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5日

早课抄了阿根廷女詩人阿莱杭德拉·皮扎尼克的诗歌《风的女儿》。很喜欢这位拉丁語系的女詩人,很有敏感也很有灵性,我一直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自杀。但无论怎样的答案都让我觉得可以理解,能够接受。很多詩人是用生命在书写詩行,他们用短暫的生命,深刻的体验,和或凄美或壮美的死,給喜爱诗歌的人們留下文字盛宴。皮扎尼克真就像風的女兒一樣,輕盈地来,飘逸地去……

又到了考試季,一个月之内,既有全国性的大考——高考,还有省域的大考——会考(也叫学業水平测试),还有县域的大考——中考(初昇高),还有校域大考——联考(盟校期末联考)。三十幾天的时间,被幾次考試切割成长短不齐的幾个時段,而每年的这个時段也正是忙乱不堪的时候。從去年年末到現在,總會有很煩躁的感覺,有時早晨起来照鏡子時,竟會發現鏡中的自己面目猙獰。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從書架上找来《白鯨》,翻到第一頁,抑揚頓挫地大聲誦讀:“管我叫以實瑪利吧。幾年前——别管它究竟是多少年——我的荷包裏衹有一点点、也可以説是没有钱,岸上也没有什麽特别教我留恋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出去航行一番,去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的海洋部分吧。這就是我用來驅除肝火,调剂血液循环的方法。每當我覺得嘴角變得猙獰,我的心情像是潮湿、陰雨的十一月天的时候;每當我發覺自己不由自主地在棺材店门前停下步来,而且每逢人家出喪就尾随着他們走去的时候;尤其是每當我的忧郁症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以致需要一種有力的道德來规范我,免得我故意闖到街上,把人們的帽子一顶一顶地撞掉的那個时候——那麽,我便認爲我非赶快出海不可了……”

《白鯨》的這個开头部分,我百讀不厭。在好長時间裏,我一直固執地認爲,它是世界上最中聽的話。我家書架裏的這部精装版的《白鯨》像砖頭那样厚實沉重,我從來都没能把它讀完。可它的開頭至少讀了一百遍了。不管是在我心情很壞的時候,還是在我心情很好的時候,讀它一遍,我就會覺得豪氣陡生。

剛剛從外面回来,跟兄弟們在一起總是很快樂的。最近一两年,年龄徒增,酒喝得也少了,偶尔喝多也總會惹事生非。我自認是一個缺少自制能力的人,特别是面對情惑時,更不知該如何裁剪。衹有跟兄弟、同學在一起時,才會揮洒自如、随性而爲。其实我懂得我該有所節制的道理。生活從來都是一把网眼粗大的篩子,它能讓你获得一些東西,也會讓你失去一些東西,如果不懂這個道理,這把篩子就會變成打水的竹籃子来处罚你。以前我以爲這把网眼粗大的篩子是一隻孔洞細小的箩,甚至是一隻邊壁密實的聚寶盆,一篩子下去什麽都能捞到,捞到什麽什麽就都能歸到你的名下。現在我才懂得,衹有讓該漏下去的離開篩網,剩下来的才會真属於你。

高考在即,明天開始串休,不用急着起早上班,今夜便可以泡一杯老白茶,随意去想,随意涂鴉,也可以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写,衹是喝喝茶,發發呆,享受這片刻的沉静和淡淡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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