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盘水饺

       周日早晨，像往常一样，匆忙起床叫醒儿子，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驾着爱车奔赴辅导班。

       来到学校旁边的快餐店要了两份饭食，吃完后便抓紧送儿子进了学校，自己就去购置点家里必备用品。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放学了，又投入匆忙的人流中。

       “儿子，吃点什么？”

       “吃水饺吧！”

       “好来！”说完，儿子找座位，我去排队买水饺，分工明确，这样既省时间又能让儿子吃完饭多休息会。等了约15分钟，热腾腾的水饺端来了。儿子欣喜。因为好长时间没吃水饺了……

       我边吃边抬头看看。突然，一位衣衫不整但还算干净的老人闯入我的视线。正好我对面的一位妇女刚吃完，可能是面条不和胃口，没吃一会就撂下筷子走人了。老人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四处望一望，似乎可能是等等女主人是否还回来。

      良久，老人慢慢地坐下，低下头用手轻轻地把半碗面条推到自己跟前，用抖动的手拿起筷子，边吃眼睛边向四周瞥，好像生怕有人发现似的。

        一不小心，我与老人的眼光碰撞了一下，老人眼角微微抖动了一下。我仔细打量了老人一番:蓝里泛白的鸭舌帽，黝黑而又布满褶皱的脸，一双充满祈求而又无奈的眼睛，上身穿着黑里泛着灰白的衣服，扣子已经丢失了好几个，敞着怀……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讲她过去的故事，心里一阵酸楚。我赶紧低下了头，可是筷子却停住了……

         再抬起头，老人已经快吃完了那半碗面条了，我心里犯嘀咕:我给老人去买一盘水饺吃吧，可能会伤了老人的自尊心，不如，就把我的这半盘水饺给他吃。好来，就这么办！

       我把半盘水饺推给老人小声说:“大爷，我吃饱了，这半盘水饺给你吃吧，还热着呢！”我和老人眼对着眼，老人的眼睛里亮亮的，我的眼睛里也蕴藏着。老人没说话，低下头吃着水饺。看着老人的样子就像看到自己的父亲低头吃饭的样子，眼睛又湿润了。

       我竭力地控制住情绪。儿子问:“爸爸，你吃那么点就饱了。”我努力地笑了笑，“今天爸爸不是很饿，吃不了那么多了。”我生怕儿子的话语再多会伤害到老人，马上改了话题:“赶快吃，你过会儿还得早休息呢！”

      儿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没在说话。临走时，我从兜里掏出餐巾纸递给了老人，就像递给父亲一样的姿势。老人面带微笑，接着了纸，相视无语。

        我领着儿子出了快餐大厅，儿子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城市的柏油路，父亲领着儿子，儿子拉着父亲，阳光簇拥着父子俩行走在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