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年轻流量的业务,现在都得了解一下Vtuber这门生意了。 |
文/依光流
你知道现在B站什么类型的主播最火吗?
一年多两年前,这个答案或许是游戏、或许是吃播类、或许是生活类,放在过年之前,可能有人会说指不定是B站刚签约的冯提莫,但现在都不是了。
3月1日,一名叫做星街彗星(星街すいせい)的VTuber(虚拟主播的简称)举办了自己的3D演唱会,整整一小时的硬核飙歌,竟然在B站的转播过程中爆了。当晚星街彗星B站直播间人气达到260万,占据当时榜首,并领先了当时第二名共计2.2亿金瓜子。
就在这一小时内,星街彗星新增舰长773名(月付费198元以上的粉丝),总舰长数达到847名。直播结束之后,粉丝还驻留在直播间不停讨论、上舰长、送礼、刷着星街的专属梗,甚至扬言“我今天就把电脑挂这儿了”。
另一边的YouTube直播间,在她直播结束后6个小时内,打赏提示的横幅也几乎一直没有间断过,一粉丝对我感叹“就是一直在打钱”。期间,星街彗星甚至登上了推特世界趋势的第一位。
3月17日,星街彗星的B站直播间突破1000名舰长,成为B站历史上第四名舰长破千的主播。与此同时,她也成为了Vtuber历史上,在B站坐拥千人舰队的第一人。
有意思的是,如今查看B站主播总榜,不论是舰船价值总榜还是人数榜,榜单前列的一半以上,都被虚拟主播套牢了,而且她们跟星街彗星一样,几乎都出身于Vtuber,在B站做联动。
舰船价值榜
简单往前翻一翻这些人气Vtuber的经历,不难发现她们早在B站扎根。
神乐Mea2018年7月在B站落户,目前粉丝71万,舰长468人。湊-阿库娅2019年1月在B站首播,目前粉丝64万,舰长441人。花丸晴琉2019年8月出道,同月在B站首播,目前粉丝29万,舰长379人。
除了这些直播人气很旺的Vtuber,还有很多舰长不多但粉丝量非常大的Vtuber,比如114万粉丝的神楽七奈、96万粉丝的白上吹雪、55万粉丝的夏色祭等等。
要知道,Vtuber在海外的大规模崛起也就是最近两三年的事情,在B站规模化扩散仅仅在最近一两年才开始。
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这些Vtuber已形成聚集性的人气爆发,并调动起国内用户高昂的付费热情。一小时700舰长的伟业,几乎无法被别的领域复制。
在葡萄君看来,随着Vtuber文化的扩散,经由B站用户的几乎所有生意,很可能会在未来与Vtuber这种文化现象产生不可避免的交集。这种看似与直播相近的框架下,怎么爆发出巨大的新生代高品质流量,用户们又是为什么而买单?
现在,是时候了解一下日本Vtuber产业对国内用户的影响了。
残酷竞争造就传奇新星
在B站走红的所有Vtuber里,星街彗星是最特殊的之一。
她没有早期Vtuber红利的光环,也没有在日本大紫大红的提前背书,借用早先一些日本经纪公司的话来说,她甚至没什么特色。星街彗星的写照,恰恰代表了日本Vtuber竞争白热化以后,最容易被淘汰的一批新人。
2016年底,绊爱在YouTube上传了自己的第一个视频,三个多月后,她的订阅人数突破20万。一年之后绊爱走红,日本电视台甚至播出了她的冠名节目,绊爱和虚拟YouTuber这个概念被传开,之后这类虚拟主播被叫做Vtuber。
这时,星街彗星和很多憧憬Vtuber的新人一样,选择以个人出道的方式踏上这条道路,她甚至亲笔为自己创作了虚拟人设,取了「星街彗星」这个名字,希望像彗星那样闪耀于夜空。可是她没能像少数幸运儿那样,被粉丝和市场热捧。
绊爱主频道粉丝量突破200万的时候,刚好来到2018年7月,正值Vtuber行业白热化竞争的时期:年初仅有不到200人的Vtuber群体,在同年8月迅速扩展为近5000人的大盘。
这期间,诞生了很多超级Vtuber。有辉夜月这样头几期视频无一例外破百万播放的奇人,也有猫宫日向这样出道两周圈粉超10万的红人。
与她/他们相比,星街彗星就是那占据大盘80%以上的无名之辈,在5月11日,她的粉丝才刚刚过1000。
星街为了庆祝1000粉,第一次开了直播
随着大盘的爆发,Vtuber的内容形式开始越发多样化,从单纯的视频唱歌闲谈、游戏试玩解说,过渡到直播、录播,甚至后来的Live。
为了跟上不断变化的趋势,星街彗星自己学习了视频剪辑、动画制作、加上她原本擅长的绘画、唱歌、游戏(专业级俄罗斯方块选手),她逐渐成为一个能文能武的全才。
曾经对上排名世界第二的选手
寻求更好发展的星街彗星,在这年7月份加入了Vtuber团体「S:gnal」,并计划推出一首自己的原创曲《comet》。然而入团后的发展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8月初她便早早离开了「S:gnal」,个人原创曲的发布,也从原计划的9月,拖延到了11月。
《comet》里,她似乎带着一些初次唱原创曲的紧张不安,以及对今后的期望,唱出了「尽管现在无法触动,但总有一天,要带来能让人忘却一切的舞台,就像满天的彗星般闪耀」的歌词。
可这一年下来,星街彗星的愿望仍然看不到实现的兆头,出道近9个月,她的粉丝只有2600多人。
到了2019年,白热化的竞争已经让Vtuber市场的机会空间越来越少。头部市场逐渐被运营100余虚拟艺人的彩虹社、拥有50多虚拟艺人的hololive,以及坐拥绊爱这样头部巨星的upd8等大型经纪公司包揽。
Vtuber圈的激烈竞争也淘汰了很大一部分撑不下去的新人和中小企业。
还有不少与之类似的小企业解散、被并购案例,个人Vtuber的引退则更多
原本看不到好转的星街彗星,翻过年后似乎遇到了一些好兆头。日本《V红白歌会》推荐了她的原创曲,为此她的粉丝数翻了倍(也就5000出头)。
可现今依旧单打独斗的她,已经没多少资金来继续走这条路了,于是她只好通过外包、帮别人制作Live2D,来支撑她下一首曲子的制作。
3月份,她迎来了自己出道一周年的纪念日,为了这一天制作的原创曲《天球、彗星は夜を跨いで》(天体,彗星跨过黑夜)也总算完成了。就像曲名那样,出道时那份天真的热情少了,这首曲子里更多包含的,是她对这一年来困苦经历的不甘。
彗星划过头顶
浸透了无人的夜空
向那深深沉睡的城市
挥洒着谁人的悲伤吗
”
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她曾经尝试过加入其它团队,但几乎都吃了闭门羹。Vtuber的演化速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仅开始出现更多个性化、特性化的演绎风格、人设,还出现了与R*8等产业结合的垂直形式。
在经纪公司眼中,没有极其出众的个人特色,几乎等于一张废牌,自然没人接受她。好在星街彗星没有放弃,两度尝试Vtuber经纪公司hololive的面试之后,她终于加入了该公司旗下主推音乐艺人的子公司INNK MUSIC。
不过,加入INNK MUSIC并不意味着能享受hololive庞大的主力资源,她必须靠自己让粉丝量涨到3万才有机会。等到她终于积累了3万粉丝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2019年9月,距离她出道过去一年半了。
这之后,星街彗星才算是有了一些推广资源,并且可以将形象3D化进行更多元的活动。10月她在B站进行了第一次直播,12月,她从INNK MUSIC转到了hololive旗下,成为了hololive家族真正的一员。
以此为转机,星街彗星的人气开始暴涨,在YouTube,她的粉丝仅两个月的时间就从5万涨到10万。hololive随即为她安排了更多演出的机会,包括hololive自家的1st.fes活动,以及Overidea和B站举办的跨国Vtuber歌会。
接下来就是开篇的那一幕,当大家都开始逐渐了解这个曾经不得志的女孩「星街彗星」之后,她举办了自己的第一场3D演唱会,在YouTube直播,于B站转播。
这场直播让她在推特涨粉至10万,YouTube涨粉至15万,接下来的几周里,又在B站收获千人舰长的支持。
很多粉丝用“六边形战士”来形容星街彗星,唱歌、绘画、做视频、打游戏样样精通的她,就像游戏里六种属性都拉满的角色一样全能。
而我想,她只是用努力去证明,在Vtuber上传第一个视频那天,她那“总有一天要在武道馆开演唱会”的梦想,并不是一句卖人设的玩笑话。
星街彗星的坚持,终于有所报。而和星街彗星一样不得志的Vtuber还有很多,今年Vtuber大盘人数已经增长到10000人,竞争只会比以往更加残酷。这种环境里熬出头的新星,在用户眼中也更显得难能可贵。
为什么消费Vtuber?
在粉丝对星街彗星的热爱里,与她过往经历的共鸣,占了很大一部分主导因素。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总会有一些愿望难以实现。不论曾经挣扎过,还是现今依旧努力着,个人能改变的东西总是有限。在这种情况下,星街彗星的经历很容易与每个受折磨的灵魂重合起来。
这种共鸣,被日文歌曲对情感塑造的细腻放大了。与此同时,星街彗星唱歌的声线不是甜美女生系,反倒是有些低沉和磁性,爆发力也很强,这让她能够驾驭很多情感充沛的歌曲。
星街彗星翻唱superfly的「覚醒」,可以感受一下她的歌声
除了歌声富有感染力,她还有很多平易近人的一面。比如打砖块是专业级水准,经常上演很多极限操作,有些时候她也会发神经搞搞怪。而3D Live中真人动捕演出的效果,让她看起来更加真实。一些粉丝眼中,这就好比新时代的偶像。
星酱就像新时代的偶像,不仅她自身很厉害,舞台也进化了,已经快到现实的水准了
这种感叹背后,其实是Vtuber以更加平易近人的方式,成为了粉丝的代言人、共情目标,乃至精神信仰和支柱。
要知道,不同于日本2.5次元偶像企划满天飞的现状,国内还没有相应的土壤。国内日系2.5次元偶像文化一直偏向小众,由于用户认知面和理解的差异,核心粉丝担心圈子变乱而小心谨慎不扩圈,长期以来导致这类文化仅有少数案例被传开。
而这恰好被Vtuber抓到了机会,Vtuber大多能歌善舞有才有艺,接地气的卖点让她们能够自然而然地接触到更多的年轻粉丝,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偶像生态。
为星街彗星打Call的弹幕
不过,偶像化只是Vtuber的一种符号,事实上,仔细推敲国内不同Vtuber的内容调性,能发现国内用户对她们的偏好,与海外用户依然有着不小的差别。
简单统计一下在B站和海外总榜的部分热门Vtuber,能发现在B站最火的神乐七奈,全球总榜排名为172位,位居第5的神乐Mea则在全球总榜排名104位。相反,全球实质第2位的辉夜月,在B站仅仅排到17位。
B站虚拟主播粉丝量排行
具体从这些Vtuber与粉丝的互动风格中,又能找到三种国内用户尤其喜爱的文化符号:屑、梗、贴贴。
屑在日文中有“人渣”之意,用在Vtuber身上,往往指一些过于接地气的表现。以屑文化营销而出名的,就是神乐Mea。
这个穿着军装女仆服的白猫异色瞳萝莉,外形上可以说能击中国内大多数二次元众的萌点。但与外表截然相反的是,早期神乐Mea经常发表各种问题言论,除了荤段子、屎O屁,还有很多怂恿观众氪金的话,有时甚至在直播中出言“迫害”观众。
不过,这种比接地气还过头的形象,给国内用户造成了极大的反差萌,反倒收获了很多用户的喜爱。她在B站的粉丝勋章也以“财布”命名,便是源自神乐Mea怂恿氪金的言论,以及粉丝们对自己身份的调侃。
除了言语上的问题,神乐Mea还有很多工作、生活方面的问题。比如她的推特曾两次被意外冻结,也因一些言论问题导致粉丝炎上,甚至还有大量个人隐私被曝光出来。与此同时,神乐Mea的问题发言,有时也针对着她自己。
B站用户羽一星这样评论她:这个女人就像一道鸡蛋被炸糊了的蛋包饭,只有能够忍受糊鸡蛋的人,才知道里面的馅料有多好吃。你清晰的知道糊鸡蛋有多难吃,你也清晰的知道里边的饭有多好吃,明明只要吃“饭”就好了,但还是把鸡蛋一口一口往嘴里送。没救了,品尝过这道菜的人都知道、都明白、都清楚,这个深渊,我们早已回不去了。
对很多粉丝来说,神乐Mea对自己的不掩饰,反倒成了击中他们喜好的关键点。现在的神乐Mea逐渐在褪去屑营销的印象,她在YouTube的粉丝也因种种事件逐渐离开,不过在B站,神乐Mea还是有大量粉丝的支持。
神乐七奈的走红则是被梗和沙雕表情包带火的一例。
神乐七奈被中国粉丝称为狗妈,原因在于神乐七奈其实是画师「ななかぐら」以Vtuber出道后的名称,而她曾以画师的身份,为另一位Vtuber百鬼绫目设计了人物形象,于是有了妈妈的概念。
又因为百鬼绫目在国内的别称为“狗狗”,所以神乐七奈也经常被国内粉丝称为狗妈,后来这个称呼传到日本,也得到了她本人的认可。
神乐七奈在B站入驻后不久,就启动了一期沙雕图大赛,原本画师属性的她很快带动了很多粉丝的参与,最后也收获了很多沙雕的表情包作品。事实上,神乐七奈并不属于Vtuber中特别会营销的一类人,唱功和直播节奏也没法像专精各个方向的Vtuber那样功力精湛。
但出身画师的她,一方面性格稳重,待人真诚,另一方面经常以作画的方式,带给粉丝很多互动效果。比如她曾经与新科娘作画互相表示友好,此外她还曾经绘制过自己的等身抱枕并只做成周边出售。
因为自己的特长,而促成广为流传的梗,并被众人喜爱,也是神乐七奈的一种特质。
神乐七奈画的新科娘
还有一个更特殊和广泛存在的文化现象就是贴贴。
这个词源自日本用户对“尊贵”一词的缩写,如今在Vtuber圈,则成了形容两个女孩之间的亲密互动,甚至百合情节。
需要指出的是,不论是上面提到的神乐Mea还是神乐七奈,或者是前面榜单中的湊-阿库娅、白上吹雪,现在绝大多数人气Vtuber之间,都存在着高频率的联动,也就是粉丝们喜闻乐见的串门环节。
某次星街彗星的Vtuber乱杀场景
在这些串门的节目中,两名Vtuber既可以做一些互动性更高的事情,比如玩多人游戏《我的世界》《PUBG》等等,也可以多一个聊天的伙伴,在语言互动节奏上拿出更多的表演力、趣味性。
而对于用户来说,除了这些常规的节目内容,更重要的是能看到一些贴贴的情景。
也是因为这样,贴贴逐渐被固定成一种营销模式乃至资源,人气Vtuber之间的互相串门,不仅能提高各自的人气,炒热粉丝话题,还能反过来刺激Vtuber之间的Idea,找到更多有意思的话题和互动主题。
当然贴贴的操作也可以用来带新人的热度,前文提到星街彗星在3万粉达成之前,一直得不到hololive的资源推广,很大一部分指的便是无法与其他hololive成员联动直播。如果在更早的时候有了联动,那就没必要再辛苦等待那么久的日子。
与这种现象对应的,喜欢Vtuber的粉丝往往也难以独善其身。当喜欢上的一个Vtuber与其他人联动,出现了未曾见过的贴贴情节,粉丝一般来说也很难抑制住同时喜欢两人的冲动。
Vtuber们越是联动,粉丝中间多推的人也就越多。
所以久而久之,Vtuber粉丝中DD属性(面对多个Vtuber,选择我全都要)的人越来越泛滥,Vtuber对用户的绑定作用也在成倍地增加。
一位重度Vtuber粉告诉我,“看一圈推的Vtuber一晚上的时间就没了”。相信很多粉丝也像他这样,一旦投身于这样多推的循环之中,很快就会被套牢,然后再也出不来了。
总体来看,国内用户对Vtuber的喜爱,并不简简单单的是喜欢某种属性,事实上Vtuber庞杂的内容池,涵盖游戏、娱乐、生活、情感各个方面,甚至还在向着偶像追星的方面扩展,这些东西都可以映射到现实生活中的种种。
Vtuber自己也可能是明星的粉丝
只是在二次元的文化中,这些看似无法被轻易统一起来的东西,却让Vtuber这种虚拟演艺行为收拢了。对粉丝来说,Vtuber可以扮演的角色极其多样,陪伴、共情、理解、寄托、追求、信仰、宣泄,甚至只是单纯的打发时间。
为Vtuber消费,又没有那么多偶像的追星包袱,某种程度而言,粉丝只是在跟着她们的节奏,过着圈子专属的小日子罢了。
虚拟直播的下个金矿
其实,单单从内容属性来看,Vtuber这一形式已经比过去单纯的直播可怕很多了。
我们很难想象让两个真人主播经常凑在一起卖CP,他们顶多联动一下做个视频、打打游戏。毕竟,每个主播都有自己的阵地,轻易不会交出去,每个主播也都有各自的粉丝,轻易不会染上其他人的颜色。
但Vtuber不仅没有这种顾虑,还可以轻易将卖CP作为长期设定、主推内容,高频率地交换粉丝。这就像一张交织纠缠的巨网,每根绳子都可能让人掉坑、套牢。与此同时,Vtuber快速崛起的人气,让这张网很快盖过了传统主播的声量,在二次元圈来得铺天盖地。
四个人里有三个在看Vtuber,类似这样的梗屡见不鲜
要问导致这种现象的核心原因,就不得不提到Vtuber经纪公司的包装策略了。
今年1月15日,日本User Local公布了Vtuber最新数据统计,指出Vtuber人数已经超过1万人,相比2018年3月翻了整整10倍。在竞争加剧的这两年里,Vtuber主战场的日本,也迎来了一波大洗牌。
一方面,Vtuber从第1世代的草根爱好者,基本开始过渡到第2世代依托于商业运作的职业人员。另一方面,市场也在加速淘汰中小团队,出现了更明显的马太效应。
随着这两个现象的加剧,头部市场打法也基本开始定型,形成以彩虹社、hololive、upd8为主的三大阵营。
upd8旗下独占一方的绊爱,已经在商业和内容上取得了诸多成绩,显然没有太多商业上的包袱,相对而言对Vtuber这一形式的探索更注重一些。
今年初,绊爱官方发布了360°VR LIVE的MV,可以在VR环境下体验360°高精度的3D演出。只是目前光看MV,很难说upd8正在涉足的VR演唱会系统的应用前景如何,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检验。
彩虹社以广撒网著称,根据User Local的统计,目前这家公司旗下已经运营了104位虚拟艺人。之所以能够运营这么多艺人,原因在于彩虹社仍然坚守在2D直播的领域,没有向3D领域大范围扩张。
2D直播对主播的要求相对较小,哪怕宅在家里也能进行,而且设备要求也不高。尤其当前2D动捕技术在日本已经非常普及,用户使用门槛也很低,所以专注2D直播的成本可以很好地控制下来。
与此相对,彩虹社对Vtuber的人选要求放得比较宽,而且培养模式更倾向于放养。其目的在于激发Vtuber个人的创作能力、挖掘个性化的潜质,通过扩大个性化的覆盖面,来达到全属性的涉猎。
只不过如今,随着Vtuber个性化挖掘空间的收缩,彩虹社也表现出招人要求变高的倾向,或已经开始从广撒网转向精耕细作。
跟前两者不同,hololive选择的打法则是以偶像的概念去精细化包装每个关键角色。如同星街彗星早期的境遇,hololive对主战略上的Vtuber才会给与相应的资源投入,而这样的资源投入,又会随着Vtuber自身的积累而加大。
比如在3万粉丝之后给与资源互推,在5万粉丝之后给与3D化的支持,在之后根据粉丝量,逐渐扩展个人虚拟演唱会、线下活动、电视节目、广告等不同推广联动资源的支持。
所以能看到在hololive 1st fes活动中出演的20多位Vtuber,全部进行了3D化的改造。
hololive 1st fes现场
3D化改造相对于纯2D的直播,需要更多的技术支持与制作资源,自然需要投入更大量的成本。但精细控制人数的策略,以及相对严格的资源投入规划,使得这种模式得以运转。
而且hololive投入了大量成本在技术上,已经实现了高清3D角色的实时动作捕捉和同步演出。
在hololive的策略里,这些信息都是对粉丝公开的,粉丝希望自己喜欢的Vtuber有更立体的表现、有更多的内容和联动,自然需要拿出更多的支持和安利,也就促成了一种双向的推动作用。
就目前而言,三大阵营各有各的特色,只是谈及商业化扩展的前景,hololive仍然是思路最具潜质的一个。
事实上,日本Vtuber当下竞争环境中,本土市场,尤其是视频、直播领域的增量已经不多了。有研究估算,日本Vtuber观众总人数在50万~65万之间,较2018年的35万人来说,增幅还在,但这一体量放在单个Vtuber上百万粉丝的面前,并不算可观。
所以能够遇见的增量空间只有两个,一是本土市场中直播之外的产业,这部分已经是大厂争相抢夺的蛋糕,歌曲CD化、线上线下虚拟演唱会、周边贩卖、IP授权联动,乃至电视节目联动、综艺节目自创等,相关案例屡见不鲜。
二是出海。hololive的CEO谷郷元昭曾在一次座谈会中提及,虽然Vtuber在全球大火,但是在内容制作层面,日本有动画影响全球的先例,海外市场在文化差异的面前,想要迅速做出影响力巨大的内容并不容易,而这种制作理解上的差异,就形成了机会。
hololive也是第一个吃到中国市场虚拟UP主红利的人,截止2019年5月,他们在B站的粉丝总量达到200万,已经大幅度超过YouTube的140万粉丝总量。
在谷郷看来,中国用户原本就对日本动漫接触不少,因此也容易产生“更希望贴近日本人真实生活”的潜意识,这导致了日本Vtuber内容在中国有着非常高的接受度。
事实也是如此,简单盘点如今B站粉丝最多的虚拟UP主,其Top 40的范围之内(粉丝量大于15万),有17人来自hololive旗下的不同企划(此外还有一个hololive官方账号进入前40),其中绝大部分都是B站的签约UP主或签约主播。
哪怕如第一位的神乐七奈和第五位的神乐Mea不是hololive的成员,但她们也都与hololive的成员是好友,经常串门,多推的粉丝也很多。
现在,hololive继白上吹雪、湊-阿库娅之后、又收获了星街彗星这样霸占B战舰队榜的新星,前不久还与B站合作了虚拟UP主的跨年演唱会。可怕的是,在这些人气角色3D化之后,还有巨大的可运作空间,这些都可以在日本、中国两地同时推向市场。
在hololive于B站连续造星成功之后,日本Vtuber厂商势必会继续大力挖掘中国这块金矿,或许不仅仅是hololive,今后入局的人还会更多。
是时候认真看待Vtuber了
回到开篇,星街彗星仅以转播内容,就登上B站直播头把交椅的那天,我想所有粉丝都会为她过去的付出,和现在的收获,而感到欣慰。
虽无意冒犯,但出于职业习惯,我第一时间捕捉到的信息,是日本Vtuber与B站直播深度绑定带来的市场效应。
这印证了葡萄君在一年多以前的观点:“认真考虑与日厂合作、引入日本优质内容,合作的同时快速吸收经验,或许会是一个事半功倍的选择。”
极端一点来说,星街彗星的传奇经历,可以总结成这样的过程:个人出道→落魄不得志→积累和辗转→被hololive收编→跨部门→联动B站→在国内爆了。就商业模式而言,其中两个关键节点,分别是hololive的收编,和联动B站。
前者是造星产业链的枢纽,对虚拟艺人进行商业化的改造,后者则是流量的枢纽,拥有流量,需要想办法满足这些流量。
这两个枢纽的打通,很好地解决了供需关系,hololive提供了国内用户喜闻乐见的Vtuber资源,B站则是给Vtuber提供了增量粉丝的来源和新的变现途径。
在B站刷爆的粉丝礼物
相比国内原生虚拟UP主、虚拟主播产业,hololive的这条产业链不仅技术完成度、内容亲和力更高,而且产能极高、规划得更远,竞争力也就不言而喻了。
事实上,Vtuber在国内掘金的效果也非常显著。日前B站发布2019全年财报,其直播和增值服务营收达5.709亿人民币,同比增长183%,环比增长26.17%,总营收占比自2018年起上升至28.43%。对照Vtuber自2018年到2019年在B站的涨势,可以说Vtuber的引入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B站2019年部分财务数据
在B站鱼龙混杂的年轻人文化池里,突如其来的Vtuber文化形成一次强有力的降维打击。它在短期内不断复制成功,甚至刷新纪录,输入特有文化氛围的同时,几乎已成为B站直播业务里最吸金的头牌。
有观点认为,Vtuber的爆发不会是一个短期现象,它有可能像SNS、直播那样,成为一大部分年轻人的必需品。
这其中的道理或许在于,Vtuber是一种更沉浸、交互更深的体验,而由于商业的规划,它又能表现出类似明星产业的扩张能力和渗透能力。这种双端绑定之下,的确有十足的潜力形成某种不可替代的供需关系。
日本NICONICO用户为hololive 1st fes的欢呼
这种关系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
最常见的游戏广告直播抽卡;还是如早期的内容联动,让虚拟主播到游戏里串门;或是如造星产业的运作,用顶尖内容去激活大众;亦或者沿用日本偶像产业的策略,做全产业覆盖和长线生意?老实说,现在下论断还太早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如今这一文化已经开始深入影响,甚至支配国内不少年轻用户的娱乐空间,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海外很火的概念”了。对于做年轻流量生意的人,我想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大家认真考虑一下Vtuber即将带来的影响和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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