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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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3轮笔试两轮面试，女儿终于拿到了上海汇丰银行和北京普华永道的实习，权衡再三，选择了北京的普华永道。

由于是假期，我陪着女儿来到了北京。

普华，86％的员工来自清华、北大、上交、复旦和人大，其余为世界名校的海归。这些名校的毕业生，每天穿着正装，赶着早高峰，匆忙奔向各自的岗位。午休时间好多人聚在楼下抽烟，北京是我到过的抽烟最多的城市。香港和新加坡非常发达，节奏很快，想必工作压力也很大，但没看到有几个抽烟的。而在北京，抽烟成了一道风景，或者说是一种文化。他们抽着烟，讨论着工作，休息一下又回到工作中。我是最讨厌看别人抽烟的，可是看着他们疲惫的身影，居然生出无比的怜惜。

刚到普华，女儿就被安排跟随上海那边的领导做中石化项目，第一天，领导在凌晨4:30给她安排了上午的工作，下午从上海赶来和他们见面。领导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每天在城市间，国外国内奔波，是五星级酒店的金卡会员。在女儿眼里，他是个没有生活的人。在这样的人领导下，女儿感到压力山大，他不停地给下属安排工作，要求一周内除了工作还要看完他提供的两本专业书。女儿每天下班回家，稍微休息一下，就打开电脑继续工作，有时夜里睡着想起了一些东西，立即爬起来写下来。

工作的第一个周五，女儿和另一个实习生跟随领导去中石油参加竞标，他们穿上正装，既正式还要漂亮，因为参加竞标的有好多家公司，他们既拼实力，也拼颜值。女儿一组到达中石油，一些大公司的经理双手将名片递给他们。竞标之后，中石油的高层接待了他们，就是那种经常在电视上讲话的领导。从中石油回来，我去地铁站接她，特地买了束鲜花等待女儿，看着她神采飞扬地走出地铁站，心中是满满的幸福。

今天是周一，公司安排女儿去中石化办公，因为要采访老总，所以要先熟悉中石化的公司情况。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女儿同意我和她一起去公司，8点钟我们从住的酒店出发，倒了两次地铁。早上的地铁就是一片人的海洋。金台夕照是北京的财富中心所在，朝阳门是中石化，中海油所在，都是年轻高知的人群聚集地。我们等了三趟车才被挤上地铁。一只脚悬空也不会倒。下车前早早地往外挤，稍慢一点可能就下不来了。下车之后赶紧看一下女儿的白皮鞋，还好，没被踩脏。后悔没给女儿装一把梳子。

目送着女儿走进壮观的中石化大厦，转身发现大厦门前的街道上排着长长的三轮车队。这种破旧的车子，在我家乡的县级城市，正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在我们的首都，居然耀武扬威地在大街上横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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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走回地铁站，一个人慢慢走着，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像我这样年龄的人几乎看不到。知识的更新使我们这一代被许多新兴行业所嫌弃。而这种公共交通方式也在考验着人们的体力。在家喜欢穿高跟鞋的我，也换上了平底鞋，在香港，深圳等快节奏城市平底鞋成为一种时尚，既舒适又美观。咯噔踩着高跟鞋的倒让人感觉格格不入。在家乡小城出门就开车，年薪十来万就过得富足自在。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年轻人愿意在大城市拥挤的人群中寻找自己的生存空间，也不愿意回家乡小城消磨时光呢？

理想？如果人生没有了理想，会是怎样的状态？

可是看着忙碌的女儿，还是觉得迷惑。

活着，究竟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生活？只为工作，没有了自己的人生，只为生活，没有了活着的动力。等我们老掉牙的时候，工作不能让我们想重新来过一次，生活中的爱和希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