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耀]灯塔魔女

清纯蝙蝠瑟※老道巫师耀

我将穿过暴雨和黑暗，不知好歹，不畏艰险，独自前往你的心。

four.

亚瑟合衣躺在木质的长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坐在壁炉旁的黑发巫师。

“你不睡觉？”
王耀一边敲击着打火石，一边背对着亚瑟轻声询问。

把他请到灯塔里面后，巫师就再也没有朝他挥舞魔杖，也没有作出攻击性的举动。陌生的男人甚至将桌上的鱼汤递给突然之间闯入灯塔的吸血鬼，在被拒绝食用后，又善意地告诉他今晚可以在楼下的躺椅上休息。

星点火花蹦跳到木材上，等第一根木柴完全燃烧，原本黑暗的壁炉马上变得明亮起来。刺眼的火舌在冰冷的灯塔中舞动，将潮湿的空气变得温暖。

迟迟没有等来回应的王耀转过头回望盯着他的吸血鬼，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你不睡觉？”

“你对我施展诅咒吧。”
亚瑟突然坐起来，认真地说着。巫师被对方没头没尾的建议弄糊涂了，他与停靠在壁炉边的猫头鹰默契地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以看傻瓜的表情望向亚瑟。

“你是喜欢受到陌生人不好对待的类型吗？还是现在的吸血鬼都这样。”

意识到对方误解自己的意思，亚瑟柯克兰连忙尴尬地作出解释:“如你所见，今天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连互相的身份都不能确定，你能够放心地让我和你共处一室吗？我认为设下诅咒更安全。”

王耀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像是你一接近我就会发生舌头长疮头皮生瘤，眼珠溃烂皮肤开裂，内脏生腐体毛卷曲，骨膜破碎内分泌失调大小便失禁这样悲惨的后果吗？太恶心了，我不要。”

“不，我……”

“那样会很脏的，吸血鬼，我不想把我的魔力用在清洁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我说……”

“你还是趴下睡吧夜盲蝙蝠先生。”
王耀转过身去，捡起壁炉边的铁棒挑动炉子里的树枝，没有再继续和亚瑟讨论下去的意思。
黑白毛色的猫头鹰对着陌生人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头，扭转着身体吵他眨了眨眼睛。

亚瑟以同意的姿势僵持了好久，最后还是放弃了似的躺了回去。坚硬木板的质感如同他海对岸宅子中的棺材，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只有发出刺眼光芒的炉火与适宜人类的温度与以往不同。不过更加令人无法忽视的是炉火边巫师的存在，如果三十年没有生物光顾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思想应该已经和灯塔之外的时光脱节，变成了一个腐朽不堪的老人吧。

“我的全名是王耀，王是姓氏，耀是名字。”
正当亚瑟迟疑着该如何开口询问灯塔的事情时，背对着他的巫师却先开了口。

“我叫亚瑟·柯克兰，柯克兰是姓，”亚瑟有些促狭地回应着，“砸坏你窗户的事情我非常抱歉，巫师王耀。”

“你之前已经道过谦了，我也已经修补好那块木头了，所以就这么结束关于窗户的讨论吧，亚瑟。”
即使巫师背对着他，亚瑟依旧从对方此刻的语气中感到了释然与放松。
“交换了名字的话就不要那么紧张了，我叫你亚瑟，那么你也可以叫我王耀，这是等价交换。”
“——我想这一点不论过了多少年在这座灯塔外的世界上都不会变的吧。”

炉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花岗岩砌凿的墙壁阻挡了海浪的声音，让灯塔的内部分外宁静。亚瑟朝挑动柴火的巫师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稍微放松了对他的警戒。

“我今年七十六岁了。”
亚瑟这么说。

听着对方没头没尾的句子，王耀却忍不住笑了。年轻的吸血鬼是在套用他之前所说的“等价交换”，似乎想要以此探究出巫师的年龄。

是只非常聪明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