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我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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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言

    在赣东北的方言里，称呼母亲为“妹”（mei第四声）。后来我们姐弟们开玩笑说，大家多了个妹。

一、长女如父

  我的母亲，是浙西普通家庭的长女。

  外公体弱多病、外婆大家闺秀，在建国初期，家庭的重担就落在这个14岁的少女身上。

  学会了篾匠的手艺活后，母亲开始了走南闯北的生活：带着她的父亲，从新安江水库（现在千岛湖）转辗到当时是能吃饱饭的江西德兴。

  在哪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一路的艰辛，自不言喻。对于我们的刨根问底，母亲只是淡淡的一句回应：路在嘴上！而现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也是那个时候打下的基础。

  在外几年，母亲扎下根后，把她弟弟们也带出来学手艺、讨生活。以至于我的舅舅们都学会了我们这里的家乡话，更学会了回家谋生的技艺。

  后来，我们陪母亲一起去外公家走亲戚时，感受到了母亲在娘家，受到明星般的待遇。

  母亲撑起了外公家里的一片天！

  也是在工作的地方，母亲和父亲相识相爱，并结婚了。

二、持家有方

  父亲常年在外做篾匠。

  在母亲张罗下，家里先后盖起了一栋瓦房，一栋楼房。

  5个子女也在母亲的庇护下，渐渐长大，上学念书，结婚生子。

  母亲做农活也是村里的一把好手。

  有时父亲节假日回来，也常常因帮倒忙而被赶回家休息。

  当时家里有水田5亩，旱地也是5亩。凭母亲的风里来雨里去，家里终于摆脱了因缺口粮而靠萝卜饭、玉米拌饭、红薯糟拌饭、红薯汤饭（没有米粒）填肚子的窘迫。

  后来母亲提到这段日子，也是淡淡的一言带过：生活苦也好，甜也罢，都是过给自己看的。

  母亲撑起自己家庭的一片天！

三、不识字的人是瞎子一个

  对于教育，母亲出奇的执拗！

  不管再穷再累，也要让子女好好上学。对我这个家里唯一男孩，母亲尤为苛刻。

  记得我还是读五年级，特别喜欢看小说，都是到同学家借来的《薛钢反唐》《三侠五义》之类的书。母亲逢人就说我儿子读书好用功，常常看到夜里12点。

  这事不久被我准大姐夫识破，母亲气得饭都吃不下，恨恨地说，不识字的人就是瞎子一个。边说边掉眼泪……

  后来，我上大学没钱交学费，母亲二话不说，把家里养着用来过年祭祀的猪也卖了，才凑够学费。

  母亲是我的一片天！

四、倔强的老太

  父亲中风偏瘫后，母亲不舍不弃地服侍了三年。我给她请了护工帮忙，没几个月后，就被母亲以粗手粗脚的理由打发走了。

  就这样，母亲一直独自坚持到父亲过世。从母亲满头黑发慢慢变成银丝，我们知道了母亲真心不容易。

  而母亲也是淡淡一句：

  以前在一起的时间少，我想多些日子陪你爸爸。

  父亲走了后的那段时间，家里有一点老鼠的响动，母亲就唠唠叨叨说：老头子，想家了就回家看看吧。

  家里吃饭，母亲知道父亲好一口白酒，也会在桌上摆上酒杯，倒满酒，陪他喝一小口。

  母亲不想和我来深圳。

  母亲说要再陪父亲一段时间，怕父亲回来，家里没人，会很孤独；逢年过节的，怕父亲没钱打麻将，总得有人烧纸钱过去…

  母亲是父亲的一片天！

五、威严的奶奶

  就这样，一晃就是几年。

  在我和姐妹们的极力劝说下，母亲终于来深圳和我们团聚。

  母亲会帮忙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闲时就去公园和老头老太们散步、聊天，把日子过得云淡风轻。

  也许母亲一贯比较威严，孩子们不会太纠缠她。母亲倒也自在，时不时还会来一小盅白酒。

  只是现在很少听到她，如我小时候听到的那样，哼唱越剧《梁祝》了。

 

  我深深爱着，

  这个我叫“妹”母亲。

  我祝愿您每一天，

  都是那么的健康快乐、幸福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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