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我任方圆

   漫漫人生路,我们都在世间修行。给自己一个理想,一个希望,一种信仰,一个追求,让这段孤寂的旅程显得有光。有人言曰:儒家处事,道家为人,佛家修心!一直觉得这很缈远,却心向往之。或许每个人心中都分布着两大色块:一块是飘逸的湛蓝色,一块是沉郁的金铜色。然而,真正的贤能者往往选择的是一种躲避心态,躲避前者,是怕沉醉;躲避后者,是怕迷失。若以儒道代表人物为喻,那么,孔子是低调的棕黄色,雍容大度,亲近自然,近似于我们的皮肤和大地的颜色;而老子就像飘渺的的灰白色,智慧缈远,似虚似幻,近似于天际的雪峰和老者须发的颜色。他们的智慧实在难以企及,但读起他们,就仿佛聆听先贤对生活中俗世中的人们的一声声叮咛嘱咐,让我们更接近于心灵的自足,更接近于你所喜欢的自己!

过眼的繁华

今世俗之君子,多危身弃生以殉物,岂不惑哉。———庄子

你沉浸在纷纷扰扰琐琐屑屑的生活中,你迷醉在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滚滚红尘里,满耳喧嚣,满心欲望;你生活在他人的眼光之下,轻易被他人和环境所熏染裹挟;你放弃自身,甘愿被物质左右,把自己活得可怜巴巴,也将自己的精神本性打得七零八落。现下最流行的主流价值观也许就是“不抱怨,打起精神去挣钱”,我并不认为这种态度应受指点,但若是将之作为生命中唯一一种价值观去贯彻的话,生活必将失去许多的趣味。于是,雅趣、修养、智识、幽默等等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舍弃富裕的精神去做一个无趣的有钱人。然后,这个贫穷的物质人终于觉得可以用他的富裕去追求身内之物时,他才发现,一切早已随了风。

返回回自己的内心,才能足够强大,不至于接受错误的生命观而不能自拔。一直很企慕那个清真幽远的生活者林清玄,记得他曾记述过这样一个小故事:一次他去参观古今茗壶展,展会上有许多的名家紫砂壶,都是可以出售的,可展会上只有编号而没有标价。对此,主办人员解释说:“怕吓到来参观的普通民众”。名壶确实昂贵,但在他看来:紫砂壶除了观赏,最重要的还是泡茶,唯有通过泡茶,才算完成它被创造的意义。于是,他将自己看作一个富有的买家,摸遍,看遍了总价数千万的茶壶,当他走出会场时,是一种非常美好的心情。“那欣赏茶壶的过程是我感到欣喜,对于世间许多精美的事物,只要过了我们的眼,穿过我们的心,就算拥有了”,他说。回到家,他立刻就把在路边用300元买来的茶壶拿来泡茶了。

沉默的欲望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故知足之足,常足矣。———老子

王尔德说:“除了诱惑,我什么都能拒绝”。似乎自我们出生起,最喜欢表达的就是:“我要……,要这个,要那个,那些我还要……”。于是,你甘愿被私欲左右而盲了自己的心,欲望的清单也从来没有极限。可是,真的有那么多的东西是我们确实需要的吗?不过是因为羞愧或不甘而自修囹圄,被习惯所掩盖,被喜欢所迷惑罢了。人总是借助于身体与世界连线,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在心为形役的境遇中兜圈子,这背后真正驱使我们的动力就是永远也填不满的欲望深壑。

简单的幸福从来都是来源于自己心灵的满足,一旦心有所累,任是仰望天堂也无力飞翔。或许渡船是一项不错的活动,离开喧嚣市井,于波光之上,“架一叶之扁舟”,这样更容易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欲念。但是大多数人都有一种渡岸的本能,倘若对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也许人们不会有什么特殊年头,可如果对面有一座小岛,有着鲜明的彼岸,有了登上岸的人,那么,大多数人都将趋而往之,只是因为都怀抱着“彼岸灯火更阑珊”的自我想象。可是事实呢,确如你所想么?

积极的谦卑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天下莫能行。———老子

“人人生而平等”如今还只是一种理想主义,真正的现实是:在一个个群体中,我们每个人都难以避免某种隐性的地位划分。有些人总是具有这种能力,无论到了哪个团体,大家都敬畏他,仰慕他,这种感知常常是下意识的,不自觉的。那么站在强与柔的边缘,你如何抉择?这样的生命就好像踩在明与暗的交界处,如果你选择面朝光明,则背后就是千里荒凉;如果选择面朝黑暗,则红尘繁华只能在身后绚烂。更多的人呢,选择踩着黑暗,扑向光明,渴望攀升,很难独守静处。一直记得莫言的“文学头发论”,他说:“的确,文学不是粮食棉花,没吃没穿社会就乱套了。文学就像头发,你看那挖出土的上千年的古墓,连骨头都化成了土,唯一留存下来的是头发……”,虽然并没有因此对文学产生多么深刻的认识,可一直记得,唯一留存下来的只是头发。

还有被视为世界八大奇迹的兵马俑,他就像一本旧书,而在博物馆中,被称为“镇馆之宝”的是一座跪射俑,他是保存最为完整,唯一未经人工修饰的,仔细观察的话,连发丝纹路都清晰可见。这些都得益于他的谦卑,他的低姿态。谦卑礼貌守规矩从来不是怯弱,静水流深,虽不显不露,却昭示着生命的完满与蕴藉,洞察一切却不被矛盾束缚,胸中自有万千丘壑。保持生命的低姿态,往往能避开许多无谓的纷争和意外的伤害,更好的成全自己。

寂静的喧嚣

曲则全,枉则正;少则得,多则惑,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老子

当下正流行着这样的一种成功至上的价值学:任何战场的规则都演化成了不成功,便成回忆。当你做出了上战场的决定,你就得有抓取成功的觉悟,一旦你失败了,那么你所付出的一切,你的名字,你的人生,你昨日的种种,都将成为这个战场的回忆,而回忆几乎等同于遗忘,等于失去了意义。或许只有成功成丰碑,才可以为你的一切作为承担应得的罪与责。于是,人们削尖脑袋,伸长双手,从旁不断的去争夺,争着自私争着无私;哪天你不争了,往往感觉到的只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委屈,又如何“他强任他强,他横由他横”呢?

寒山曾问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之乎?”塔德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方圆之间,你且顺其自然,“和其光,同其尘,顺人而不失己,安时而处顺”,不去强求,反而更容易在最不经意时自然而然的得到。

一直在找寻这样一个空间,或许正如桃花源;一直在追逐一个并具山水风神的自己。我渴望找到它们,然后将这样的自己放到这个空间里,我觉得这样就对了,在这个绝对的空间里,欲望嗔念都将没有意义。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幼稚,可是即使是现在,依然摆脱不了这种念想。只可惜,无论我们是自愿还是被动的选择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总有一天,要面对世俗的考验,然后等待时间来给出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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