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别墅,阳台,红酒,茅台
“你是说,弄死那酸豆芽?”
“对,那不知好歹的玩意儿三番两次的给您难看,我都看不下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您放心,杀他和杀猪估计没啥差别,就一刀的事儿。”
利先生习惯性摇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一脸高深道:“没这么简单。”
“那再来一刀!”
要是别的情况下,利先生一定会笑出声来,这是说相声吗?挺逗得,但是现在,心里有点不舒服,自己一向是利用别人,什么时候轮到被别人当枪使?
眼前肥头大耳一脸憨厚的钱先生便是。哼,想利用我?你不够格。
钱先生真的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憨厚吗?那都是假象,都是为了钱,或赚,或坑,或骗,或抢,一副憨厚的皮囊更容易让别人相信,一旦相信他,那么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了。
有些问题是实实在在的,明大人不是傻子看不出来,酸豆芽通过那张酸臭的嘴说出来,无非是把事情从暗面搬到明面上,表面看起来危机重重,实则真有完美的方案可以解决这档子事儿,这事儿就算永远伏在暗面都没用。
酸豆芽屡屡揭底,明大人次次警告,表面上自己首当其冲,但真正的危机在眼前一脸憨笑肥头大耳的小丑身上。自己在谋利,这个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我可以让它变成白的,也可以让其变成黑的,不是有个成语叫做“黑白颠倒”吗?
这便是黑白颠倒!
而钱先生的一系列行为都有据可查,若哪一天变革了,他是跑不掉的,这个锅得他顶着,如果他不顶,我也有手段让这个锅扣死死地扣在他身上。上面需要一个交代,他就是;家园需要一个罪人,他也是;事件需要一个元凶,他还是。如果没有他,谁来背这个锅?我吗?别逗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绝不会把自己亏掉。
狼的追逐能让羊的身体健壮,让羊主动寻求人的庇护。别人是钱先生的猪,而钱先生是我的羊,没有那酸豆芽的胡搅蛮缠,这羊能时时刻刻寻求我的庇护么?会主动送上那大把大把的钞票吗?会把我像爷一样供着吗?
自己不会让这头肥羊被弄死,但也绝对不能让这羊脱离控制,不然,利从何来?
现在,要稳住这头自作聪明的羊:“事情没这么简单,像文先生那种脑子有坑的人,家园里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干掉一个文先生,还会再上来一个文先生,杀一两个没什么作用,杀多了,事情闹大了,明大人追究起来,你我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那怎么办?”钱先生焦急地连茅台喝在嘴里都没味儿了,身体前倾,作一个好好学生状,眼前这眯着眼的老狐狸表面上站在风口浪尖,但是危机最大的还是自己,自己一半身体都渗在水里,另一半身体扒在船边儿,如果遇到风浪船摇晃的厉害,老狐狸会一脚踹过来,自己成垫脚的了。这事儿撤出来成么?放屁,都上船了难不成还游回去?再说,不为了钱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大风大浪还看不见,不过眼前大把大把的钞票可看得清清楚楚。
“知道希特勒么?”
“知道,那也是个疯子,都把自己疯没了。”
“希特勒攻占一块土地后,会严禁当地人使用自己的语言,销毁他们的书籍,湮灭他们的文化,斩首当地最有勇气的人。”
“厄……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利先生有些无语的看着屁股撅得老高的蠢羊,这家伙除了钱方面精得和鬼一样,其他方面却蠢的和猪一样,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他什么方面都很精明,自己也只好干掉他,再和下一任的钱先生合作了。
太蠢了带不来利益,太聪明会带来威胁,眼前这两脚羊最合适不过。
“战争时期,有时没必要把敌人都杀光,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但如若斩首他们的将军,绞杀他们的英雄,摧垮他们的信念,那么敌人便不战自败。以最小的付出来收获最大的利益。”
钱先生很讨厌老狐狸绕来绕去的说话方式,显得自己多么高深似得,直白点会死吗?这么能扯怎么不找酸豆芽扯去,人家吹起来爆你五条街。还扯什么战争,真打起来溜的比谁都快,嗯,战争?战争财好呀,某个家园不正是大发战争财起家的么?我这么聪明能干,文那啥武略的,让天下的钱都流进自己口袋,到那时候明大人算什么,眼前的老狐狸会像爷一样供着自己,嗯,到时候让他给我端屎盘子,端的姿势不对就打手板,至于酸豆芽,这还用想吗?有一个弄死一个!
钱先生满脸憧憬着,但当下的问题还是需要解决:“您是说摧毁酸豆芽的信念?算了吧,他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不如一刀来的干脆。”
“若是你,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利先生把杯中带有浓厚血腥味的红酒一饮而尽:“不过,我可以。”
钱先生听的精神一震,双眼明亮起来,里面若有光。这老狐狸说了一堆废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连忙拿起茅台酒给自己满上:“利先生,您永远是我崇拜的偶像,来,我敬您!”
叮——,钱先生一饮而尽,这酒,够劲儿!偶像?呕吐的对象。
“哟,文先生,从哪儿忙回来呀。”
文先生看到来人,紧皱眉头,语气不悦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欢迎你。”
“文先生不是一心追求天下大同嘛?我倒想问问,我算不算是天下之人呢?我到底是同还是不同?同,你为什么不欢迎我;不同,那如何‘大同’呢?”
“终有一天,你们都会过去。”
“只有没有现在的人,才总念叨将来。我会不会过去我不知道,但这个坎儿,文先生您怕是过不去吧。”
文先生愤瞒道:“就是因为你这种人,把家园搞得乌烟瘴气,弄得礼崩乐坏,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你这个不为真理,不论对错,只要有钱有利就可乱拍人的板砖!”
被称为“板砖”的人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抚了抚他那精致的八字胡:“天地自有其道,天清在其上,地浊在其下,世界本是黑白其间,人不过天地间一粟而已,却妄自定义整个世界?真是天大的笑话,文先生,世界是什么样子不是你说的算,终归到底你只是追求你心中的世界罢了,真理是什么?你可以肯定你说的一切就是真理吗?如何证实!你说对错,对错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你说黑白颠倒,如果不习惯,你可以倒立呀。”
“你!强词夺理,与你争吵毫无意义。”说完,文先生准备拂袖而去。
“连我都说服不了,文先生,你这是在逃避吗?”板砖把手杵在下巴,做了一个思想者的动作:“你这是逃避我呢?还是逃避自己呢?我说了,这个坎儿你是过不去咯。”
“你的目的何在。”文先生转过头,双眼尖刀似得刺向那个“思想者”。
板砖也不惧,意味深长的答道:“你碍势了。”
“我碍了何势?是那姓钱的?姓利的?还是碍了你这斯文败类的事?”
“你碍了天下大势。”
“你放屁!”一向斯文的文先生忍不住爆了粗口:“竖子安敢大放阙词!”
“怎么,我的意见与你不同,我的话就成了大放阙词?你这是搞思想独裁,言论束缚啊!我记得以前也有人这么做过,那个人好像叫夏桀吧。”板砖摸着精致的八字胡,慢悠悠的说道:“再说,我获取的知识都是您教的啊,老师!”
啪,一声脆响。文先生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一巴掌打得迅雷不及掩耳,板砖被抽地一个趔趄,泛红的掌印在脸上绽开。
“哈哈哈哈哈……!”板砖仰天长笑,仿佛很开心,只是一行浊泪顺着脸颊掉落在地:“这一巴掌就算还你当年教育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转身离开,当走了三五步的时候,忽然转过头,好像记起来什么事情一样:“我记得你有个学生叫阿生吧,你挺中意他的。”
“他在哪儿,他怎么样了?”文先生赶忙上前拉住板砖。
“他?已经变成猪了,唔,已经好一段时间了。”板砖猛地抽开衣袖,大步向前走去,张狂大笑道:“你的学生,一个站在你的对立面,一个已经彻底沉沦。而你,违背天下大势,就等着被碾压成尘埃吧,你真够失败!”声音随着步伐渐行渐远,大笑也转而变成冷笑:“你,还认为自己是对的吗?你从一开始就注定输得一塌糊涂,错得不可救药。你的失败才是唯一正确的地方。”
文先生瘫痪在地,双手痛苦地托住自己的头,心里仿佛有裂痕的脆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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