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tain

「不论你信不信了,我,独自一人,只一人,从太平洋飘荡到北冰洋去……不,路上有风暴、巨浪、暗礁与冰山,我也并没有预计上足量的食物与燃料,但,我确实是到达了,那寒冷荒芜的,归乡。」

「塞壬生活在赤道的水域,没有美艳的相貌,其实连歌声也是寻常不过的粗鄙,清明者是不会被吃的,被吃的人会变成再一个塞壬,仍唱粗鄙的歌。」

「我收集红河谷的牛,你有吗?我还想要一只母的。」

「确实不屑于鹦鹉螺,请不要再给我了,有酸黄瓜就很好,是茉莉花就更妙。」

「因为我的船员都坠海离去,他们可能从未出现过。」

「咬了钩又离去的鱼,虽不甘心但也只能看它离去,失去的不过一饵。」

「最好的死法是死在北冰洋的海里,但太冷了,我怕死在那里,想给我添衣的人寻不到我。」

「头发上若起了薄冰,需在甲板上就将它掸掉。」

「我曾用鱼叉伤了一只救溺水的我的海豚,它愤然离去过,令我追悔莫及,幸而我总是知道它习惯在何处疗伤的,叫它用鱼叉伤回来,我也是愿意的。」

「每一个人,每一个船上的人,」我比划道,「都应该赤身裸体的死在海里,回报他吃下去的那么多鱼虾,而我倒在陆地上,尽管此处非我归处,但有棵小青菜,值得我用一整只右手报答。」

「年轻的船长都有竭力渴求水手的时候,我曾年轻过,将一只独角鲸拖上船来作一个水手,那角鲸的心是柔软的,见我孤苦幼稚,伴我三年,终不忍脱水之痛,挣扎中扎了我的心口,投海而去……我上次瞧见它了,同族群在一起,是最美的那一个,我的心口很疼……我就是成了一头角鲸,也是配不上它的。」

「我到海洋上来是为了远离陆地,到船上来是为了远离海洋,我不知道下一步我会前往何方。」

「不不,天上?哈哈,我不能老飞着,我跟那些聒噪的,抢鱼的鸟不一样。」

「我得死在蓝鲸腹里,不能死在磷虾口下。」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是不会游泳,不会走路的就不能在陆地上活着了吗?」

「我总念着那只角鲸,自它后我再没想要过水手。我总希望它不要为角尖的那点血愧疚,不过一点血,并不需要愧疚。有几次它回来看我,我总装着有新水手、新船,新鱼儿的样子,我装样子是很厉害的,它侧着脸望我的时候,我就浑身解数地装着给它看,好让我它趁海冰未结,早日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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