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我手里拿着夏给我的几张她的大头贴,望着窗外不断远逝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是谁说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的?远方的诱惑,或是美丽,或是传说?在渐行渐远的县城,留给我太多回忆,留下了太多故事。
家乡始终给我不可磨灭的印痕,在数年后,我再次来到这里,走过每个故事的小巷,充满着悲欢离合的旧舍房屋,那传出的欢声笑语,终究躲不过世俗,在苍白一片的冬天被埋葬。是谁用泪水覆盖了那些故事,让我不能清晰的回忆,只见凄美的冬雪让脚印越发显的孤单,周围安静的可怕。
眼前是物是人非的景象,心中是伊人远去的凄凉。
夏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也很好听,她经常坐在我的床头,唱歌给我听,她喜欢赵传的《爱要怎么说出口》,并且每天能听到她唱: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
我给夏留下了一首歌:“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信誓旦旦给的承诺,全被时间扑了空……”
随雪花飘落的,不仅仅是那些往事。
我知道再也不会有寝室呼呼响的风扇下的笑声,再也不会有门外水龙头下忙碌洗衣服的身影,再也不会有每天早上八点之前准时放在桌子上的早餐,再也不会有北门外的种种假设,那些都随雪落下,并深深的陷进了永恒的记忆里,只是在路过时,在脑中浮现,然后陷入深深的回忆,隐隐作痛。
夏就在1个月后离开了我,时间用法则开了个玩笑,让我哭笑不得。无法回忆那年在家的场景,只记得一片白色,在麻雀的叫声中,送走一个个离家的游子,还有车后面家人不断挥动的双手。
形形色色的人从身边走过,我惊恐的用空洞的眼神望着每一个行人,在我眼中始终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而在心中也早已经不记得我所要寻找的,只是有种声音说,你要寻找,那个一直寻找你的人。我与那个声音对话,那我何必寻找呢?让TA来找我吧。声音说,你争取吧,在那个小河边,或许你会遇到。
幻觉总在那个梦中出现,有些人注定悄悄的远去,就像在不经意间走进你安静的世界。
我在那个常年不枯的草地上躺着,不远处是明亮的小屋。银白的月光洒满了这片土地,是谁从初一用思念填满了十五的月亮?又是谁从十五淡去不能望亦不能及的相思,等待越见加深的苦痛,多荒废一季的期待?可是月光总铺满大地,拉长相思的背影,好长,好长……
可又怎么办呢?
我在小屋的欢笑声中,渐渐的睡着了。
咫尺天涯,我在没有概念的距离中,听到紊的声音,你唱《借口》给我听。我接过话筒,将紊揽入怀中:翻着我们的相片,想念若隐若现,去年的冬天,我们笑的很甜……
两年时间,我在每个夜晚回忆每天身边的各种各样的过客,没有一个人停下,或者只是看看我。我开始感谢紊和夏,至少她们都停留在我的世界里一段时间。
夏离开的很从容,就像她从容的来到我身边一样。而紊是不同的,我一直认为风雨后会有彩虹的,并且可以和一起度过风风雨雨的人一起看彩虹。可是,是紊让我知道,风雨后有彩虹是许多年前的美丽传说,因为风雨之后还有可能是更大的风雨。
可不管怎么样,我和紊至少一起经历了风雨。
在合肥的那年端午,身边的朋友全都回家和家人过节,我身无分文在寝室躺着,紊中午赶来送给我粽子和西瓜,我望着紊脸上的汗水,说不出话。
紊对我说,快吃吧,西瓜是我离开家时从冰箱拿出来的,都快已经不凉了,再不吃就坏了。我将紊抱在怀里,那个端午节是我最幸福的。
时间不断用人们定下的规则朝前流逝着,回忆总跟不上时间的步伐,就像今日坐在电脑前,我总回想着刚到合肥不久的那段时光。
老夏总喜欢在我寝室睡觉,在第二天早上回学校上课,我对此很不解,老马说,他就那样,想和谁相处了,就一直跟着他。我说,这真是小孩子心态。之后暑假,老夏留在合肥打暑假工,我们又住在一起,并在一起上班。我们租的房子离紊的家很近,那段时光让我至今不断的回味,艰辛并快乐着。
在我住在小罗学校旁边的时候,小罗经常带着许芹到我寝室打牌,老马有个吉林的女朋友,我们叫她老瑶,据我分析,“老”字是因为老马的名字中有个“老”字,加上这个字喊会更加显得他们是一对,瑶是她的名字。老瑶是老马在网上认识的,据老马说,已经认识好几年,我在合肥那年的五一放假,老马不远千里去吉林见老瑶,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时间和距离等待的一次空前完美的相遇。老马存了几个月的生活费,踏上了去东北的火车。
那天,我和紊,小罗和许芹,还有老夏,我们一起送他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