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刺激经济这招最有效，为何美国就是不考虑？

美国国会正在为救市计划吵得不可开交。该计划将耗费纳税人数万亿美元。但值得注意的是，面对新冠疫情危机，有一种强有力的经济刺激措施无需任何成本，那就是取消外国进口关税，并说服全球贸易伙伴同样取消对美国商品的关税。

很可惜，对于这项措施，美国的政策制定者们视而不见。关税是对商品征收的税费，即使临时取消关税，也能大幅降低消费者购买从洗衣机到运动鞋等各种商品的价格，提高美国制造商的效率，并扩大对外出口。比如恢复对中国的大豆出口，可以增加农民收入，而且不会加重联邦政府沉重的债务负担。
虽然实施零关税这种措施在华盛顿没有市场，但笔者采访过多位经济学家，以评估疫情可能对经济产生的破坏，这种措施得到了经济学家们的支持。有两位经济学家几周前已经开始主张推行这项政策。资产管理巨头资本集团的经济学家贾里德·弗朗兹表示：“这项措施可以马上执行，不需要获得国会批准。当前这种危机时刻需要取消全球关税，美国应该发挥带头作用。”
太盟投资集团负责人、经济学博士单伟建认为，应对即将到来的经济衰退，取消关税是一种重要手段。太盟投资集团是亚洲最大的私募股权公司。他表示：“关税在经济中占很大一部分。经济繁荣时期，我们或许感受不到。但当经济衰退的时候，关税会进一步抑制需求，增加消费者的成本。”单伟建博士建议美国取消所有关税，并要求贸易伙伴国家提供互惠待遇，而不是像过去两年一样针锋相对地提高关税，结果导致国内经济受到伤害。

大批美国企业呼吁政府采取措施。虽然钢铝等行业非常重视高关税，因为高关税可以减少来自低成本进口商品的竞争，但多数行业都将从自由贸易中受益，因此呼吁降低关税。随着数十年来最惨烈的经济衰退加速，许多行业都请求华盛顿采取贸易救济措施。3月初，代表照明、果汁、休闲车等各行各业的100多个行业组织致信美国总统特朗普和其他政府高官，请求政府取消对中国商品和全球钢材加征的进口关税。特朗普的贸易顾问彼得·纳瓦罗回绝了他们的请求。他告诉《华尔街日报》：“取消或降低对华关税，等于美国就业和经济增长付出更高的代价，结果却救助了中国经济。”

降低关税能带来多大的刺激效果？目前，特朗普加征的关税涵盖了价值3600亿美元的中国进口商品，平均关税水平为19.3%。此外，他还对超过300亿美元全球进口钢、铝征收了巨额关税。加征关税付出的代价主要是经济学家所说的“无谓成本”。虽然关税提高了，但美国公司仍需要继续从中国采购机械工具或纺织品。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税收收入，与制造商和消费者支付的更高价格，实际上是相互抵消的。例如，美国每年拿出数十亿美元关税收入，向因中国的反制措施收入减少的农民发放补贴。因此，关税收入补偿了更高的价格，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来说，这种交换对美国经济来说，得失相抵。

加征关税导致越来越多美国制造商不再从中国采购商品，而是转向了其他国家的供应商，但这些国家的商品价格高于中国以前的水平。假如一家汽车厂商去年从中国购买一个零部件的价格是100美元。关税增加迫使中国制造商将价格提高到120美元。所以美国汽车厂商把订单转移到一家马来西亚供应商，但价格是110美元。而且美国从这笔交易中得不到关税收入。但汽车厂商却额外支付了10美元或10%，只是因为关税使其不再向全世界效率最高的中国制造商采购。将这个差额乘以成千上万种商品，可以看出与特朗普加征关税以前相比，美国消费者购买大部分商品都要支付更高的价格。

这笔10美元的额外成本就是无谓负担。每一美元无谓成本会减少一美元国民收入，这是对经济的直接伤害。

去年5月，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网站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在文章中，来自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经济学家们计算了特朗普对约3500亿美元中国商品加征关税所产生的无谓成本。他们计算出每个美国家庭每年的无谓负担为620美元，总计高达800亿美元。别忘了，特朗普还对超过300亿美元进口钢、铝征收了巨额关税。根据合理估计，约4000亿美元出口商品的无谓成本约为900亿美元。贸易摩擦的代价不止如此。面对特朗普的咄咄逼人，中国采取了反制措施，对以农产品和钢材为主的1100亿美元美国出口商品加征关税。巨额关税使美国对华出口遭遇重创。据《财富》杂志估计，中国的反制将使美国经济每年额外损失200亿美元。

如果特朗普政府取消对中国商品和全球钢铝的进口关税，中国也采取对等措施，美国经济每年将增长约1100亿美元。首先，消除中国商品和全球钢铝制品进口的无谓成本可以增加900亿美元，另外200亿美元来自对华农产品和钢材出口增长。去年，美国的GDP约为21万亿美元，额外增加1100亿美元相当于GDP增长了0.5%。

如果特朗普政府同时取消对其他国家农产品和纺织品等进口商品加征的关税，其他国家也投桃报李，取消对美国商品的关税，零关税政策将使美国GDP再增长0.1至0.2个百分点，相当于未来美国GDP可以额外增长0.7%。

这个数字听起来有些微不足道，因为今年，多数银行和研究机构预测美国的国民收入将减少5%甚至更多。但它代表了不小的数字。在疫情爆发之前各界普遍预测的美国GDP增长率是2%。在此基础上增长0.7%，增长率高达35%。如果国民收入减少5%，额外增加的1100亿美元可以抵消其中的七分之一。甚至可能更多。对于美国各行业最好的礼物：特朗普从贸易战士变身为和平使者的信号。2018年逐步增加的关税，扼杀了美国经济的活力。早在疫情爆发之前，美国经济已经出现疲态。如果特朗普保证贸易保护主义不再是其核心政策，就能为美国经济重新注入生机。

当然，特朗普不太可能推翻他的标志性政策，毕竟事实证明，到目前为止这条政策在他的支持者当中很受欢迎。但谁知道呢？他已经表现出了对待这个问题的灵活性。2018年，他取消了之前对加拿大进口钢铝征收的关税。今年1月，他与中国签署了第一阶段贸易协议，下调了对1120亿美元中国消费品的进口关税，并暂停对1600美元中国出口到美国的商品加征关税。第一阶段贸易协议受到市场欢迎，并在2020年初提振了美国的经济增长前景。

特朗普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经常会突然改变方向，抛弃曾经信任的顾问。弗朗兹表示：“特朗普是个商人。他可以在贸易方面展现出全球领导力。”尽管特朗普这样做的可能性不大，但哪怕他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关税，就能给美国带来巨大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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