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消息频出的背后，是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动，全球心绪不宁

◎智谷趋势（ID：zgtrend）| 路口大爷

无人知晓 一个巨大的信息黑洞，盘桓在亚洲大陆的东北部，让全世界都有点心绪不宁。 近日来，国际媒体都在揣测那位“最牛80后”的健康状况。CNN惊传他术后病危，把韩国股市、汇市吓得大跌；路透社却称他健康无碍，正在休养；而青瓦台辟谣的话语中留出了“平壤有异动”的余地……一时间，东北亚风云诡谲。 那是一个外界看不懂的国家，无人知晓它究竟在发生什么。何止朝鲜，当今这个乱糟糟的世界有越来越多的让人看不懂。 其实，朝鲜迷局正是新冠疫情打乱世界的一个最真实缩影。 疫情导致国际联系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压缩、冻结到最小化，最脆弱的连结甚至面临断裂。 由此进一步加大了2020年世界全方位动荡的幅度。 就像彻底孤立的朝鲜。 朝鲜在中国爆发疫情后全面封锁边境，以致平常的情报渠道、线人往来都被突然截断，最高级机密的小道消息真假难辨，就连“关系非常好”的特朗普也不清楚状况。东北亚局势将经历多大程度的动荡，谁也说不准。 还有最紧急的医疗物资。 病毒大盛之时，各国相互截留、抢夺防疫物资，盟友关系被撇在了一旁。各自为政的抗疫方式，使得国际合作越发艰难，全球疫情拐点也更加不可预测。 再有最基本的食物供应。 主要粮食出口国纷纷实施出口禁令，地主不再输出余粮，供应的平衡被打破。世界上仅有5%的国家能实现粮食自给自足，剩下95%要面临粮食供应链断裂的风险。明明全球粮食供应量充足，但恐慌还是席卷而来。 投资大师霍华德·马克斯在3月份给客户发送备忘录时，再次使用了《无人知晓》（Nobody Knows II）这个标题。他第一次使用这个标题，是2008年9月19日百年投行雷曼兄弟破产之后。当时仅过10天，金融危机就以道指暴跌近7个百分点的方式彻底引爆，人类引以为傲的金融体系一度走到了崩溃边缘。 新冠病毒将如何拷问并形塑人类文明，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维持世界秩序的支柱都开始出现了松动。 负的时代 疫情爆发之后，金融市场一天天地上演史诗级跳水，突破绝大多数人的想象力。 全球三大泡沫之一的美股终结了史上最长牛市，迎来接二连三的熔断，全球股市集体跑步进入熊市。 全球资产定价之锚的美债，还有传统避险资产黄金、日元，一度统统失灵，价格大跌。 在恐慌抛售潮中，风险资产和避险资产的边界变得模糊，新冠疫情一步步摧毁了市场参与者的自信。 多年来维持世界金融体系运转的传统经济学常识和交易规则，如今轻而易举就被突破了。 世界央行美联储一口气把利率降到了零，还拿出无限量QE的核武器，日本、欧洲也早已步入了负利率的时代。 但比负利率更让人难受的，是一觉醒来居然还有跌到-40美元的负油价，曾经的战略资源“黑金”变成了负资产，历史上头一遭。 负利率、负油价、负增长……更深层次的变化已经发生了。 国际货币体系遭受巨大冲击。 全球各大央行的印钞机同时开动，货币政策处于前所未有的极度宽松状态。全球总计8万亿美元的财政刺激也只是一个开始，这些无节制膨胀的政府债务，有多少是和美国一样是依靠央行出手购买，债务货币化已经付诸实践，挑战央行独立性。 历史上每一次大危机最终都会带来一次国际货币体系的巨大变革，如今新的体系尚未建立，但旧的美元信用体系已经积攒了越来越多的质疑，数字货币、国际货币多元化的趋势都在加速酝酿。 世界石油体系走向高度割裂。 特朗普促成了OPEC和俄罗斯之间历史性的减产协议，原油价格战宣告停火，俄罗斯和沙特可以喘一口气，但是世界石油市场所遭受的破坏丝毫没有减轻。需求端极度萎缩，全球石油储备空间不断逼近极限，最终还是导致原油期货出现了负油价。 究其背后的矛盾，正如媒体观察家陈季冰所言，“世界原油市场被分割成了遵循截然不同规则的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以OEPC+为代表的国家垄断的价格托拉斯体系，另一个部分是以美国为代表的的自由市场体系。” 每当OPEC+履行减产协议推动油价走高时，美国企业就会在“看不见的手”指导下，趁机加大供应，占领市场份额，而美国政府也无权干预企业的市场行为。这是两种相互对立的规则，是国家与市场之间的博弈，也注定成为“一种无解的周期性战争”，特别是随着美国放开原油出口，这种尖锐冲突就会加速爆发。 历史上全球石油格局每一次打乱重构，最终也必将带来地缘政治的巨变，特别是中东局势。 国际生产体系加速重构。 疫情的全球性扩散中，全球化和逆全球化两股力量的交锋越来越激烈。疫情之后，生产要素的全球化流动方向将变得更加多元且混乱，“世界工厂”中国不再是唯一选项。 全球产业链开始寻求第四次转移浪潮，撤回本土，还是布局新兴国家，这个选择最后将关联到国际经济的分化势头，关联到谁拥有更大的复苏动力、率先摆脱负增长。 世界已经被搞砸了，维持世界经济秩序的一个个现行体系都在被冲击，导致全球大类资产的价格锚定体系全乱了套，你过去认为“零”绝对算是底部，却没想到抄底时还能遇上百年难遇的负价格。 国家破产 在高速震荡的市场里，你听到的不是哀嚎，而是对恐惧最原始的惊魂尖叫。 号称中资行里国际化程度最高的中国银行，在大危机面前充分暴露了风险管理之弱，惨遭国际资本碾轧屠杀。更想不到，这家大行还亲自给中国投资者上了一堂教科书级的风险教育课。中行带着投机者们去抄底纸原油，却因为产品设计、宣传以及风控出现重大失误，不仅让客户的本金亏得分文不剩，最终还倒欠银行以百万、千万计的债务，多少投机者一夜之间走投无路。 这种血一样的教训一再告诉投资者， 永远不要碰你不懂的，特别是金融衍生品。 有一些原油行业的人甚至发出了警告：不仅是石油，而是一切，你要为资产价格的灾难性崩跌做好准备。 高度不确定性给每个人带来了强烈的不适感，而越是希望摆脱这种难受的感觉，就越有冲动去支撑住自己的信仰。 深圳的投机者利用财政贴息的经营贷套利买房，财新采访的一位个贷经理说： “要是经营贷去炒房风险还可控，就怕真去做生意……” ，本质上不过都是市场的参与者在保卫自己的资产信仰。 高风险是这个时代的注脚，经济衰退的威胁下，企业破产只是一个开始，还有国家破产。 第一个在疫情中倒下的国家已经出现了，又是国际资本市场上的“违约之王”阿根廷。阿根廷要求国际债权人能再给一次机会，重整债务。如果不同意，那就违约赖账，国家破产。 疫情中阿根廷采取“休克式”疗法，导致失业大增，出口损失惨重，在国际资本退潮，外汇储备大缩水……这些都让频频举债的阿根廷更是雪上加霜，债务危机终于爆发。 阿根廷只是一个尚不足以构成指标意义的开始，但如果全球经济不能快速击败衰退、迎来复苏，主权债务危机将会接连引爆，新兴国家最终也恐被拖下水。 那么等待世界经济秩序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一个被病毒打乱的经济世界里，尊重科学和常识是最基本的道理。世界卫生组织在4月21日向全人类发出警告： 最糟糕的时刻，尚未到来。 中美脱钩 归根结底，推动世界秩序变动最核心的力量，还是政治。 中美是如今世界政治经济秩序中不可或缺的支柱，眼下国际关系中的博弈、制衡和合作都是以中美格局关系为锚，但现在这个锚上下波动，极不稳定。 两国已经从贸易摩擦、科技冲突一步步深化到将疫情政治化。美国一方面大踏步后退留下一片片真空，另一方面矛盾地警惕中国崛起，让全世界都在传递、感受这份拉锯和对抗。 WHO成了中美紧张关系的一个前哨。一次全球性的公共卫生危机中，世界卫生组织却诡异被边缘化。特朗普暂停对WHO的会费资助，指责其偏帮中国。 安倍也坐立难安，他私下里说：“本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会是核战争，没想到是新冠病毒疫情”。他的压力不单单来自于疫情本身。中日的口罩外交让两国关系大进一步，但日本政府也补贴日企2435亿日元撤回本土。这种模棱两可的矛盾，其实原本是东亚局势的一种微妙平衡——美国是日本的盟友，中国是日本的伙伴。但这个平衡维持，需要日本要有更高技巧。 但最让人担忧的还是中美民间的对抗情绪在加重。 民族冲突、逆全球化演变得更激烈时，就像达利欧所说，甚至连说句“谢谢”都变得危险。 “因为我们身处的环境要我们划清‘敌我’界限，分出谁是‘邪恶’的，强制你去‘站队’。历史教训告诉我们，这总是伴随着对‘非我族类’的妖魔化。” 皮尤民调显示， 3月份美国民众对中国持负面态度的比例达到了66%，是2005年以来有调查以来新高 ，比当初特朗普刚上任时增加了近20%。其中，有53%的美国年轻人对中国持负面态度。 只关注美国民众对中国的观感远远不够。 欧亚基金的民调显示，在2019年、2020年2月15日到3月3日期间，巴西，中国，埃及，德国，印度，日本，尼日利亚，波兰，墨西哥和俄罗斯这些国家中，中国民众对美国及其政治文化好感度下降最厉害。
中国民众对美国的正面看法下降了近20%至39%，负面态度上升11个百分点。 一半的中国受访者认为，美国的影响已使世界变得更糟。
有学者认为，关注“中国改革的基础性共识”的改变，远远比“国际对华态度”来的重要。过去中国改革进程方向和方式的根本动力，来自于中国民众对外部的观感，而疫情之后，民间情绪似乎在不可避免地发生方向性扭转。 无数个体凝聚而成的力量，也会对世界秩序产生不可想象的影响力。 你我都在参加这个重构的过程，即便这只是历史碎片。 新型大国关系要走向何方，无人知晓。 国际体系如果重构失败，后果却不一定是引发国家之间大规模的战争，基辛格认为，也有可能演变成与特定国内结构和治理形式相一致的种种势力范围。在其边缘地带，各势力范围都可能对它认为不合法的秩序实体试探自己的力量。地区之间的争斗有可能比以前国家之间的争斗更加激烈。 新冠疫情只是扣动了大危机的扳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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