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

我和他隔着一整条河流。

他会做很多别致的小东西,油头滑脑的纸飞机载着情话摇摇晃晃的飞来,甚至会用简易的弹射装置发射过来有着情侣间惯见的缠绵话语的大片树叶,新鲜的浸着水露气,不固定的时间,却每天都可以找到,那些坠落在丰沃草地上的树叶懒洋洋的抬头打量我,再摆着不情愿离开的架势,叶柄却悄悄勾紧我的尾指,在我心知肚明的笑容里和我心满意足的回到我的小木屋里。

那是我的家,尽管只我一人,却有着令人安心的橙黄色灯光,乖顺卧在门前打着盹的老猎狗,铺着厚厚松针的绵软床铺,和他给我的一大摞风干的树叶情书。我都攒着,以此来计算我们相爱的日子。

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他。可我没有船。我有脚。我不知道这句话前面应该加什么,是“幸好我有脚”,还是“但是我有脚”。我想和他拥抱,听他把那些情话都一一念给我听,我就窝在他的怀里。故事到这里就应该是完美的完结,而不能接受任何强行重启。

可他不见了。猝不及防的,莫名其妙的,我没有再收到那些树叶,我也不能再隔着河流听他呼喊什么。他不见了。

什么,你说我去找他了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没必要因着不存在他的现实去走一段未知的旅程。不知道走多久,不知道平原的远方是什么,不知道有什么野兽。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情话也再给不了我力量。

他不见了,不过我和他还是隔着一整条河流。

那条伤痕累累的河流。

你可能感兴趣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