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浅浅半日闲。

  冬至,清晨。坐在老田径场的台阶上,看草木挂霜,雪白,晶莹。看早起的人儿,跑步,读英文,练太极;看远处的天空,灰蒙蒙的,还没被太阳印上霞色;看这近处的建筑,在这建筑里还沉睡着无数的人儿,做着一些或好或坏的梦。听老人说,大多数的学校都是建在坟墓之上的,我当然不会,也无法去验证老人的话,只是会想,在这白日的喧闹下是否藏着深夜的寂静,而这六七丈的高楼下,是否也掩埋过数俱枯骨。我是喜欢早起的,喜欢清晨,喜欢在坐在这台阶上,放任自己想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天马行空,自由且无用。

  平安夜,音乐厅。找了一个后排的位置坐好。开幕式永远是那个开幕式,群舞,整齐,经典。我不是鉴赏家,也没有对美的敏锐感知,只能笼统说跳得很整齐。小品,我并没有看得太懂,也不太懂它的笑点。只听到大家在笑,起先是几个人在笑,后来是只有几个人不笑,我是几个人中的一个。我旁边坐着一个男生,低头玩些游戏,听见大家都在笑,也抬起头,跟着'哈哈'了两声便又低下了头。我觉得奇怪,但也不问他,问他是否能看懂或者为什么笑都是很突兀的,况且我问了,他也不一定能回答我,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呢?从音乐厅出来,看到刚刚那个男生和另外一个男生抱怨

"这学校也真是的,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还非得要我们来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总不能没有人来看吧,那学校多没面子啊!"

"也对,对了,刚刚那个小品你看懂没笑那么大声?"

"嗨,谁看得懂啊,这不就是配合一下学校嘛。"

他们的声音渐渐的远了,我紧了紧衣领,这天气,有点冷。

  圣诞,大街上。一眼望去,满眼的红色,打折促销,新店开业,圣诞祝福。我在人群中缓慢行走,看这人群中的人或相拥,或牵手,或相互打闹。像我这样独自一人的并不多,是了,毕竟也是这样的节日,少不得约三两好友出来叙叙旧,侃侃天。闭上眼睛,满耳都是'满多少减多少'的电音,大多数时候,我是不习惯这样的喧闹的,噪音会让我不太容易集中注意力。但节日的时候例外,我喜欢在节日的时候感受人群的欢乐,虽然我自己很少觉得过节和平日有什么不同,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感受别人过节的喜悦。我喜欢在人群中,被人群推着,缓慢地,从喧闹到安静。

  从街头走到巷尾,感受热闹到冷清。拐进胡同巷子里,路过被时间碾过的青石板上,摸摸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那暗沉无光露出原色的金属对我总有莫名的吸引力,我总想,这门里住这谁呢,ta还会再回来么,还是说这门就这么立在这,十年,二十年。顺着门上去,墙角的那个燕子窝,明年该有小燕子回来的。我总是相信,在这世界中,热闹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寂静,就像这节日的热闹背后总有那么一些安静,在墙角,在城外,在深山。

 



            终日昏昏醉梦间,
            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
            偷得浮生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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