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 春梅 (33)

【第四回】改嫁


接上回

“林鹏,你别生气,你别走!等等我……”方诺荣伸出手要去追林鹏,他刚要跨出门去就被苏振邦给拽着袖子把他拉住不让走。

“方兄弟,由他去吧。你越是解释人家越生气,如果他是个会事的,己经想通了,别追了。我们谈谈春梅和云贵的事吧。”

方诺荣停下脚步叹息一声:“唉,算我对不住那孩子了,好,不说他了。”他叹完转回屋里走到春梅和云贵面前神色严肃起来:“云贵,你真的肯定要娶我们春梅吗?她带着运华一起嫁给你,你也毫无芥蒂,欢欣接受吗?”

云贵正因林鹏被气走了而高兴不己,这下听方诺荣如此严肃直白地问自己,他反而有一点儿紧张起来。不过很快他又恢复过来,他觉得自己所求的已经实现了,更应该肯定的给人家保证才对。

想罢云贵也慎重而肯定地保证:“对!方叔叔,我真心地想娶春梅,我保证一辈子爱她、保护她。运华跟我过,也一点问题也没有!”

“好,就冲你这番保证我且就相信你!”听到云贵的表态方诺荣心里十分满意,转而向春梅道:“春梅,你真的肯定不要嫁给我为你看好的林鹏,而要嫁给眼前的云贵吗?”

春梅尽管两个都不想嫁,但今天就像入了迷魂阵必须要急切找到出口一样,根本没有她第三种选择的可能。想到此,无奈地地回答道:“真的要嫁给云贵。”

云贵大喜想拥抱住春梅,但碍于长辈面前只是两眼放光笑着当场向春梅道:“春梅,谢谢你!我一定不辜负你选我的这番情意,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春梅被云贵表白得脸一热想溜走:“爹,大伯父,我就听你们的了,你们聊。运华该起来了,我给他穿衣服去。”

方诺荣连忙答道:“好,既然你们两个都愿意 ,那就尊重你们,林鹏我会处理。春梅,你去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和你大伯父办行了。”

“对呀,春梅你去忙吧,大伯会为你作主,你就安心等着就行了。”苏振邦也叫春梅自忙去。

云贵一个人就是一个家族,无亲无故的,办起喜事来除了本家,怕只有全村乡亲算得上他的亲戚了。苏振邦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想多为他出点力尽点心。

“云贵,既然你和春梅都愿意和对方结婚,那我和你方叔叔也同意支持你们。现在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两件事。”苏振邦拉着方诺荣坐到长凳上,示意云贵也在对面坐下:“方兄弟,你先说吧。”

方诺荣道接着苏振邦的话道:“好,云贵,我们第一件事先说说运华那孩子的事吧。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接受运华,把他当亲儿子养,哪怕将来春梅为你生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改变对运华的态度吗?这是一辈子的事,你可要认真慎重思考清楚。”

“是啊,云贵,这可不是随口一说的事,你可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苏振邦也让云贵慎重表态。

云贵听两位老人都让自己考虑,又见他俩神情严肃,也就低头认真想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振邦伯,方叔叔,我想清楚了,我还是决定让运华跟我们一起过。运华是春梅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母子怎么也得在一起才对呀,何况我也喜欢运华,不会亏待他的。”

“对,要嫁给云贵,运华我一定是要带走的。”春梅正好赶出来为运华拿晾在门口的鞋子,听到屋里三个男人对话急着表态。

苏振邦知道春梅肯定会这样说,但他认为春梅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春梅呀,我也支持你的决定,但你也应该为我们考虑考虑。你想啊,运华在我和你大伯母心中有多重要。你的锦霖,锦华哥哥都没了,我一直把锦仙和你当成是我们的儿子媳妇。正是如此想,我和你大伯母才不致于被伤痛打倒。后来锦仙又丢下我们,简直要我们的命,如不是他为我们留下运华,我们可真的要陪着走了。所以你怎么能不让运华留下来陪我和你大伯母安度晚年呢?”

春梅被大伯父的一番话说得睁大了眼睛,心也被狠狠地震动了一下。她从不不曾想到她和锦仙哥哥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的精神寄托,更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运华又是两位老人的唯一希望。她顿时心生惭愧,觉得自己太自私和不懂事了。自锦仙哥哥去世后,她光顾着自己难过伤心,根本没去关心视自己为亲生女儿的两位老人的感受。是啊,运华不仅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苏家的孙子,她不能太自私让老人无活着的希望。

考虑了一番春梅对苏振邦和方诺荣说道:“大伯父,我看我还是把运华留下来给大伯父大伯母作伴。爹,我能不改嫁吗,我只想留在苏家照顾孩子和老人。”

“春梅,你不能说话不算教!”云贵急得很,但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方诺荣知道苏振邦是为春梅着想,连忙打断春梅的摇摆:“不行,你一个女人,身单体弱拿什么照顾老人孩子。如果你真的不想老人操心,你就应该赶快和云贵结婚,婚后好两个人一起照顾老人和孩子才对!你大伯父想留下运华对你也是好事,你可以全心和云贵把日子过好,有空就多回家照看孩子和老人才是正理,这样安排大家都好。”

这样安排让云贵心花努放,“对,这样安排最好!我和春梅尽力把日子过好,这样才有更好的能力照顾老人和孩子。我家就在村里,春梅和我要回来很是容易。春梅,就听振邦伯和你爹的吧,运华带走还是放在家里对他来说都一样,因为我们天天都会和他在一起。”

“好吧,我也不想孩子和老人难过,就这样吧,”春梅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只得接受这种大家都同意地安排。

说完春梅就到门口拿了鞋子回房为运华穿着去了。

屋内剩下的老少三个男人进入了第二个问题——关于结婚婚礼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春梅不必参与意见,只等着做新嫁娘就好了。

云贵和春梅的婚礼订在十一月初九,是两个老人拿着老黄历翻了无数遍才定下的宜嫁娶的好日子。云贵自是没有异议,欢喜答应,毕竟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趁此空档他可得找人把房子好好装饰一新才好。

在春梅还在继续习惯性的生活模式心无波澜时,她与云贵就迎来了结婚的日子。

一大早春梅就被素茹打扮完好,一改往日随意着装让人眼前一亮,连赶过来为春梅送嫁的方诺荣和贾雨芹都连声夸好。最让春梅高兴地是在她再婚的日子里,她居然能见到一别多年的小梅。看到小梅的那一刻春梅不禁热泪流滚,缩着鼻腔哽咽起来。

小梅如今已是十八九岁大姑娘了,出得十分清秀标志,只是身材矮小瘦弱些,精神劲头还是很足的。小梅见到姐如落泪也热泪盈眶,扑到春梅身边紧紧地抱住思念多年的姐姐:“姐姐,我好想你呀!”

“小梅,你过得好吗,我是多么多么想你呀,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春梅也紧抱着妹妹痛哭了一阵,方问起妹妹来。

小梅放开春梅收了眼泪,也为姐姐小心地擦干眼泪:“姐姐,快别难过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我这些年也挺好的,只是事情太多,没法儿找姐姐玩……,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提了。今日高兴,祝愿姐姐姐夫恩爱幸福,相扶到老!”

“对!春梅,小梅说得对!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开心才是祝福。爹相信你能和云贵相伴到老!”方诺荣为小女儿懂事而高兴,接过话头想让春梅回过神来。

贾雨芹也和着道:“春梅,娘也祝愿你和云贵顺顺利利夫妻恩爱一辈子!”

“谢谢娘!谢谢爹!谢谢妹妹!有你们的祝福,我一定会和云贵好好过日子的。”春梅收到家人的祝福,心里激动又感动,心中也发愿不管如何一定要和云贵好好经营婚姻。

素茹看着眼前美丽又幸福的春梅,她心中感慨万分,真心地为春梅感到高兴,这个似女儿般贴心的孩子值得她爱护一辈子。她走近春梅第一次放开心胸拥抱住春梅,眼中闪着泪光道:“春梅呀,我和你大伯父早就视你为亲生女儿,我们都祝福亲爱的女儿春梅和云贵幸满美满一辈子!”

“谢谢大伯父和大伯母的疼爱和祝福!我一定会和云贵好好地过日子,将来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春梅也用力拥抱着大伯母感动不已。

“好啦,瞧我,大喜的日子,招你眼泪干吗。哦,亲家,你们要不要去云贵那边去看看,我当家的和振兴、锦年都在那边帮忙,你们也去瞧瞧进行到哪一步了,几时过来接新娘子?”素茹放开春梅,想到应该让方诺荣他们去了解下云贵家的情况。

方诺荣一听,觉得也是该去看看:“嫂子,你说到我心里了,好!我们这就去瞧瞧。”他说完就带着贾雨芹和小梅一起过去了。

云贵的家里里外外都整理装饰一新,用红绸绕梁,鲜花点缀喜庆异常。在苏振邦,自家叔父,这些长辈们的帮助下,云贵把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和事情都已准备妥当,此刻也差不多可以准备去接新娘子去了。

当日落西山时,云贵由乡亲族拥着从苏家接回了春梅。云贵家屋里院外都是同宗的族人和乡亲,大家有的是来帮忙的,有的是来送礼的,有的是来做客的,其间有老人小孩,有男人有妇女。虽然他无父无母,大多数乡亲还是非常喜欢他,愿意相帮于他,何况结婚是一生大事。就连特殊的苏振邦一家子都来祝福云贵,乡亲们岂有不来道贺撑场之理。连平日里喜欢捕风捉影的杨四嫂她们也来了,平时属她们贬得厉害,如今见云贵春梅二人真的结婚又比谁都恭喜得响。

春梅只记得屋里院外乡亲们喝洒划拳声经久不息,小孩妇人嘻笑叫闹不绝于耳。欢庆的酒宴持续到了半夜,至于父亲继母和妹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并不知晓。她从早到晚都忘了进食,也没人叫她吃东西,实在太饿了,扫了一眼新房,新房满眼喜盈盈但无有吃食,只有进洞房之时和云贵喝过的交杯酒的酒壶及几碟糕点摆在新房的桌上。

云贵又被拉着敬酒去了没人在房中,春梅便不再顾忌,拿起酒杯倒了酒就着桌上的糕点,连喝了好几杯,直喝得肚饱兴足时云贵才送完客人回了房来。

于是两个醉蒙蒙的年青人,亦喜示蒙,亦生亦熟地度过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等到二人早上醒来,看到已成彼此,也就笑笑从心里接受已婚的实事,决定过起大家寄与希望的好日子来。

婚后春梅因嫁在本村子里,照顾运华和大伯父他们也方便,云贵又对她确实很好,所以她反倒觉得再嫁也不是坏事,为此幸福了多一段时间。而且在不久之后又被发现怀孕了,当时把云贵给高兴得又叫又跳像个孩子。

半年后,农村家家户户土地全部上缴归大队管理,人们的吃穿用度全部发票处理。村里劳力多的人家,工分也挣得多些还可以温饱,但劳力少的人家就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了。云贵养活春梅和春梅肚子里的孩子是没问题,他再要想养运华和苏振邦他们可就力不从心了。

春梅肚子越来越大,云贵也就变得越来越对外防备起来,他要把仅有的留给自己的儿子。无辜的运华渐渐变成了他们争吵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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