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共情与赋权化解与4岁小娃的吃药大战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北京重度雾霾来袭,我娃一年中最难熬的时候就来了——咳,喘。

但我家小草莓(刚满四岁,女宝)属于嗓子眼儿超细的那种娃,不是果汁级别的药很难入口。这次除了雾化,大夫还给开了三种药:

福尔可定,一种红色的药水,说是草莓味儿,也有一点苦。

克拉霉素分散片,需要用水溶解变成一种白色的混悬液,非常苦。

一种盐酸丙卡特罗口服液,很好喝,用她自己的话说,是“果汁”。

大战的序幕就因为克拉霉素而拉开。


克拉霉素大战

我把克拉霉素分散片用水化开以后,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嘴边沾了一下,就开始哭起来:

“苦啊~~我不吃~~苦~~”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啥味道,以前没有吃过这个,还以为跟长得差不多的头孢地尼分散片一样是甜甜的味道。心里瞬间开始有点火,因为产生了评判,已经无法去体会孩子的感受了。不过我没有表达,仍然微笑的抱着她,只是心里嘀咕着:“至于吗,这么大反应?”

索性让爸爸抱着她,我就半强迫性质的往她嘴里灌了两次,确实也灌进去了,但是很快她就开始恶心、最终吐了出来,连吃的食物一起吐了自己和爸爸一身。她开始痛哭起来,爸爸抱着她,他就在爸爸身上又踢又蹬,开始爸爸还努力的哄一哄,后面爸爸也被激怒了。

“你生病了,就得吃药,要不就扎针挂点滴,哭什么啊?你要是不吃,那我们就直接去医院扎针吧!”

爸爸愤怒的语气和表情,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小草莓也哭的更厉害了。

开始时我也是因为心里的情绪在,加入了爸爸“说教”的阵营,
“没办法啊,你生病了,气管发炎,不治疗的话会越来越严重,会变成肺炎,balabala……
要治病就两个选择,要么吃药要么扎针……”

小草莓没别的反应,就是哭,越来越大声,听到关键处还“变本加厉”的蹬腿打人,这更加激起了爸爸的愤怒情绪:“我小时候吃不下去也得吃!就直接灌下去!你哭啥!”

我能观察到爸爸此刻也正在经历很大的情绪痛苦,他身体紧绷,似乎微微还有些颤抖,气息很重,努力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我回想起他曾经说过自己小时候吃药的痛苦经历,因为咽不下去药片,只能躺着,让妈妈给灌下去,后来干脆直接打针,一度打到走路都一瘸一拐。看来,是小草莓的这种反应激起了爸爸的创伤记忆,使他被自己的情绪淹没了。

看到爸爸与我娃火药味儿十足的开战,忽然让从旁观察的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摆脱情绪脑的控制、理性脑开始恢复工作。

我首先告诉爸爸,请他做自己的事儿,吃药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


用共情与赋权化解与4岁小娃的吃药大战_第1张图片

先处理情绪,再处理问题

然后,我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抱着她,任她大声的哭喊着、流着泪,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感受她的恐惧和痛苦,这也让我更加能够理解她。

美国著名儿童心理学家、《游戏力》作者科恩博士说过,“认同的精髓是慈悲,而慈悲不在乎他的痛苦是否“合情合理”。所有的痛苦都值得被慈悲。 ”

也许对于一个四岁并且触觉敏感(感觉统合)的孩子来说,喝下这杯苦药就已经是天大的事儿了。在家长课堂上,我经常让大家讨论“情绪是否有对错?”,得到的答案从来都是高度一致——没有!但是当情绪真的来了的时候,我们却总是免不了去评判,

“至于吗?”

“有那么难受吗?”

“这么夸张!”……

过了一会儿,我能明显的观察到,强烈的情绪像过境的洪流一样从她的身体里流走了,她小小的身体由紧绷变得柔软、放松,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其实妈妈小时候也不喜欢吃药,”我说,

她小眼睛立刻闪了一下,似乎在说:“妈妈也会这样吗?”

“妈妈小时候的药比你现在的更难吃,是那种白色的大药片,有这么大,很苦很苦……"

我回忆着,一边用手比着药片的大小,她听的十分认真。

“我也不想吃那个药,然后我爸,就是你姥爷,一手拿着给猪扎针的注射器,这么大个儿”

我用手比量着,

“一手拿着药,问我选哪个。”

“那你选了哪个?”小草莓问我。

“当然是药了,一咬牙、不喘气、喝一大口水就冲下去了,后来我吃药就越来越厉害了。”我说。

共情:感受对方的感受,不评判、不指责、不建议,给与倾听和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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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情:感受他的感受

把主权还给孩子

“你打算怎么选呢?”我问她。

“我还没有想好。”

“OK,妈妈等你自己决定。”

她就这样坐在我怀里,思考,安安静静的。

过了一会儿,她仿佛作了一个重大决定,对我说:“妈妈,我选择吃药。”

“好。”

我把三种药摆好,问她先吃哪一个。

她先选了草莓味但是有点苦的福尔可定,并且提出喝的时候先在嘴里喝一点白水,然后再喝一口药,就这样,一口水、一口药的把福尔可定喝完了。

虽然我的心里有各种质疑,

“你这样喝,一会儿又要恶心、呕吐了!”

“喝那么多水,一会儿睡觉恐怕要尿床的节奏啊!”

……还好我按住了自己没有说。

我明白这是她自己的决定,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即便有问题也是要体验过才知道。

“接下来吃一个好吃的“果汁药”吗?”

“好。”

最后就剩下老大难的苦药——克拉霉素了,出于好奇我尝了尝,这才发现确实很苦!跟我们小时候吃的扑热息痛一个程度,何况还是液体,喝下去我也很难受。

“这个药确实很苦,但我也相信你能吃完”,

我静静地递给她,想要帮她往嘴里倒,被她制止了。

“妈妈,我自己来!”

然后她还是按照自己独创的吃药方法,一口水、一口药的……全部喝完了。

紧接着皱着眉头赶紧咬了一口准备好的果丹皮,然后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满脸的喜悦,我看到那里面还有这一种胜利的味道。

当我们把“主权”还给孩子自己,他才会学习真正的为自己负责,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学会如何去正确的运用它,进而获得能力感和自信心,而不是把这种力量用来对抗父母或者伤害他人。

后记

那之后一直到睡觉前,小草莓一直保持着大好心情,就连通常会有些拖拉的刷牙、换睡衣环节也全部自己主动进行,欢快的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嘴角带着笑、眼神里带着光。

再后来的几天里,吃药再也不是一个难题,小草莓自己战胜了这个难题。

我想,这件事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赋予一个4岁宝宝的那份“成就感”,这也是她未来自主与自信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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