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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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把儿子送到幼儿园,老公也上班去了,难得的个人时光,我决定看一部电影。不知怎么地,我就选择了这部《布拉德的中年危机》,看片名就感觉片子不太轻松,还有可能沉重压抑,我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大部分中年人都面临着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影片的男主角,47岁的布拉德运营着一家非盈利组织,妻子梅兰妮在政府部门工作,儿子特洛伊高中毕业,聪明懂事,这是一个幸福满足的中产之家。然而,在送儿子去大学面试的前夜,布拉德失眠了,想起很多很多事情,唯一一个员工辞职时说的话:“我真的觉得自己挣大钱,再捐出去,比整天花时间求别人捐钱要好很多。”还有他那几个功成名就的大学同学:克雷格为白宫工作,出了很多畅销书,到处讲学上电视,受人尊敬出尽风头;尼克成了好莱坞大片导演;杰森经营基金公司,富得流油,还是有名的大慈善家;比利卖掉科技公司,40岁就退休享受人生……跟他们比起来,布拉德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loser,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中。

在随后的旅途中,无钱无名的普通人受到的各种待遇让他更加瞧不起自己。乘坐商务舱和经济舱的候机待遇不同,布拉德鼓起勇气决定多花1600美元升舱,却因为手中在网上购买的折扣机票而遭到拒绝。在高档餐厅预定了座位却只能坐在人来人往的厨房边上。

跟儿子一起用餐时,他心不在焉地安慰儿子,但儿子却认真地告诉他,自己很有可能被哈佛录取。这个消息让布拉德转忧为喜,自己确实没有多大成就,但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而那些成功同学的子女,却有可能被骄奢淫逸的成长环境毁掉,这多么让人安慰!

然而,第二天儿子记错了面试时间,失去了哈佛的面试机会。这一意外把想入非非一晚上的布拉德击入谷底。他跟工作人员哀求、吵闹,都无济于事,只好把儿子训斥一通,又烦躁不安地给妻子打电话,想让她找个熟人走走后门。

妻子提醒他,他那个为白宫工作的同学,好像是哈佛的客座教授。尽管他非常讨厌克雷格,但为了儿子的前途,还是硬着头皮给他打电话。十年没有联系,克雷格已经换号了,他只好又打另外两位同学的电话询问。询问的过程中他得知尼克上个月举行过婚礼,却没有邀请他,就连他最敬重的大学教授的葬礼也没有通知他,毫无疑问他已经被排除出了成功人士的圈子。

克雷格一个电话就轻轻松松地帮特洛伊得到面试机会,特洛伊崇拜的教授甚至想方设法讨好他,令他感到反感。布拉德在跟克雷格吃饭的前一天,见到了儿子高中的学姐,她现在是哈佛学政治的大三学生,听到布拉德的职业,她直呼很酷,还表示很感兴趣。提到克雷格,她却说这人一副居高临下的嘴脸,“烂透了”。她想听布拉德给年轻人的意见,布拉德说出了心里话“后悔没有选择挣大钱的工作”,让她很是瞧不起。

布拉德强忍住心中的厌恶去跟克雷格一起吃饭,聊天的过程中他试图讨好克雷格,但克雷格表现出的不屑一顾让他忍无可忍愤而离席。这是他们的一段对话,我觉得很有意思——

克雷格:你住在哪儿?

布拉德:我们住在橡树行政公寓。

克雷格:我从没听说过有人住在那里。那里好吗?

布拉德:嗯,还不错。

克雷格:那梅兰妮怎么样?

布拉德:她很好。她非常喜欢自己的工作,而且总是很开心。

克雷格:黛安刚卖给家庭影院频道一部作品,他们要根据这个拍电视剧。

布拉德:哦,酷……我今天去了塔夫茨。康纳教授去世了。

克雷格:我知道,我知道

布拉德:你知道?

克雷格:知道,我在他的悼念会上讲话了。

布拉德:是吗?

克雷格:是的,我们一直有联系。他让我去他的课上讲过几次新闻学。

布拉德:是吗?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克雷格:我通常不愿意理会这种事,但对他,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布拉德:是啊,他是我最亲近的精神导师。

克雷格:对啊,你当时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布拉德:是啊,我真希望能参加他的悼念会。我真希望自己知道。

克雷格:如果我在尼克的婚礼上见到你,肯定会告诉你的……

布拉德说的最多的就是“是啊”“是吗”这些废话,从中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尴尬和无奈。其实特洛伊对父亲说的那几句话很有道理:“除了家人外,还有谁会在乎你呢?你不必为那些不在意你的人而活,你得为在乎你的人而活。”

确实,布拉德的妻子和儿子都对目前的生活感到满足,他帮助的那些人也真心实意地尊敬他,这就够了。他没有必要去跟那些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比较,成功的定义,在每个人心中,都是不同的。如果为了所谓的成功,去装腔作势改变自己原本的样子,就得不偿失了。

想起昨晚老公跟我讲的事情,他今天面试老师的时候,前来面试的一个男生是他四年前的学生,现在大学毕业了出来做兼职。他感慨道:“学生都要来跟我抢饭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原地踏步,感觉好失败。”我跟他都是没什么野心的人,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过着安稳踏实的日子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做教育培训这么多年,都没有积极地扩大规模,今年教育部门有规定,达不到一定标准的不给办许可证。没有办法,他只好到另外一家规模大些的机构去上班。

我安慰他:“多想想我们已经拥有的东西,我们俩都身体健康,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房子虽然不豪华,但是自己买的,比几年前租的房子好太多。车子虽然很便宜,但那些豪车能走的路,我们的车也能走。每个月赚的钱虽然不多,但也够花。五年前你梦想拥有的一切,现在都有了,还不算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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