我脸一黑,走了进去。那两个男生看到我,立刻闭上了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没事就别学人家碎嘴子。”我没好气道。那两个男生依旧看着我,不语。

我继续向办公室走去,途中陆陆续续也听到了许多流言。诸如我与砚佳都是被老板收养的,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有类似于我与砚佳将老板吩咐的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办砸了,使之公之于世,老板形象尽毁,我和砚佳都要大难临头。总之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荒唐。我真是不明白这些事情的依据都是什么,有如何流传开来,这也加快了我去办公室的步伐,我迫切的想知道究竟老板叫我究竟是什么事。

走到办公室,敲过门后轻轻推门而入。走向老板,老板不语,指了指沙发。

我回头,这才留意到,砚佳正坐在沙发上。她是一脸的煞白和不安。

我走向她,她起身,带着哭腔说:

“你也知道,我是是个孤儿,家境也不是很好,我刚刚来送文件的时候不小心将老板的青花瓷打破了,可我也赔不起,公司里你和我关系最好,能不能先借我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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