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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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做任何事情都着急得很。

      平时走路快，吃饭也快，看电视打开机顶盒等反应的时间，也会抱怨。在父亲的世界里，只有速度才是唯一，所有事情只有“快”才好。

      年老的父亲身体没有从前硬朗了，去医院的时间越来越多，等待也就多了起来。

      现在除了好学校是所有有孩子的家庭打破脑袋也想要挤进去以外，医院特别是好点的大医院也是人满为患。生意好的地方，顾客不是“上帝”的！

      去医院看病要挂号、排队、候诊，如果需要住院治疗，更是要预约、排队等床位、等安排医生手术；吃药之后，还得等待药物发生作用，等症状缓解有了治疗效果，去医院看病才算达到了目的。

        如此漫长的“等待”，简直让急躁的父亲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着急，有些时候，这种折磨人的等待，纯粹是在削减父亲的生命！

      我时常劝告父亲不要那么着急，“又不是要赶时间，非得那么急忙急慌干嘛？！”

        但收效甚微，有时候还要遭受到父亲毫不留情面的斥责。

        父亲仿佛是为了“速度”而活，在他的世界里，“着急”是带着显著特征的本性。

        这次父亲来省城做疝气手术，省医院胃肠外科预约在“五.一”之后。父亲埋怨省医院的“生意太好”，要我另外给他换家医院，“我不相信成都这么大，只有他这里才能做……”

      我历来信任这家三甲医院，去华西医院人更多，就对父亲说:“好好休息几天，等等时间也就到了……”

        可是父亲搬起手指算，到“五.一”还有多少多少天，在他的理解下，一天好像比一年还长，“混”过这些日子就是度日如年！

        我不知道，不看书不读报不上班无事可作的父亲如此心急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做完一件事就了了一件事”为做事而“做事”吗？

      我们活着，倒底是在为了完成某件事情毫无意义地耗费生命，还是完成某件事情带来的快乐让生命更加有意义？在有限的生命中，我们为什么就不去享受生活带给我们的每个美好，反而要为人人都会遇到的这样那样的平常或者不平常的事忧心忡忡？！

        我看父亲忧心如焚的样子，只得托了朋友把时间提前。好在朋友或许在省医院有关系认识医院里的人，电话之后让我马上去办入院手续。

        很快办好了入院手续坐在病床上的父亲，又在向左右邻床打听做手术的时间、治疗的效果、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出院了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完全恢复……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我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父亲安排我:“去找找看是哪个医生，不要拖时间，尽快安排时间给我做手术！”

        父亲这哪像是一个在土地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农民？到像极了一位发号施令的前线指挥官，这医院也是为他个人单独开设的疗养院 ……

      我去找了主治医生，委婉地向她说明了父亲的暴唳，希望她能“网开一面”……

        也许是我的“低声下气”，更有可能是医院刚好有空位，刚住进医院的父亲，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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