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醉玉兰(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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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突出其来的大火

【第十四章】方子逸遇蓝瑾


且说方子逸被堵了嘴,捆了手,挟持着跟在马车后面,马车驶过一段阴暗的胡同,每隔几十米有栅栏门在那汉子的吆喝下被打开,共三道。接着,一阵亮堂,马车驶过一个拱门,驶进一个大院子里。

有人高声叫到:“大小姐!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爹!”一声脆生生的女声叫着奔过来。

此时,方子逸眼上的黑布也被摘了下来。

一个穿着杏黄色丝绸衣裤的少女,披着黑色的短绒披风,腰间别着盒子枪。正扶着老汉起来,那女子柳眉杏眼,一脸英气。方子逸心想他们是什么人呢?难道遇上土匪了?他忽然想到了传说中的大匪首蓝金贵,不会是他吧?!

看这院子,大得很,四角建着了瞭望塔。木架子上放着各种刀具、棍棒,一团煞气。倒是门前的一颗大石榴树,一颗颗火红的小‘灯笼儿’,在微黄的叶子间热热闹闹的挤着,煞是好看。石榴树底下还栽着几株白菊花,也开得正好,与那石榴相互映衬着。这房子高大轩昂,四根朱红的柱子,门窗都是雕花的大门大窗户,比白家阔气多了。

“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正准备去找宋正堂呢!”姑娘着急的哭泣道:“爹,你伤那儿了?你伤哪儿了?”说着,几个弟兄过来抬了老汉向屋里走。

“你爹伤了肚子,枪伤!”子逸道。

老汉苏醒过来,微弱的说:“瑾儿,别…难为方…先生,他是…郎中,他…救了我。”

“爹,你就别说话了,好好养着,我知道怎么做。”

少女抬头吩咐道:“给他松绑,带进来。”

一进门,堂上挂了黑底金字的扁,上书“正义堂”。扁下挂了一副姜太公钓鱼图,八仙桌旁放了两把太师椅,桌后的案几上供了关二爷的像,摆了几件瓷瓶。

瑾儿近前来,盯着方子逸,加重语气道:“好好帮我爹医伤,若有什么闪失,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子逸也挑挑眉,嘲讽道:“别拿这套吓唬我!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抢东西的!”

“好——!”蓝瑾看着这位一身利落中山装、剑眉星目的少年,书生气中含着着一股子英气,倒是小瞧了他;也推翻了蓝瑾心中,书生都是既幼稚又酸腐的形象。随即抱拳颔首道:“刚才,小女子无理。得罪了,方先生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这丫头转的真快。

子逸平了气,道:“拿我的箱子来,还有给我备纸笔,我写张单子,去买些药来。还有,”他强调道,“搜了我的东西,还我!”

“放心吧,给先生您存着呢。”瑾儿微笑道,心想:小气!就你那点东西,给我都不要!

很快有人拿来了纸笔,子逸写完,又一想,便说:“还是去省城买吧,有些药估计邑城也没有。”

子逸又吩咐打了水洗手,又消了毒,开始为老汉打麻药,取子弹。子弹嵌的很深,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取了出来,子逸舒了口气。蓝瑾拿了自己的帕子给他拭着额头的汗,随着她衣袖的摆动,一阵阵淡淡的菊香悄然而至,让子逸心旷神怡。看瑾儿一直盯着自己,目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凌厉,宛若轻婉的流水,子逸面上不自然起来。

蓝瑾看着这个阳光英气的少年,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浓浓的剑眉下,一双好看的大眼睛,让她的心禁不住的欢快的跳跃起来。她见过不少男子,有的太阳刚反而刻板;有得太阴柔;有得太粗糙;有的太机灵而失了神秘……而这个少年有刚有柔,又儒雅又果敢。她看他面上不自然起来,目光一转,轻然问道:“行了?”

“嗯,好了。等他们拿药回来再输上液就行了。”

“输液?”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方子逸洗净了手,蓝瑾让人给他备了酒菜,让他饱饱吃了一顿。半天功夫,有人提了包袱匆匆进来,药来了,子逸给金爷输了液。

夜里,子逸被安排在西厢房住下,他想出门,看到门口有俩个人守着,推窗发现院子里也有人守着。他沮丧的坐下来:这可怎么好,好心救人,却落到土匪窝子!

有人敲门,子逸不耐烦的喊:“进来!”心想你都叫人把着了,还装什么客气!

进来的是个十四五的少年,肩上打了条毛肚手巾,微笑道:“先生,请您跟我去洗澡。”子逸一听,上上下下的一看,自己灰头土脸的,于是拿了换洗的衣服,随那少年去了。

屋子里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上面还飘着白菊花。子逸笑了笑,指指花瓣道:“放这些做什么?”少年抓抓头,红着脸道:“这是小姐洗澡的地方,这水也是小姐亲自备下的,她说先生是省城来的,干净惯了,不要怠慢了。”

子逸脱了衣服,迈进桶里,温热的水抚慰着他,好舒服啊。抬头看,那少年正羡慕又毕敬的看着他。小心的道:“我给先生搓搓背吧。”子逸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少年急了,道:“那可不行!小姐吩咐过的,要好好照顾你,否则要我好看。”边说着边上前来搓肩。

“你叫什么?多大了?”

“木头,十五了。”木头说:“我兄弟三个,娘给起的:说大哥叫铁头,二哥叫石头,我就叫木头吧。”

“你家老爷叫什么名字?”

“蓝金贵啊,人称金爷!可是条好汉!”木头得意道。

原来如此!方子逸心里想:不可妄动,见机行事吧。

“你刚才说,小姐会让你好看,他们是不是动不动就打你?”

“不是啦,她也就揪揪我的耳朵而已。”木头笑道,“我家小姐可厉害了,有武功,枪法准,胆子也大,这方圆几百里的女子,哪个比的上我们家小姐?!”木头欢快的说。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欢快的木头立即黯然下来,缓缓道:“我还没生,爹就死了,我十一岁上,娘又病死了,哥哥和嫂子们不愿养我,五冬六夏让我放羊,吃不饱,穿不暖,和羊一块儿住。有一天,偷了大嫂的饼子吃,被她打的受不住了,就跑了,是小姐收留了我。”

“可他们毕竟是土匪。”子逸冷冷道。

“有人倒不是土匪,可是比狼还狠着呢!”木头咬咬唇道。

两人都沉默着。木头安静的搓着背,一会儿,拿出一块香皂,掩不住好奇,一边嗅一边问道:“方先生,这个好香,小姐让给你用的,叫什么…什么…”

“香皂。”子逸道。

“是啦,”木头嘿嘿的笑起来,抓抓头道:“方先生有文化,啥也懂,怪不得小姐那么高看你,平常里她的东西那个敢动?你来了,却什么也拿给你!”说罢,又嗅了嗅,脸上一副陶醉的表情。他边给子逸打香皂边道:“等我有了钱,娶了媳妇,我也给她买香皂,让她也洗的香香的。”

子逸一听,乐了。他从心里喜欢这个少年,便又说道:“你不要叫我先生,就叫我方哥吧。”

“那可是好,方哥!”木头一脸兴奋。

洗完澡,木头拿了浴巾披在子逸身上,道:“这个也是小姐备下的,看这毛巾又大又软,这次跟你来,算是长了见识了!”

说的子逸又笑了,拍了一下他的头道:“臭小子!”木头摸着头乐开了花。

穿了衣服,木头把他送回房里,恭敬的说道:“方哥,有事叫木头就行,我就在你隔壁。”子逸点点头,木头退出去,“你早歇着吧,方哥。”

子逸躺在柔软的床上,拉了一条锦被盖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朦胧中:爆竹阵阵,玉雪上了花轿被抬走了,宋鹏飞带着红花,骑着马乐滋滋的跟着,还向他道别。子逸心里舒了一口气。低头见自己胸前也带着大红花,惊异的抬头,就见宋氏扶了顶了红盖头的玉兰向他走来。玉兰长大了,虽然蒙着盖头,也依然能感到她的欣喜,他忙从宋氏手里接过玉兰的手,紧紧地握住,生怕她跑了一般。

“玉兰!”他叫到,喜极而泣。

“子逸哥哥,别哭,我不是在么。”她为他拭泪。他把她的手握住,小手也长大了,长得像蓝瑾的手那样,又细又白又长的。

“玉兰,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子逸含泪笑道,他平抚一下跳的厉害的心,抬手掀起她的盖头——是蓝瑾!竟是蓝瑾!蓝瑾正冲着他娇羞的微笑着。

怎么会?怎么会!我的玉兰呢?他跌跌撞撞的去寻,却又不知去哪儿寻——四周迷雾一样茫茫的一片……

玉兰!他喊着,撕心裂肺!

方子逸惊醒了。是场梦,又是这样的一场梦,每每都是迷雾茫茫,每每都是他在寻她……

子逸叹了口气,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心还在别别扭扭、戚戚历历的痛着,眼窝也是湿的。

“你醒了。”一个声音问。

子逸忽的坐起来,是蓝瑾。她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满脸的疲倦,看来是一夜未眠。

“你来干嘛?”子逸冷冷道。

“来等你起来,看我爹去。”蓝瑾站起来,挑挑眉道:“走吧!”

“你先出去一下。”子逸不自然的道。蓝瑾不屑的走出门。他披衣起来一看,太阳都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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