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母亲

顾兆夫

母亲节又要到了，这几天我的眼前总会浮现母亲的影子，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抠字样的母亲总是在我的脑海中翻滚…今夜，思绪又一次打开了我的闸门，把我的目光拉向夜空，长长的夜空里星光闪烁，点点繁星似妈妈的眼睛仿佛在向我细说着当年点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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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抠过吗？为什么左右的邻居都说您抠呢？曾记得您为一分钱与人家争得面红耳赤的一刹那，看见邻居背后对您指手画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你时！您可知道在我幼小心灵里是什么滋味吗？他们都称你为：小抠女人。

在我记事儿时您竟把刚吃完的早干粮(大饼子)偷偷地锁在柜子里，不让我们吃，当我饿极了的时候您只能悄悄地对我使了个眼神儿(生怕哥哥们知道)，然后打开柜子每回只给我那么一点点…？妈妈，您不“抠”，在儿子接二连三结婚时能为他们装典精美的家具；妈妈，您不“抠”，哥哥们分家时竟能拿出一笔笔开销帮您的孩子修房.盖房和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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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都怪我那时小不懂事，没能理解您的酸楚。一个“抠”字不知道您忍受了多少辛酸和无奈，又一个“抠”字不知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守护在您的脸上留痕…从不多言的您心中没有积怨，只有一心的操持这十一口之家而默默地奉献着。您的眼神里只期盼着您的孩子快快地长大……穷则思变则更磨砺了您的智慧，随着时间的流逝，您变得愈发坚强！

父亲每月的工资只有五.六十元的年代，您经营这十一口之家，那是怎样的生活啊！打疙禙，纳鞋底儿却怎么也不能养家糊口，为了贴补家用，您毅然去了煤场参加了手推车社，为3毛5毛的脚费，不管风里雨里把煤送到本县的千家万户和近郊。那个年代您硬是用那双坚实的脚板和汗水支撑了这个家，这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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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当年朋友家的孩子有事借钱，您果断地拿出400元时，怎么也没看出你的犹豫，以致后来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您却善良地说：权当奉献了。

还有一次远房的亲属来借了700元的事儿至今也杳无音信…您又善良地说：就当救济他们了。

尤其在您走后，我们竟然在炕革底下发现一张别人欠你的1800 元的借条，可您却一直缄口未提…

妈妈，您当年自己的“抠”皆因生活所迫，可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却总会慷慨解囊，这还能说您是位“吝啬”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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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我的记忆里您是多么的淳朴.善良，我们每一个兄弟姐妹都在您的关心呵护下成长。妈妈，您是那么的无比坚强，不畏风雨，不俱严寒，没有杂念，把我们一个个培育.养大。妈妈，珍宝岛事件后，您曾大义之举，响应国家号召，把三个儿子和亲属送去参军。当您与我的父亲胸前配挂的红花，挤在“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队伍里，笑得那么灿烂！妈妈，您抠了吗？以大局为重，把自己的儿子送去保家卫国！至今想起光荣之家那块牌子都在为您骄傲！

妈妈，的确在粮食计划供应紧张的年代，全家十一口之家，八个孩子正是身体发育.能吃的年龄，每一锅贴出的玉米饼子少了不够吃，多了下顿就没米下锅了。由于油水少吃不饱刚吃完不一会儿就叫嚷着肚子饿，我记得还没等到中午饼子就给倒登没啦…没有粮食怎么办，巧媳妇也难做无米之炊啊！

那个年代，只能偶尔秋季去野外遛点土豆，地瓜储存来充饥。烧蚂蚱、烤蛤蟆，记得那年春天附近的榆树钱儿都被撸个精光.就连榆树皮最后也没剩下……有时偶尔捥点曲麻菜.荠荠菜.婆婆丁掺点豆腐渣就算全家最香的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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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脚是一个又脏又累的苦力活，每天浑身上下都弄得灰涂涂的，我们哥几个谁都不愿意干，嫌脏！可您利用奖励的办法让我们争着帮妈妈拉煤，就是谁来干活中午就有米饭吃！我的五哥可算是最有力气的人了，也是家里最能干的顶梁柱。只要煤拉到卸处，抽板、周厢、按压，三个动作一车煤就卸完了…而每当冬天帮妈妈拉车子也是件最难忘最快乐的事。因为米饭、葱花、土豆，搁点油盐放置在炉盖子上闷熟，一盒香喷喷的米饭加点面包就是我们一天最奢望，最幸福的一顿美餐！

妈妈，您的人生是勤劳的。辛苦的，在生活上省吃俭用，精打细算，积攒家业，以少垒多。对家无私奉献，对外乐于助人。爸爸喜欢喝点小酒，善于交际，远房的亲戚和近邻时常来做客，即使外人您都没有慢待过，怨言过。夫唱妇随，待客以宾，烧火、做饭、沏茶……妈妈，您抠过了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