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返回无人机,重新肯请小白领用指挥棒引导我又做了一遍银行卡上网注冊手续。
再拿一张小纸片走到女工作人员跟前,少女接了,一看一拔手机,通了。少女面露喜色对我说,你拔一下这个号!
我用我的手机,拔打她指定的一个人的电话号。同时询问她,这是在做什么?我本不认识她这个叫李小菲的女同志啊!胡乱拔打骚扰电话,会挨人家骂的!
小女脸儿上绯红了一层不易觉察的彩云,羞羞地微笑说,没事的!小菲就是我。我刚汇给你网银卡一分钱,你现在再把一分钱返汇给我。
我一听她的解说词,便忍俊不忍地笑了,打趣地说,就这么一分钱地汇来邮去哟!我卡里若有存钱,就应先给妳打上一个亿才够敬意!
少女灿若春风花开地笑得合不拢了嘴,喜喜地道,谢谢!不用了。好了,妳的网银手续完成了!
噢!就这么就结束啦。谢谢!谢谢!我感忙鞠躬致谢!看看大厅里要办网银激活的人逐渐少了,委托她的人还没了来,趁这个空儿忙请求道,那就麻烦妳给我办个公众号吧!
少女扁了头脑,明目善睐地打量着我,有一丝奇怪地问我,妳办公众号做什么?
写文章,要推向头版头条知乎等大平台,急需用个人公众号的。头脑聪明的写手早捷足先登办了公众号,早声言日入10万+,月入千万+了…本来本来君子不言钱的,可离了注冊网银这一关,是根本无法办成公众号的。所以,我就趁休日赶忙来麻烦妳来了!我卑微惯了,连张扬自己特长方面时,也少不了噤若寒蝉的特质,到最后一句话吐出口时,声音低得就连我自已也难以听清晰了。
少女听得一楞一楞地,秀目地闪现异彩的光,凝望着我好一会儿,才赞叹道,哇!得钱竟那么容易哟!象飓风卷豆叶似地…本少女也有些想入非非了,如听童话,不会是天方夜谭吧?可这里不办公众号业务,妳还是再委托别人去办吧!
我诚恳地说,我也是在平台上常读文才听说的,真实与否,有待实践才能验证了。这里不办公众号的话,仍谢妳,那就再见吧!
少女忙从长条桌上拿了两瓶农夫山泉递给我,说这是你那一分钱购买的,请带上!
我惊喜地道,哟!这么便宜啊!麻烦妳们办事,我反落得饮料,妳们银行系统服务态度真好!我应该请妳喝咖啡吃顿饭才好!
少女摇手连连,说不了不了。谢谢!
我自言自语,大热天,我却不渴,手掂两瓶山泉走在大街上实有点不妥。便问她,接供塑料袋么?
少女微微笑着,轻轻摇摇手致以歉意。
我见又有一拔人围拢到她身侧来,她正应接不暇地与新顾客礼貌地打着招呼。我便悄悄地走出了银行大厅。
走在大街上,拿着两瓶水,不用看,下意识里就深感肚子里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己是下午四点四十八分钟了。我不由自主望了望市中钟鼓楼上那古老而又与时俱进的大表指针,奶奶的!走到哪儿,都时不我待呀!匆匆,太匆匆。
我此刻不急于乘车回住处,而是走到市中农贸前进市场的饮食区,找了一家精致的快餐馆捡僻静处坐了,叫了一碗馄饨与三份油炸糕点,囫囵吞枣地往口里扒拉,填填空了太久的肚腑最要紧。
这店里原已坐了一个中年男性顾客在用餐,女老板把我要的吃食风风火火放我面前桌上时,甩着早衰的一头白发,一屁股坐到那男人对面。
那男人说,国家政策好,放开生二胎了,却没人敢生了。楼房买不起,学上不起…供不起呀!
白发女老板接那男人的话茬儿道,可不么!不过,我们老家农村前一二+年正逢计生高峰期,我们那些孕龄妇女却不管这些,趁着性欲正旺盛,都肆无忌惮发疯一样比着生,有的生三胎,有的生四胎,生五胎的都有,都偷生。光我就连生两个r头片子,公公婆婆与男人不依,非让我弄出个男娃儿不可!可那时公社计生办小分队工作组综治办突击队抓得紧,常常围追堵截声东击西,冲到我们家就瓦粮食搬家具贴告示风扫残云封门闭户,若逮住了我们就择猪骟蛋,一个绝法没别门儿,一律节扎,没讲的。
男人吃着食物,还不忘鸡啄米似地连连点点附和。
女老板正谈兴高涨,叙道,逮住节扎的女人,一家哭哭啼啼如丧考妣。我读过三年小学,知一些三脚猫的游击战术,三十六字方针什么的,都默记于心,滾瓜烂熟,跟公社计生小分队搞游击战,钻山洞溜河沿儿,大林子树冠下山岩旁,无不风餐露宿…官方是乱得没影了,可我的子肠就是不争气,与那好色的丈夫弄了几百回野合,总也怀不上!哈哈哈!真是今非昔比啊!现我俩妮儿都长成人了,大学也毕业了,也来这大城市工作买房落户,成了有钱妇儿,可就是不敢贪生,怕养不起!哈哈!我还想生,可岁月不饶人哟!早过了生育期。如那个过气的大神啥晓庆啥嘉玲都再也生不出个兔几巴毛意儿了,人光有钱又有什么用?没一点意思啦!
男人咽着饭食,接应道,那妳还不啥也不弄,安静地只享享清福!
哈哈哈!咱生成的扒叉命,早晚闲不得,恰好我有这一拿手饮食技艺儿,开个小店,正好打发寂寞的日子啊!女老板乐观地补充解释。
我用罢饭,站起身向她付款时,她还沉浸在幸福的谈兴里。
我顺便向她要了一个小胶袋,装了两瓶农夫山泉,告别女老板,向公交站点走去。
乘上返回住处的公交车时,已是下午五点二十六分钟了。
我总觉有点累了,坐上车座,就合了眼。
约摸有四五十分钟的样子,我迷迷糊糊地听到司机说,妳从这儿下车下早了,快上来吧!
我忙睁开眼,一看车上已无第二个乘客,才猛想起自已还在车上。望望车外景致,松了一口气。因距我下车,还有两站路。于是振作精神,帮司机呼唤早下车的那个老人,喂!师傅,你到哪去?前面一段正修路面,车要绕道儿,大热天,走路不易!
那老人慢慢地上了车说,我去西城派出所。
我接道,唉!派出所还有二里多路,在前面远着呢!正好咱俩儿同路,坐吧!到时,我给妳说。可这么热的天,你到派出所干些么?
老人说,警察要我来的。我在那边儿工地干活,不给钱,还把我给打了。
我惊愕!说,啥年代儿啦!还有这事儿?一般小城遗留些不尽人意的拙劣事也就算了,这繁华大都市也有这现象?
老人戚戚然,不言一语。
我俩就坐在司机近位处。我见老人不语,我也无语了。司机却饶有兴趣地接着话茬儿,目盯前方,手扶方向盘,头也不扭一扭地说,这世上还有比这老人更难说的怪事哩!这两天本城发生一事儿,一打工的农人骑自行车与纹身黑帮小头目驾的宝马车刮撑了,还本没多大事儿,那纹身老大持刀下车就砍骑自行车的几刀,骑自行车的无法躲身,返夺刀把老大给砍死了。这又说明什么道理?
我与老人都被司机的说话技巧摄住了,竖起耳朵,专注地听他讲下文,司机却一字不提了。
我急不可耐地催问,结果怎么处理的?
司机答,反正街谈巷议,网上各大媒体都在转载,闹得全国人都在谈论纷纷,莫衷一是。据传言,那天安社帮小头目己死了,那骑自行车的扛工农民放了,也回老家了。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司机补充道,人呢!不管富与贫,太狂了就是自找死!不可得理不饶人,更不可无理取闹盛气凌人拿别人不当人。主席那话儿,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什么的,到啥时都管用。穷人穷得活都活不成了还遭受人,他不反击保命他还干什么?
老人伸着黑瘦长脖颈望向窗外,问我,我该下了吧?
我看看。说,对!妳下,我也下。不过,你向西,而我,得向南,公交转向北。大家就比别过,各走各的吧!
下车后,夕阳照在身上,仍如烤火,热汗马上就涔出来了。
掏手机看看时间,已下午近六点了!
我汗流浃背回到住屋时,已下午六点半了。
唉!再有一小时,我就又要准备上夜班了。
回想一天里,都干了些啥?不禁深感大大地懊丧:还是我休息日啊!原想写的稿子一字未写,原计划发的文一字未发…这成天都荒唐些什么呀?如此下去,人这一辈子不眨眼玩完了,歇菜了,白来世间空跑一趟了?碌碌无为不依己心做要做的事,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活而只空空出气儿着,这人活着又有何意义呢!
我不只一次忙里偷闲中遐想,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我最佩服古人的用词精当,那种立在江河边而望激流奔腾不止的兴叹情景,最精华部分都浓缩在这一个斯字上。
斯。这,这个;是指,现在,此刻,与今日呀!不时刻抓住现在与今日的人,岂不就是凡间舞台上一匆匆过客?碌碌无为,燕过人无影儿了么?
这世间,多少人如我,成天慌慌张张,马不停蹄地不知到底在忙得啥?干的所做所为,根本有意义么?昨天还金色少年英俊绰约,今儿就白花古稀了!早晨还如花少女,晚上就佝偻老妪了!…。
时光对我及我的同类们,有多么残忍就多么残忍。匆匆地,不留一丝情面地,从我们身边无情地,大摇大摆晃荡过去了。
迅猛而逝的绝美时光,带给我们的,大多只是无奈的空空叹息!
<全文终!>
9月3日午前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