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录(7月22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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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二一)

      抚琴一曲,哪得那日曲终人聚散

      盏茶一杯,怎有一朝茶凉人去离

      弈棋一盘,不问几时棋和人不见

      栽花一丛,永无即年花落人难遇

      观戏一场,旧日黄昏戏尾人只影

      梳妆一次,时过境迁妆散人独饮

      清澈明朗的相遇,混沌模糊的回忆,那孩子总是阒静幽然的夜晚醒来,不知问自己多少回,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来的?在孩子的记忆中,明明是叫熊金荣三十三岁的成年人,却成了一个九岁被叫成施大仁的少年。明明是在尼泊尔旅游遭遇地震雪崩,却在一个自称认识他父母的人家里醒来。最让小男孩崩溃的是,现在是苍荒纪15555年,穿着秦汉时期的衣服,说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方言。难道是熊金荣又在做梦了,还是这个叫施大仁的男孩傻了,或者谁穿越了时空的距离,去守护一个尘缘未了的约定……

      在一座很雄伟名叫仰高止山的南面,有一个名叫山阳的大镇,思雅河穿镇而过,交通便利,十分繁华。住在南安街桥头屠宰卖肉的蒋德礼夫妇总是说他们是非常讲规矩的人家,从来跟稀奇古怪的事不沾边,他们根本不相信那些旁门左道。蒋德礼高大魁梧,胖得几乎连脖子都没有了,光着个头,却蓄着一脸大胡子。蒋德礼的老婆是一个干瘪精明的瘦女人,她的耳朵特别灵敏,一根针掉下去她都能听出响声来。每当她花许多时间隔墙引颈附耳打听消息时,她的尖耳朵可就派上了大用场。蒋德礼夫妇有一个小儿子,名叫蒋甚用,在他们夫妇看来,人世间没有比蒋甚用更好的孩子了。

      蒋德礼一家什么都不缺,但他们拥有一个秘密,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这秘密会被人发现。一旦有人发现施公法一家的事,他们会接受不了的。施公法的老婆是蒋德礼老婆的妹妹,不过已经有好几年不见面了。实际上,蒋德礼的老婆根本不认这个妹妹,因为她认为妹妹和她那百无一用的妹夫,与蒋德礼一家的为人处世完全不一样。一想到街坊们谈论施公法夫妇来了,蒋德礼夫妇就会觉得很不自在。他们知道施公法夫妇也有个儿子,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孩子成了他们不与施公法夫妇来往的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听说这孩子行为古怪,木纳很少说话,有时候却胡言乱语,说一些都听不懂的话,蒋德礼夫妇不愿让儿子跟这种孩子混在一起。

      一个晦暗沉闷的土行日,蒋德礼夫妇一早醒来,天空浓云低垂,没有丝毫风吹,并无迹象预示这地方即将发生神秘古怪的事情。蒋德礼哼着听不明白小曲,咪了一会小酒,才把肉铺打开卖肉。蒋德礼老婆一直絮絮叨叨,把唧哇乱叫的蒋甚用安顿好,他们谁也没留意一只报信鸟扑扇着翅膀从窗前飞过。蒋德礼老婆安置好小家伙,就耸起耳朵走出家门,去菜市场买点小菜和水果。走过石桥她看到了一个怪象,几只狗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一开始,这女人还没弄明白她看到了什么,于是买了菜回过桥头,只见一只花猫正站在南安街头,四处张望,似乎在观察什么?蒋德礼的老婆到底在想些什么?很可能是光线使她产生了错觉吧。她眨了眨眼,盯着猫看,猫也瞪着他。当她拐过街头准备回家的时候,她扭头看了看那只猫。猫这时正在看桥头的镇公告牌,蒋德礼老婆有点慌乱,急步回家。她听见关在栏里的肥鼠的叫声,忙去查看,一向懒笨的肥鼠居然窜上窜下,十分灵活。

      蒋德礼一门心思卖肉,可是今天人少,生意不好闲得慌。他突然看见路边有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他们戴着各色高帽,身穿同色道服,男女都是丝巾遮面。蒋德礼最看不惯别人穿得怪模怪样,瞧年轻人的那身打扮!他猜想这大概又是一种无聊的新时尚吧。他用切肉的刀拍了拍案板,目光落到了离他最近的猫狗身上。它们正兴致勃勃,交头接耳。蒋德礼很生气,因为他发现他们中间有一位根本不年轻了,那个男的显得比他年龄还大,竟然也是这种装扮,而且还是纯白装嫩,真不知羞耻!蒋德礼先生突然想到这些人大概是组织什么宗教仪式,要不就是他不知道的庙会,就是这么回事。

      蒋德礼夫妇在肉铺里谈论着他们家肥鼠的怪事,啧啧了几句,不一会儿话题转移到卖肉上,为今天的硕鼠肉卖不完而担心。他们错过了看见成群的报信鸟从天上飞过,可街上的人都看到了,他们目瞪口呆,指指点点,盯着报信鸟一只接一只从头顶上掠过,而平常一年中只有很少能看到,甚至一次都没有。若不是在肉铺附近又出现那群奇装异服的人,蒋德礼夫妇早就把他们忘了。他们经过肉铺时,蒋德礼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人让他心里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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