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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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相逢作为一种日常,相逢意义大多超于表象。

上世纪六十年代,白色衬衫是男性经典性幻想的服装代表之一。二战期间,一些东方国家时常会发生二十四小时情事。一觉醒来,不知所踪。

我在海边,和她一起。盛夏的太阳透过轻薄的云层直射在我的皮肤,阳光激烈,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涂抹防晒霜。如同体内生有一股抵抗因子,能够有效抗拒紫外线的进攻。

夜幕降临,长相精致的外国游客陆续离开,只有我和她还在岸边听潮涨潮落的声音。她至此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只是轻轻的依靠在我的怀里,久久也不曾感到困倦或是疲乏。

我支起身子换了一个坐姿从背后圈抱起她,她的身体诱惑我迫不及待想要亲吻她的背肌抚摸她的锁骨,事实上我确实这样去做了。

她洁净的肌肤遗有青年男子身上淡淡的廉价香水味。在这之前,我看见她刚和别的男人从度假村的高级公寓出来。我之所以能与她有所关联,是因为我喜欢女人,喜欢一切女人,尤其是她的肌体。比如此刻。

晚七点的海风十分温柔,空气到处都是凛冽的荷尔蒙气息。我每抚摸她一次,都能听到她那热切的心跳。有那么一会儿,我愈发感到恶心到不能与她将爱抚进行到底。我闭上眼睛,突然变得刻薄起来,停止一切动作。

她回头望着我说,夜难道没有尽头吗?

我从口袋掏出一包十块钱的黄烟用火机点着猛吸一口,说,这里的夜永远没有尽头,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它是这样的。

她从我的嘴边接过那支黄烟用手指弹掉燃尽的白灰,说,我喜欢早出晚归,喜欢这样,喜欢无论白天黑夜都有人醒着的城市,喜欢看陌生男女在街道上擦肩而过时遗落的蛛丝马迹。有时我们不该去想世上的种种困难,否则就会容易感到窒息接近死亡。但你还是走吧,离开我吧。

我用我那粗糙不堪的双手捧起她的脸理起她的头发,说,不用着急,天还没有亮呢。

她用力挣脱我的怀抱,绝望无力的眼睛噙满泪水,说,没有亮吗?这里的夜是没有尽头的,可是我们即将走到了尽头。

远方亮起景灯。

我尝试借助微光再次看清她的面孔,却仿佛看到广岛所阐述出来的那种透过生命在巨大伤痛向骨髓深入的过程幸存下来的微量甜蜜,它们于特殊环境下得以滋长与归复,表现出自身对回忆本身替代式的兴奋与快感。

她的双眸近似于精神迷离的毒物,很多时候都能有效刺激生命生长,于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写它就静静伫立于那里,任你如何挣扎哀嚎都无法逃离那个充满战争与绝望的世界,连同你赤裸的身体彻底暴露在烈日之下都无法进行氧化深度腐烂。

她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认识她,在那个海边。整整二十四小时,不曾有过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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