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闲读笔记044：八佾第八

本文以邹憬、王盛元《论语通解》为通解，综合参考杨伯峻《论语译注》，新编诸子集成之《论语集释》，南怀瑾《论语别裁》，《四书章句集注》

原文：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

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通解：

子夏问道：“‘漂亮的脸笑得多灿烂，明亮的眸子黑白分明，洁白的素绢上画着美丽的花纹’，这三句诗是什么意思呢？”孔子说：“绘画嘛，先是白底，而后着色去画。”

子夏说：“这就是说，礼乐产生于仁义之后吧？”孔子说：“对我有所启发的是你子夏呀！现在可以同你谈论《诗经》了。”

笔记：

基本上，所有的资料都把三个“兮”，当作一个整体。但是我的看法有点不同。我以为“素以为绚兮”是独立的。也就是说，子夏觉得，巧笑倩，美目盼，夫子您却认为这样的女人很朴素的打扮一下就很绚丽了，不需要脂粉华服，为什么这么说呢？子夏可能认为脂粉华服加上，会锦上添花，美上加美。但是孔子说，这就像画画，把纸涂满了才知道留白的重要性。轻佻点说，就是“女要俏一身孝”。巧笑倩，美目盼，这就很美了，而且素服更加能衬显出其光彩炫目，没必要又是脂粉又是华服的，脂粉华服反而会把她们本质的美遮掩掉。

孔夫子太会欣赏女人了，难怪南子那样的把其他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美女非要招惹一下这老夫子，也难怪孔夫子见了南子而不心动。买椟还珠是为什么？是因为盒子做得太华丽了，人反而感觉不到珍珠的宝贵。就像现在的鲜花包装，基本都是用比较素的纸包装，而不会用大红大紫很艳丽包装。

而且，孔子还间接点出了，笑之所以倩是因为这笑本来就巧，目之所以盼是因为原本这目就美。倩是什么？是带有无害的温情的，让人如沐春风！盼是什么？盼是带有感情的真情流露！如果这笑阴阴的，有人会觉得诱惑？如果目带凶光或者是一双死鱼眼睛，还会觉得真情流露？南怀瑾先生认为倩是带有诱惑性的，觉得还是有点不传神。

子夏听明白了，所以就说，这就像是仁为本，礼为次，仁先礼后，没有仁也就没有礼一样的道理吧。上文林放问礼与孔子，孔子表达了“礼宁俭勿奢，丧宁戚不易”的观点。这里子夏从诗经中对女人的赞美而提出仁为礼之根的思想，可能大出孔子预料，也给了孔子重新认识诗的一个新思路，所以孔子才会这么开心。而且，这种解释对于孔子传播仁的方式是一个很大的启发。空白的跟人讲什么是仁，为什么仁是根本，可能大家都听不懂。但是“诗”可是在民间广为流传的，而且“诗”本来就是从民间产生的。现在孔子只需要把这些“诗”赋予新的意义，民众就可以很容易的从日常生活、歌曲中就可以领会到“仁”的根本性、重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