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欠债还钱

                                                                         （首发于“故事中国”网站，笔名又：兮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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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家是搞养殖的，养鸭子。等到鸭子长大了就批发给其他人，由他们来出售。

那年正值禽流感高峰，王二拍着胸脯说自己的鸭子绝对没问题，可除了老刘，谁也不愿意批发王二家的鸭子。

可是天底下的好事并不是绝对的。老刘之所以包了王二养的那一千只鸭子，理由不仅是他口头上说的那样冠冕堂皇，说是老合作伙伴，交情深，这个忙，肯定帮。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批发那一千只鸭子的钱先欠着，等到自己把鸭子卖完了，可以周转资金，再把钱还给王二。

王二是个老实人，也就同意了，说：“这好说，都是老交情了，你肯帮我，我自然也要为你考虑。”

过了一个月，王二去了三次老刘那里，第三次终于张了口：“老刘啊，我最近的小鸭子要吃饲料，可我现在连饲料钱都紧缺，你看你能不能，周转下，把钱先还我一部分？”说话的时候手不停地搓着衣服下摆。

老刘假装没有听见，只说：“喝茶啊，再喝点，我出去打个电话。”

于是王二一无所获地回到家，王二的老婆看王二丧着个脸，就知道事情肯定没办成。

过了一周，王二媳妇发话了：“我不管，你看着办吧！孩子开学还要交一大笔学费，这饲料钱也是欠别人的。你如果还要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王二急得一晚睡不着，第二天吃过午饭就跑到老刘家去。王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桌上老刘媳妇泡的茶，一口也喝不下去。

老刘媳妇说：“来找老刘啊？他刚出门，不在家。”

王二说：“啊，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事。”

说完就站了起来，说：“那这样吧，我先走了。”没走两步，又转过身来，耷拉着脑袋对老刘媳妇说：“嫂子，其实我是有困难了，之前的饲料钱还欠着别人的，又逢孩子开学要交学费。你看，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老刘媳妇的脸就变了色，语气冰冷：“你这也没提前说，我现在可凑不了。”

王二连忙说：“打过招呼的，前天遇到老刘，跟他说我实在缺钱，务必请他凑些出来，我今天就来取，他那时正跟你通电话啊。这……”

话还没说完，老刘媳妇又连忙打断：“他可没给我打电话，我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王二视死如归一般地又坐回到沙发上，像是黏住了，没有再站起来的打算，说：“老刘答应了的，那这样吧，你忙你的，我坐在这里等老刘回来。”

老刘媳妇惊愕地看着王二，王二低着头看着地板。就这样僵持到傍晚，最后，老刘媳妇从房间里出来，扔给王二一个信封：“两万，你点点。”

老刘媳妇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王二，王二看着手里的钱，又被头顶的目光盯得不安，数钱也静不下心，一边说：“肯定对，不用点，我对嫂子肯定放心。”一边继续点着手上的钱。

王二点头哈腰，连忙感谢，终于拿着钱走了。

老刘媳妇走回房间对躺在床上的老刘说：“人走了，我去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