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归来不恋城

    真是到哪儿都离不开家乡的味道。记得暑假去东极岛入住时，惊喜地发现房东竟是温州人，这次驱车3个半小时来到偏远的山底，无意中发现房东竟也是温州人。怪不得一早起来，餐桌上暖暖的稀粥加上绵软的红糖年糕、松糕，心里想：这大山深处的早餐竟会如此合意？原来，这浓浓的家乡味儿就在这早餐中。

    海拔700米的云岭麒上畲族村，安居在茶山竹林间，全村不到百户人家，住的是黄泥刷墙的石头房，屋内墙壁凹凸不平，上楼的楼梯架着岩石层层而上。我们是这村里春节唯一的客人，房东将一座二层楼房交给了我们。一楼是个大客厅，有壁炉供暖，旁边一大堆木柴已劈好；有土灶可烧饭，锅、铲、勺盘齐全。屋里没有烧热水的水壶，土灶里头有个水罐，烧饭前灌满水，边烧饭边烧水，饭熟了水也就开了，顺着灶边的水管缓缓而出。

    拾级屈身上二楼，中间是一个小堂屋，周围三间厢房，房东称之为：水间、云间、山间，小木床、大花被。推窗，近处是一楼的青瓦屋顶，边角有个小小的烟囱；远处是池塘、茶园，沿着池塘畔的石阶上山，山间有几处竹子“扎”小亭子，当地人称“对歌亭”。每年三月三，青年男女便会纷纷来到亭中互对山歌，显然我们来早了，不知到那时这里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清晨，在鸡叫无数遍后醒来，房东要去走亲戚，将一串钥匙挂在门上就不管我们了。早餐后，天下起了小雨，村里便开始起了水雾，房屋间水雾缭绕如仙境一般，沿着村里的石板路瞎逛，不觉逛到一户农家门口，闺女说这房子不错进去看看呗，便轻手轻脚走了进去，直到进入主人家卧室，竟全程无障碍，不禁失声大笑：哈哈哈哈……，仿佛得逞了什么似的。

    午间，村里炊烟四起，见一户农家房梁上挂着腊肉、火腿，便进门要了些许，拎回来剁成块合着青菜炒着，房东家的咸菜肉丝儿不错，自己带的酱鸭舌、咸带鱼一桌下饭菜便齐了。坐在土灶边烧饭，一卷卷稻草塞进火塘里噼噼啪啪地响着，一锅饭熟了一罐水也开了，屋顶边角的烟囱里也跟村里一样升起袅袅炊烟。

    夜幕降临时，渐渐寒冷起来。晚饭后，没有电视节目的屋里围着壁炉坐着，一堆柴、一壶茶、一碟瓜子儿、一副牌，几圈时针悄声而过，人累了，灯也暗了。土灶水罐里的水还热着，接出来泡个脚便欲入睡。大花被又厚又重，让人有透不过气来，昏昏入睡间，遥闻村口几声狗叫，正是：柴门闻犬吠，风“雨”夜归人。

    想必应该是房东走亲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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