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躯人(17)

  镰弑团的骁勇非同一般。

  在听了昨夜一晚上的喊杀声后,殆惰得出了这个结论。

  樽仪作为镰弑团将首,自己本身就具有极强的耐毒性。拼杀一晚上,他的周身早已经被毒液浸漫,可他依旧行走自如,完全没被剧毒影响。这正是让镰弑团上上下下不得不叹服的能力。

  翌日凌晨,喊杀声渐止,油玛联毒军撤退了。

  血迹斑斑的军营帐中,樽仪的参谋正在汇报伤亡情况。

  “这次偷袭实在令人措手不及!油玛人竟是足足出动了半个军!三个团的兵力,妄图将我们镰弑团全歼!……虽然还是胜利了,但也牺牲不少。我部牺牲了四千多人……”

  “敌人损失多少?”

  樽仪依旧不为所动,镇静的喝着热茶。茶托被毒液染紫,没来得及清洗。这些东西这位将军眼中,通通丢失了色彩,变得冷酷无情。

  参谋是个老头,年过半百,但仍没有樽仪沉稳。他摆出一张苦瓜脸,对樽仪差点喝进茶中的毒液感到十分担忧。

  “敌人伤亡过半。刚刚侦查说,退去的油玛人稀稀寥寥。大多都是死在了退却的路上,而且都是中毒而死。”

  “哼。”樽仪笑了笑,将沾在茶杯边缘的毒液吹了吹,“无脑打法……”

  “油玛人现任首领是谁?”

  “比底卡。”

  “哦,是这个疯子啊!”

  “团长不要小瞧他,他可是被称为‘血腥丞相’……”

  “不用怕他,”樽仪将茶杯放置桌面,“烈尼人今后硬仗虽然多了,但油玛人必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喧哗。

  “说得好!”一人的掌声响起,破旧的帐门撩起,一位白鬓长髯,身穿长袍,气度不凡的老人从门口缓慢踱进。他手中拿着一本硬皮书,满脸的喜悦、祥和。

  樽仪听到声音,抬眼一看,目光中多了些尊敬,但更多的是惊讶。

  “大长老!您怎么亲自到前线了?!”

  “大将军打了胜仗,我当然要来前线慰劳慰劳你了!”

  “哎呀,哪有什么可慰劳的,大长老真是抬举下属了!来来来,快请上座。”

  樽仪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鲁彦,自己去下面找了个椅子坐着。鲁彦倒是不谦让,直接就“上座”了。

  “大长老此次前来,恐怕不只是来‘慰劳’下属吧。”樽仪的意思是:你有什么pi事快说,少绕弯子。

  “嗯?怎么不是啊?”论心机,樽仪和鲁彦还差的远,“我这次来,就是专门来看你的。还给你带了礼物,喏。”

  鲁彦示意随从,随从立刻心神理会,立刻出门抬出了“礼物”。

  这是一副铠甲。錾龙金甲。周身金光熠熠,仙气吞吐,华丽,流羽延金,坚硬漂亮。

  酷爱冷兵器的樽仪眼睛亮了。这铠甲,整个部落找不出第二个!他真心喜爱。

  鲁彦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那既然大将军如此喜爱,我就将它赠送予你。如何?”

  樽仪咽咽口水,心想应该没那么简单。

  “你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是军人,不懂你这心机。”

  鲁彦见他上钩,索性也不遮遮掩掩:

  “樽仪将军,说实话,我想让你撤军……”

  “撤军?!”樽仪一脸惊愕,这大好战机,他要撤军?!“……那既然如此,你直接下令便是。”

  “……要是那么简单我就不会大费周折了。”鲁彦狡诈的笑笑,“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保密,我自有安排。”

  但樽仪也并非没有骨气之辈。

  “这不可能,”他站起身,“我最多坚守岗位不进军。你这副铠甲……我不要了。”

  “什么?!”

  鲁彦万万没想到,樽仪会这么说。不过也不妨事,他不撤军,总有别人撤。不再前进就行。

  “别这样啊,樽仪团长。这金甲本就是我送你的,怎么好意思再收回去呢?”

  “我樽仪从没有凭白无故收受别人东西的习惯。”他瞥见角落剑座上的殆惰断剑,命令手下:“这是把稀世宝剑,送你了。”

  鲁彦没能让这团长欠他人情,心中不爽。

  “我们走。”

  他气冲冲的走出门。

  樽仪笑笑,拦住他的一个随从:

  “把这宝剑拿了,交给大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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