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我们就深陷于潜规则的泥淖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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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美女

晓丽被调到化验室了。晓丽妩媚妖娆,是公认的厂花。

男友万青有些担忧:“你没学历,没技术的,凭啥去化验室?”晓丽很不解:“好多人,托关系都进不去。我运气好,进去了,你还不高兴?”

实验室很清闲。厂长隔三差五去找晓丽聊天。有人告诉万青:“你可要看好晓丽呀!”为此,万青跟晓丽没少吵架。

两个月后,厂长帮晓丽办了农转非的户口。那年头,办个农转非,很难。晓丽自是感恩戴德,见了厂长,比自己的亲爹还亲,说出的话,能渗出蜜来。厂长一脸的醉意。万青越来越消沉,像一个颓废的诗人,胡子拉碴,老一副沉思状。

万青说:“晓丽,我爱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厂长对你没安好心。咱们还是去南方打工吧!”

晓丽虎着脸:“要去你去。我转户口为的啥,还不是想当正式工。”

万青笑了:“哼,正式工。厂里效益年年下滑,五年都没涨工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万青辞了职,去南方了,跟晓丽断了联系。

年底,晓丽得偿夙愿,成了正式工。

不久,厂长宣布了正式工大部分要下岗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一次,晓丽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厂长指着一个小伙子,对晓丽说:“这是我儿子,以后,一起多走走。其实,我早就把你当儿媳妇了,只等你一句话了。”厂长的儿子冲她笑,笑得晓丽心里发毛。那个小脑袋,安放在瘦长的躯体上,很不协调。跟万青一比,差太远了。晓丽早就听说,厂长的儿子是个白痴。

晓丽感到深陷泥淖,一张大网当顶朝她撒下来,让她无处可逃。

《职工刘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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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工在干活

县木器厂的木工刘仁,被调到教育局当了。时间一长,刘仁坐不住了:“朱局长,我小学都没毕业,只会干木匠活儿,还是让我回木器厂吧!”

朱局长想了想:“你每天报个到,要是没事,早点回去,工资照发。”刘仁听后,如遇大赦。

半年后,清泉镇小学要搬迁,需要一大笔资金。报告递上去很久,上面批复:搬迁暂缓一步,比你们条件更差的学校多得是。清泉小学建在城南的堡子上。近年来,堡子周围,坍塌了好几处,学校迟早要搬。

朱局长拍拍刘仁的肩膀:“该你出马了,在省上随你待一俩月,想尽办法,把钱弄到手就行。”

一个月后,刘仁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事儿办成了。

第二年春天,柏树乡中学要建新教室。朱局长告诉刘仁:“这次,给你三个月时间。要送什么礼,我给你备充足。”刘仁面露难色:“怎么老让我干求人的事呀!”朱局长说:“不干这事儿,只能回木器厂了“。刘仁养尊处优惯了,当然不想回原单位。

两个多月后,刘仁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事儿办成了。“

此后,每隔一年半载,刘仁总会去省里一趟。刘仁成了局里最受人尊敬,混得最好的职工。每年春节,朱局长都要去刘仁家拜年。

一次,朱局长、清泉小学校长、柏树中学校长一起吃饭。朱局长喝多了,就说漏了嘴:“刘仁刚来教育局时,你俩说刘仁是个草包。要是没刘仁,那两笔基建款,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批下来。你们知道刘仁的妹夫是谁吗?”朱局长顿了顿,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省教育厅基建处处长”。

《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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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在开村民大会

三爷不老,只有50多岁,打了一辈子光棍。一个夏天的傍晚,三爷照例去村头乘凉。天很晚了,一块儿的老余回家睡觉了,三爷才拿着小板凳往回走。走进黑乎乎的胡同,刚要从菊花家门口过去时,一个黑影从菊花家墙头跳下来。吓得三爷一声怪叫。

三爷胆子大,以为那人是个贼。于是喝问:“干啥的?”拿着那根长烟锅指着黑影,像一把明晃晃的剑。黑影看了看三爷似乎镇静了些,嘿嘿笑着说:“哦,三爷,没事,我串串门。”三爷走近一看,是村长。村长讪讪地笑。

三爷说:“在村里你也算头面人物,怎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菊花的男人富顺常年在河南的砖瓦厂打工,每年只有过年才回来一趟。家里负担重,上有两个父母,都七老八十了,菊花生了三个娃都是丫头片子。菊花忙里忙外,照顾老又要关顾小,很苦的。

村长掏出香烟往三爷手里塞,说:“三爷,求你了,这事别说出去好吗?”

“行啊,以后别三更半夜骚扰人家了,我当然不说。”

村长压低声音,凑近三爷的耳朵说:“我给你钱,就当你啥没看见不就行了嘛!”说着就去口袋里掏钱。

三爷静静静地站着,象一棵笔直的树。“说啥呀!我三爷虽说是个让人瞧不起的光棍,但我看不惯那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村长见说不动三爷,拿着钱的那只手无力地缩了回去,只好哼哼两声灰溜溜地走了。

转眼快过年了,菊花的男人富顺终于回来了。见到村里人就笑嘻嘻地发香烟。富顺还特意拿着两瓶好酒去看了邻居三爷。三爷动了动嘴皮似有话说,终究没说出来。

一天晚上,三爷到老余家喝了几杯,头晕晕乎乎的,就想回去睡了。当他刚走到打麦场里时,身后闪出一个大汉,三两拳将三爷打倒,并狠狠地在三爷屁股上踢了几脚。三爷原本身体不好,这一惊吓就病了。躺在床上好些日子。

村里人议论纷纷,三爷招惹谁了,打人的也太缺德了。

后来,老余拿着一包点心来看三爷。“三爷啊!你还没老怎么糊涂了?”

三爷很吃惊,问:“咋啦?”老余说:“你知道谁打你的吗?”

三爷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 是富顺。”老余的这句话象一个炸雷,三爷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富顺其实早就知道村长勾搭他老婆的事,他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这几年,咱们村的好多地都被养殖场和造纸厂征用了。宅基地分不了几户了。富顺为申请宅基地的指标,折腾了好几年都没弄下来。这两年,富顺一直跟村长暗地里搞关系。你没发现?富顺每年回来,总拎着大包小包往村长家跑。”

三爷忽然想起,那晚打他的那个人虽然戴着帽子遮住了脸,但脚上的运动鞋,白晃晃的很扎眼。三爷记得富顺刚回来时,脚上就穿着一双崭新的白晃晃的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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