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1944-1945（第四十章）

又名《袍泽》

图片发自App

      近前的爆炸撼动着我们和周边的土地，我们一群人紧巴巴地挤在余亦飞所描述的那块巨石后，等待永远是最让人焦虑和紧张的。余亦飞监督着团部派来的两个工兵手忙脚乱地在之前计划好的地点布设炸药，汗如雨下的他远显得比工兵紧张。

      余亦飞:“退!退到安全距离!又要炸啦，又要炸啦!”

      经过刚才的洗礼我们一群人机械地后退，余亦飞跑回来还来不及站稳便是又一轮爆炸，冲击波差点把他掀一个跟头，炸尘还未散去他又第一个冲进去，随后他的声音沮丧得形似哀嚎:“没塌没塌，工兵弟兄过来接着炸?”

      那两个团部工兵排剩下的独苗很不好意思加无奈地凑到他身边。

      余亦飞:“……这就没了?这才炸了……四轮?还是三轮?”

      工兵甲:“剩下的美国炸药刚才全用掉了，地点会不会弄错?”

      余亦飞:“不可能，我亲自下去探过，土层的厚度我想了一个下午，炸药的用量也和你们商量过，怎么会炸不开?位置就是这，我反复比对过了，就是岩石后面这一块，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怎么能……我怎么敢弄错?”

      工兵乙:“那就还得接着炸，美国的好东西没了团部那里还剩点土制的，我去取。”

      余亦飞:“那你动作可不能慢，日本人已经听到动静了!”

      工兵乙飞奔了出去，余亦飞就依托岩石取出望远镜紧张兮兮地观察对面。

      余亦飞:“谢天谢地，咱们选的时候不错，每天这个时候这里都会起雾，但这雾要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该死的千万别散啊，一散咱们就全露在日本人枪眼底下了……”

      马扩军:“鳖孙儿搁那儿咋呼个什么劲呢，日本人又没上来。”

      我:“这事是他负责，关乎到全团人的命，要是因为炸不开路被日本人堵在这儿，换我我也得急。”

      马扩军:“也是。”然后他转过身去拍了拍副射手的肩膀，那临时抓来的壮丁扛了一身的东西，从弹药到枪管到备用零件甚至还有一小桶冷却水，这些东西无一例外地把他压得像个只差一根稻草就会趴窝的骆驼，这样的负重已经让他身上再多塞不下一根针了，马扩军那两下的力道出奇的大以至于那倒霉催的差点没被拍个跟头，前任副射手史八月换了杆符合他体型的卡宾枪因为摆脱马扩军而偷着乐。马扩军先是死皮赖脸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先搂住了人肩膀，一副关系亲热的样子:“余连长把咱俩整一块那就是缘，下去了以后就得互相照应着，你自己寻摸寻摸是不是这么个理，都是一个团的弟兄，我看你这面相就觉得你这人靠谱得很，我扛马克沁的时候日本人要是一刺刀招呼过来可就完犊子了，我可是打机枪的，机枪手，没我你们可活不长，你明白咋回事吧。这不是还给你发了支短枪吗，你以为就你这级别还够发短枪?就是让你专门用来掩护我的!你得在日本人一刺刀招呼到我之前先一枪招呼回去，知道不?”

      我:“行了行了，人背的比你多!”

      马扩军:“咋就行了呢?你知不知道没有我肩上这玩意儿你们这帮彪呼呼的一会儿就给人整死了，下去的人就指着我这一挺重机枪呢!”他又对着副射手:“你明白不?”

      那副射手怕是被马扩军一通恩威并重三分讨好七分忽悠给整晕了，愣怔怔答应了一声，马扩军眼见得手高兴的又给他整了两下，这次的力道怕是比上次更甚，只见那副射手被拍得直接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余亦飞:“一组那三个闹够了没……来了!!”

      最后那俩字儿并不是对我们说的，工兵乙背了个装满土制炸药的箩筐颠颠儿地跑了过来，下坡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好在余亦飞抢上一步把他扶住了。

      余亦飞:“炸药呢?背后筐里是吧?快快快，一会儿雾就散了。”

      工兵乙一脸顾虑:“这是土制的，质量肯定是没得保证，可能会有正常爆炸的的也可能会有哑火的，所以该布置多少和爆炸的威力都无法准确计算。叫所有人再往后退五米。”

      余亦飞:“所有人后退五米!这土制炸药不如美国佬的靠谱，要是在这儿被自己人的土制炸药炸死炸伤了那可真就闹笑话了!”

      话都这么说了当然要退，于是一群人接着往后缩，余亦飞催促着工兵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