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另一天地
青琳、去病与蟾宫直径奔进山洞,他们惊魂甫定,忽听见脚步声响,似乎有人走了进来,疑是仇隐娘他们追来,于是躲在暗处,大气不敢喘一声。
这个山洞不是甚大,待得那人影渐渐靠近,青琳看准方位,猛击过去。
却说汝萍刚走进山洞,就听见一声短促的“哎哟”之声,遂心存戒备,步步为营,处处留心,更兼青琳身穿一身梨花般的淡雅装素,在这漆黑的山洞里更极为显眼,是故虽然青琳是出奇不备,但还是被汝萍侧身躲开,随即汝萍又是一击,向青琳的后心猛抓而来,势必要把青琳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青琳又岂是等闲之人,她感到身后有股强风,霍地就是一个转身,挥手打去,来接汝萍的来势,汝萍厉声道:“你是何方鬼物?”
青琳一听势头不对,但又狐疑不定,于是大叫一声:“仇隐娘!”汝萍:“什么仇隐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下青琳不再怀疑,她叫一声:“停 ”随后打开火折,在荧荧火光中,只见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的美貌姑娘,身上背有一位受伤昏迷的少年。当下忙施礼赔笑道:“原来是误会,请不要见怪,姑娘。”这时蟾宫和去病也走了出来。
汝萍见此情景,适才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没什么,黑暗之中误会是难免的。”说毕她借着火光把念光放在一块大石上,严守在他的身旁。青琳道:“这位小兄弟似乎伤的不轻。”汝萍淡淡说道:“谢谢关心,只是一些皮外伤。”
青琳拿着火折子向前看了一下,不禁“哎呀”一声道:“怎么是他?”言语中有惊也有三分喜色。汝萍道:“怎么,你认识我弟弟?”青琳道:“一个月前在黄山脚下曾与这位小兄弟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正好心的请一帮乞丐吃饭。”
汝萍曾经听那帮乞丐说过此事,知道青琳所言非虚,又见她生的面善温柔,于是便又少了三分警惕之心。
去病听汝萍说话出气不畅,断断续续,从火光中见她脸色又有些不正,遂道:“姑娘,看来你也伤势不轻。”汝萍道:“我没事。”说着向念光瞧去。去病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趁着天未亮,赶紧离开,到城里找家客栈为是。”蟾宫道:“不错,不错,那婆娘厉害的紧,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的好。”
当下去病就要去扶念光,早被蟾宫一把拦住道:“还是我来背他,你的身体本来就虚的很,要是为这累着,青琳岂不心疼死,我可不想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说着“嘿嘿”一笑。
却说汝萍和念光都身受重伤,正不知该怎样处置,忽地碰见他们三人,虽然是刚刚认识,但看他们言行举止不像那凶恶之徒,更何况在这黑夜之中,有人同行,总比姐弟二人独行要好些。当下向蟾宫说声:“谢谢。”她便由青琳扶着走出了山洞。
几人离开山洞为安全起见只捡弯弯曲曲的小路行走,又因为是在黑夜分辨不清方向路径,所以走了许久也没走出个所以然来,只觉的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行,满是荆棘荒草,似乎已没有路径可寻了。
他们走过荒草,穿过树林,忽见前方有微微亮光,当下欢喜不已,攒步急行。只觉得那灯光就在眼前,可是行了很长一段路程,还仍是觉得有相当一段路程要行,只是觉得那灯光亮了许多。他们鼓了鼓劲继续前行,到得跟前,只见偌大的一个豪华庄院。朱漆的大门紧紧关闭,两旁各蹲一座金色雄狮,狰狞威猛。四周绿柳成荫,红瓦高墙,一眼难望尽头。里面灯火通明,难怪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亮光。此时已是破晓时分,五人均是好奇这一家人竟起的如此之早。
去病上前叩门,不移时,从里面走出一位六旬开外的老者,这老者环视一下五人,没有说话,只听去病道:“老人家,我们路遇抢匪,其中一个兄弟被他们打伤,如今路过宝地,望乞借宿一宿。”那老者听完看了一下念光,又看了看他们,许久道:“你们等一下。”说着关上门就进去了。过了不大一会,那老者便又开门道:“我家二奶奶请各位进去。”
他们进到院内,不觉都惊了。迎面是一堵迎风墙,上面画的是祥云程瑞,鹤舞漫天。过了迎风墙见有一弘清水从一座假山上直流下来,五人走进看视,这座假山竟是用的一块极大的岩石凿成。那老者带着他们从水后面的一个岩洞穿过,七转八弯一路行来,过了水上九弯长廊,又行过曲径羊肠小道。亭榭楼台,花草山石,错落有致,布局有格,他们感觉走了好久。当来到沁芳桥上,看看走过之处,再放眼看看四周,不觉惊叹这院落之大,原来到此也就是一半而已。
此时去病他们均感这老人速度之快,偌大的一个庄院竟能在片刻之间来回。老者带他们来到一处竹影荒荒,蕉下睡鹤名为‘养心居‘的地方。只见屋内布置的古朴优雅,老者走到床前掀起如烟的帐纱,把念光扶上床,又帮他盖上柔软似云的棉被。
老者道:“这里有的是房间,就请几位在此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说。”众人说声:“打扰。”
正说着已有两位侍女拿着纱布和端着一盆清水来给念光清洗伤口,去病忙接了过来。去病见念光满身是伤,竟无一处完肤,叫人见之不忍,那老者看到亦是叹气连连,恻隐骤生。在检查、擦洗伤势时,去病发现念光的双腿看似已废,但是骨骼却是完好无损。当下,他就以银针刺穴探脉,心中不由一怔,既而又细细的把念光的双腿察视一遍,原来在他的脚腕上有两个很细小的针眼。
这时,忽听一人说道:“二太太来了。”话音甫落,只见一位年约二十七八,衣着华丽的妇人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细细打量,见她是体格风骚,身材苗条,两道秀眉下一双流波慧眼,媚而有情,不怒而威。娇容月貌花尚惭,冰肌玉骨雪还羞。
那老者躬身叫了一声:“二太太。”这二太太“嗯”了一声道:“蕫伯,大太太叫你去一趟,你这就过去吧。”蕫伯答应着就退了出去。这二太太笑道:“我听蕫伯说你们路遇劫匪,又有人受了伤,于是就把你们安排在这里,各位看可还中意否?”去病道:“多谢二太太费心,给您添麻烦了。”二太太道:“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们既然能看到我们这样的人家,也算是一种缘分,我这人是最相信缘分的。”接着又道“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去病道:“我叫张去病,这位是青琳。”青琳报以微笑,二太太上下打量一番赞赏道:“嗯!果真是个不俗的女子。”去病继续介绍道:“这位是蟾宫。”蟾宫笑道:“你们这里真是华丽气派不凡,我初来做人,就见了这么大的庄院。”二太太笑道:“小兄弟真是有趣的紧啊,通身就如水做的一般。”蟾宫邪笑一声。
二太太指着汝萍道:“这位面若冰霜的姑娘怎么称呼?”不待汝萍回答,去病就道:“这位是···”话刚出口始意识到原来还不知汝萍的姓名字号,遂讪讪一笑。只听汝萍道:“我叫杨汝萍,这是我的弟弟念光。”
二太太走上去看了一眼道:“可怜见的,那些人真是心狠,看把小兄弟打成什么样了。现在他伤势如何?”适才她进房时,看见去病正在为他擦洗验伤,便猜想他定懂些医术,故问去病。
去病道:“外伤倒还好治,只是这双腿···”不等去病说完,汝萍就急道:“我弟弟的腿怎么样?很严重吗?”去病道:“是有些棘手,不过请放心。”汝萍道:“张公子,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把我弟弟治好。”去病道:“我会的。”既而要向二太太施礼道:“敢问贵府可有磁铁?”二太太道:“磁铁?你要这东西做什么用?”众人也是不解。
只听去病道:“这位小兄弟之所以双腿不能走路,并不是真正的残疾,而是被人用银针封住了筋脉,导致血流不畅,所以要想治好他的双腿,首要的就是要有人用极强的推动之气把那两根银针逼出体外。但是这位小兄弟此时身体虚弱,若是强行向他体内灌入一股强流,恐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这时二太太道:“所以你就想用磁铁把它吸出来?”去病道:“只用磁铁是不行的,同时还要有人运气推动以作辅助作用,这样才能在最小的伤害中把银针取出。但是,这银针稍微被外界之气牵动就会变化方位,所以整个过程不能间断,要一次成功。”二太太道:“听着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当下二太太就命人去取了一块磁性很强的磁铁。去病与青琳对望一眼,青琳会意,正欲向前运功过气,汝萍却是一马当先抢了过来。去病道:“杨姑娘你身上有伤还是青琳来吧。”青琳亦道:“是啊,杨姑娘,万一支撑不住,令弟就更危险了。”汝萍道:“我清楚我的伤势,不必担心,我只想为我的弟弟做点事情。”既而对去病道:“我们开始吧。”说着就凝神运气。去病见她执意如此,便不再相劝,遂道:“杨姑娘,你一感到不适,就马上停手,让青琳接上。”汝萍闭目点头,青琳则在一旁时刻关注着。
可是汝萍又怎么会停手?念光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看着念光伤成这样,心里是多麽的难受痛苦,她一定要亲手把念光的伤治好,即使赔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在她一运气时,就感到有些不畅,但是她毅然决然的坚持下来。旁人看来是着实的担心、感动。
银针顺利的拔出来了,青琳忙把满头大汗的汝萍扶下休息。二奶奶道:“真是姐弟情深,着实让人感动。”去病道:“你怎么样杨姑娘?”汝萍深吸一口气道:“我无大碍,我弟弟怎么样?”去病道:“你放心,他很好。”他又对青琳道:“青琳你先扶她去休息吧,我和蟾宫给念光包扎一下伤口。”
当下二太太就命人领她俩来到了隔壁的一件厢房里。这时一位丫鬟过来道:“二太太,大太太请您过去一趟。”二太太说了一声:“知道了。”便又嘱咐去病他们若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之类的话后就去了。
青琳和汝萍来到房间把话闲聊,那晚青琳在魏军和念光的谈话中得知念光像是魔教中人,于是问道:“杨姑娘是魔教中人?”汝萍见问,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嗯”了一声。
因为在汝萍的心中对于自己是否是魔教中人没什么好隐瞒的,尤其是她的父母以及族人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残害后,更加坚定要光明正大的生存在天地间。再者,在她看来魔人与人类一样,都是天地之间的生物,区别只在于出生的身份不同罢了,没有孰高孰低,孰正孰邪之分,那些自以为的正道人士硬要区分,她也无甚在意。
青琳见她直言肯定,会心一笑道:“我听说贵教有位叫十八公的人有幅会杀人的画,可是真的?”汝萍道:“不错,曾经的确是有一幅。”青琳反问道:“曾经?”汝萍道:“现在那幅画已经不复存在了,和十八公伯伯葬在了一起。”
青琳“噢”了一声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只听汝萍道:“那幅画叫《江山美人图》,是我十八公伯伯亲手所绘,上面皆是天下古今历史、小说、传奇中的绝世美女。当年我十八公伯伯与我爹爹投缘相互仰慕,于是就结为兄弟,我爹爹一来高兴,二来又为他们能经常往来,于是就让十八公伯伯加入到了我们魔教,就有原来的‘天欲四绝’改为‘天欲五绝’。又因为他的年岁最高,我的其他四位叔伯就推他为首。我爹爹自然是非常的高兴。他们五人感情笃厚,亲如兄弟。丝毫没有年龄的不适,因为那时我十八公伯伯已六十余岁。可是不知怎么地,他与我父亲的结识竟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知晓!”
说到这时,汝萍满脸愤怒,冷眼看了青琳一眼道:“于是他们就把十八公伯伯抓获,并以家人要挟,来假他之手除掉我们魔教。十八公伯伯自然不肯,于是一位叫灵妙道人的道士气急之下,一剑就刺穿了他老妻的心脏。十八公伯伯是老泪横流,大骂他们是伪道学,真魔头。就在这时一位道士在盛怒之下,一剑竟又把他那仅有七岁的小孙儿给刺死。”
听到这里,青琳凛然骂道:“无耻之徒!”汝萍冷笑一声,接着道:“十八公伯伯痛不欲生,心碎欲死。他知道这帮人已经没有人性,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当时我爹爹与我的四位叔伯得知后,忙下山相救,到得那里,正见一人举剑刺向十八公伯伯,我爹爹急忙使出了‘达愿掌’从那无情剑下救起十八公伯伯。”
青琳赞叹道:“有情有义,实让人钦佩。你的那些叔伯和你爹爹一定是为你十八公伯伯报仇雪恨。”
汝萍站起来,走到窗前,望望外面已经开始发白的东方,继而以稍微温和的眼神看了下青琳道:“我们魔教中的“天欲五绝”并不是以武功凌绝天下,而是他们身上各有一手世人所不能达到的绝技。这“天欲五绝”中十八公伯伯擅长绘画,在当时无人能及。侯藻叔叔的变身术响彻天下,可男可女,凡是他变化的没有人能发现破绽,因此也练就了一套‘阴阳合合功’。任伯年伯伯虽说已经年近五十,但那一身的骨骼柔软的就如同孩童一般,那套“软骨掌”更是鲜人能抵。林康子叔叔长着一张美妙绝伦的面容,是当时的第一美男子,男人见了也会喜上三分,那些怨女们更是为他发癫发狂,他的那套“攀花折枝手”更是契合了他的举止行为。王一男叔叔擅长幻术,能迷人心智,来去无踪。所以,十八公伯伯坚决不同意他们身犯险境,替他报仇。”
继而汝萍又轻蔑一笑,道“但是十八公伯伯非常清楚人的本性是什么?于是便倾尽心血绘就了那幅《江山美人图》,让王一男叔叔在上面施展上他的幻术。在其上面写道:“欲使人活,先嗜其精血。”后面紧接着记载的是让这画中人如何变成真人的神术妙法。”
说到这里,汝萍又狠很的道:“十八公伯伯第一个就拿灵妙道人开刀,果不其然,那灵妙道人一得此画,就被画中的江山美人所吸引,于是他就依照上面所述之法,把精血滴入一位古代美人的画像的眉心上,又依法运气,陡然间,那画上的美人就活脱脱的从纸上飘然走了下来,如人同等。那妖冶之姿,百媚之态,无不让人销魂醉骨,不出一月,那灵妙道人就精尽血枯而死。就这样不出数月,就有好几位所谓的正道人士因贪那江山美人而送命。哼!其实这都是他们的幻想吧了,哪有什么画中人变成真人之说。活该!”
既而汝萍又感叹道:“可是,形形色色的世界,怎么能一直随着的人的心愿发展下去呢?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幅画竟然落在了一些平常人的手中,结果许多无辜的人因此而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儿死。’十八公伯伯看着这些无辜的人间接被自己害死,其心怎忍?于是就想尽一切的办法,把那幅《江山美人图》找了回来。自此之后,他就寡言少语,郁郁难食,不久就积郁成疾,一病不起。”
青琳道:“他是在忏悔,在愧疚。”汝萍道:“十八公伯伯为了赎罪,在弥留之际请求我爹爹把那幅画和他葬在一起。”
这时,汝萍神情肃穆,眼睛晶莹欲泪道:“我爹爹按照十八公伯伯的意愿,把那幅《江山美人图》和他长眠于地下。至此,我爹爹常去他的坟前看望。后来就又带上我去,给我讲他的故事,讲他们之间的故事。我记得在每次的聚会上,我爹爹都留着他的位子。爹爹对我说:‘你十八公伯伯根本没死,只是暂时的离开,我们终究是会见面的。’当时我不明白十八公伯伯明明是死了,又怎么能再见到他呢,可是现在我知道了。”
二人正说着,只见去病走了进来。青琳则向前扶他坐下,汝萍忙问念光的情况。去病笑道:“一切都好,杨姑娘不用担心,我已经用银针刺穴之法引动念光的双腿血液流动。”
汝萍听后心里始稍安慰,起身就要去看望看望。去病忙拦阻道:“我刚给他包扎好伤口,此时他还睡着呢。”
一旁的青琳擦拭着去病脸上的汗道:“看你累的,快歇会吧。”这时汝萍谢道:“多谢张公子。”去病道:“杨姑娘客气了。”青琳道:“蟾宫呢? 怎么没和你来。”去病笑道:“他见这么的一个园子,漂亮的紧,就亟不可待的跑出去玩去了。”青琳笑道:“真是个孩子气。”去病道:“杨姑娘,你身上的伤势也不轻,适才又为其弟运气疗伤,更是加重三分,若不及时医治的话,对你是有很大影响的。”
这汝萍又岂有不知她的伤势严重程度。每当她运气时,就感觉气流不畅,堵得心里好不难受。只是她一心想着念光的伤势,因此也就没有过多的考虑自己。今听去病要给自己疗伤虽随口应了一句:“我的伤无碍,有劳张大夫了。”
去病道:“杨姑娘不要固执,还是让我用银针刺血为你疗伤,打通体内淤积的真气要紧。”
汝萍听要用银针之法一定要赤身而对,遂转过身斩钉截铁道:“不用劳烦张大夫,我的伤我会自己处理。”
青琳非常明白汝萍顾虑的是什么,但是也更加担心去病这样连续为她姐弟二人治病怕身体支持不住,但是她也非常清楚去病行医之道,遂道:“杨姑娘治病要紧,还是先把儿女之嫌放置一旁。”
去病听青琳这般说遂笑道:“杨姑娘不必担忧,我有一套‘悬丝诊脉’之法。只要用一张屏风挡在我们中间,就可以避免这种尴尬局面。”
汝萍听言,背对着去病的头微微一抬。去病见汝萍没有回话便知亦是应允,对青琳道:“青琳,你先出去吧。”青琳道:“你多加注意。”去病明白青琳所说的“注意”的含义,便点头示意,请她对自己放心。
房间里只有去病和汝萍,二人相隔屏风而坐,去病道:“杨姑娘,你体内的那股邪气我不能把它泻到体外,只能驱散到你身体的各个部位,再借助你体内的真灵之气慢慢的把它化解掉。我在施针时请杨姑娘务必全身放松。”汝萍道:“我明白。”
房间里,很静,没有一点的杂声。汝萍轻轻的闭上眼睛,胸脯起伏不定,呼吸均匀。她那诱人的身姿,雪白的肤色散发着馥郁的香味,溢满整间屋子。去病正襟危坐,满眼而观,满心而想的是屏风后面汝萍身体内的经络穴位,去病发亮的眼睛,盯准穴位,只见手潇洒一弹,一枚银针准确的扎在汝萍的“大椎穴”上。
路上,二太太向大太太的住处“静心斋”走去。二太太问道:“大太太叫我什么事?”那侍女道:“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关于大少爷的事。”二太太听后冷笑一声道:“什么时候,他闯出祸了就知道厉害了。”说着就来到了大太太的院内。
一进院内迎面就是两棵苍翠老松左右排开。盛夏天气走在树荫下面甚是凉爽。二太太走进屋内,丫鬟掀开绣有牡丹花开的帘子,她便低头穿过布帘,来到屋内,只见一位五十上下,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夫人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尽显出高贵与权威,圆胖的脸蛋上透着似红还白的气色,眼神祥和而又冷峻,一手腕上挂着一大串念珠,手里还拿着一小串念珠,旁边的桌上摆放着奇香异果。
此时她正用手指着一位富贵的公子哥怒斥道:“你还不知道悔改,上次就差点死在那泰山老道的手里。我给你说过多少遍,这一段时间别老往外出跑,偏是不听,是不是让那些道士找来你才安心?啊!”
二太太见状忙过来笑劝道:“别动这么大的气了,他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嘛。”大太太道:“若不是我让蕫伯去找他,他能这样的安全回来吗?恐怕早就魂魄皆散了。”
这富贵公子名叫贾云生,二十来岁的模样,只见他“哼”一声道:“那混道士也不是什么好鸟,总有一天我要扒了他们的皮。”大太太道:“你还敢说!”贾云生道:“本来就是嘛,若不然又怎么会在月影楼碰见他们。”
二太太道:“纵然他们是一些修口不修心的臭道士,这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几十年都过来了,难道连这几天都不能再忍忍吗?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出去了,想怎么玩那还不是随你。”
贾云生胳膊一扬,没好气道:“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都是那老家伙给害的,若不是他在临死时舍不得这万贯家财而把我们全都药死,我用受这份罪吗?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而不能花。”
这大太太听到这话像是触到了他的伤心之处,悲叹一声道:“再怎么说,他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更何况他也已经魂飞湮灭,不能再世为人,你何必又这么愤恨如此呢?”贾云生道:“从他害我的那一刻起,我早已不把他当成我的父亲了。我现在只想尽情的玩乐。”
二太太笑道:“你说的对,人生在世就该及时享乐,我们拥有这么多的财富,就是十辈子也花它不玩。不过呢,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若是这样半人半鬼的出去,吓着人是其次,要是被那些道士抓住岂不是亏的紧啊!听小妈的话,好好的在家再忍耐几天。”
贾云生半气半撒娇的说:“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二太太道:“快了,你看我们现在不是不怕阳光白天可以走动了嘛,若是继续按那宝录上的练习,我想很快我们就能做回真正的人了。”贾云生道:“我不管,我是再也受不来。”说毕,甩袖走了出去。
大太太道:“孽障!孽障!我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魔星来。”二太太道:“这云儿只是任性些,等再大些自然就好了。”大太太道:“不说他了。那宝录你练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新的进展吗?”二太太道:“我想来想去,那最后的几句话我还是不能完全的明白。”继而笑道:“太太放心,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能参悟出来的。”大太太道:“难为你了,这么一大家子就你懂的玄门道经,你也不要太急了,这越是在最后关头越要谨慎。”二太太道:“这我明白。”停了半刻二太太又道:“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大太太“嗯”了一声道:“去吧。”
二太太刚转身离开,大太太像是猛然想出了什么,问道:“听蕫伯说我们家来了一些人。”二太太道:“是的。”大太太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别出什么乱子才好,你可要问仔细了。”二太太道:“这个我早注意到了,我看的明明白白的,他们是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的。”大太太手捻佛珠闭上眼道:“那就好,你去吧,让我歇一会。”
二太太答应着就走了出去。他们出来后,二太太问蕫伯道:“你们是怎么回来的?”蕫伯道:“二太太放心,我与少爷转了好大一圈,确保后面没人才回来的。”二太太听完点了点头。
青琳在外面焦虑的等着,这时蟾宫也从外面回来,因为怕迷了路,所以就只在附近站在高处远远的观看了一番。蟾宫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青琳,脸上没有丝毫的焦虑之色。他看着青琳就像是在观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但是青琳却无任何羞涩之态,也更无娇作之姿。她很自然的一笑道:“怎么了?”蟾宫道:“青琳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哪吗?”
青琳听后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蟾宫道:“就是你那自然纯洁的笑容和这绝美不俗的优雅之气。”青琳道:“你还是遇见的女子少,等你以后接触的多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蟾宫道:“世上的女孩千万,是有很多美丽的,但是我相信没有一个能像你一样拥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气质的女子。”
青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不谈这些了。也不知道去病他们怎么样了?”蟾宫抖抖肩膀道:“我们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还是慢慢的等吧。”青琳道:“我很是担心他的身体。本身他就体弱的紧,现在又连续为杨姑娘姐弟治病,不知道身体能否支持的住。”蟾宫听后叹道:“张大哥就是幸福,换成了我你是不是也这样的担心呢。”青琳道:“又胡说了,我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肯定是很担心紧张的。”蟾宫笑道:“那就好,不过我可不想做你的弟弟。”说着眼睛调皮的眨了眨。继而又道:“你在这等吧,我要去看看念光怎么样了。”青琳见状嫣然的笑了笑。
去病和汝萍还没有出来,青琳的心不安起来。她担心去病的身体会真的吃不消,同时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害怕。一男一女同处一室,更何况女的还是赤身露体,转瞬间她又很懊恼自己这种龌蹉的想法,不该这般的不尊重杨姑娘,也更加不该这般的不相信去病,他明明给了自己一个坚定的答案,满意的回答。去病只是在一心的为她治病,心中没有任何的杂念,青琳逼使自己这样想着。
门开了,去病满身疲惫的走了出来,青琳赶紧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用那精美的汗巾慢慢的帮他擦拭汗水。去病看着她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青琳不用再询问什么,也不用去胡乱的再揣测什么,种种的一切她都已经了然入胸,她知道她的坚信是对的,顾虑是多余的。她笑了,笑容中充满了幸福与信任。去病见状不解的问:“你怎么了?”青琳满脸充满着少女的腼腆和羞赧道:“没什么,只是很高兴而已。”去病看着青琳,猛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深深地亲了过去。
青琳很享受这个时刻,过会问道:“杨姑娘呢,怎么还没出来?”去病道:“在穿衣服,体内的真气已经帮打通。”说着汝萍穿好衣服就走了出来。
这汝萍虽然是仇恨溢胸,但也没有泯灭心智,更知善恶是非,她面如冰霜,虽有仇恨因素,但同时也是天生使然。她见去病如此费心尽力的救助她姐弟二人,心中怎能不为之感动。遂敛袖谢道:“有劳张大哥,为我姐弟二人费心尽力。”
青琳是早上前把她扶起,去病道:“杨姑娘虽然你体内的邪气已经驱散,但是短时间内还是不能运气发功,必须要你体内的真气慢慢的自然疏通,才会彻底的根治,不然会留下不适症状。”三人说着话,只见蟾宫高兴的跑来道:“你们还在这说什么话,你弟弟醒了。”汝萍一听,一马当先,疾步跑去,去病和青琳亦是随后跟来。
汝萍来到跟前,看着苏醒的弟弟,双手紧握着念光的手,像是害怕再一不小心丢掉一般,喜极而泣道:“弟弟,你终于醒来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念光看着姐姐又吃惊又担心的道:“姐姐你怎么在这,妈妈呢,她怎么样了,谁在照看她?”汝萍闻言,顿时悲痛欲绝,泪如断线之珠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念光见状,知道情况不妙,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所想象的事实,激动的问道:“姐姐,你快说,妈妈怎么了?是不是她很好,一直都很好?”。
汝萍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嘴唇打颤道:“是的,弟弟,妈妈去了,我们永远也见不着她了。”念光闻言,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昏厥过去,汝萍和去病他们赶快把他救醒。念光醒来放声痛苦道:“我没用!我没用!我没能及时的把忘忧草带来。姐姐,是我害死的妈妈,我该死!”
汝萍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既是心痛又是痛恨道:“不!不是你的错,弟弟。是那些该死的道士,是那个魏老道,终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为我们妈妈报仇。”念光像是没听到汝萍在说什么,哭嚷道:“姐姐,我要回去,我要去看妈妈,我要永远的守着妈妈。”汝萍劝慰道:“姐姐知道,弟弟,等你伤势好了,我们一起回去,一起守在妈妈的身边,永远也不离开她。”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道:“什么事啊,一大清早的,都哭哭啼啼的,说出来,我给你们排遣排遣。”众人随声望去,只见二太太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她道:“这是怎么了,都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汝萍拭干泪淡淡道:“没什么。”既而对念光说道:“弟弟,这是二太太,这是张大哥,是他们救的我们姐弟二人,快谢谢。”念光躺在床上就要站起相谢,早被二太太拦住道:“嗨!这有什么啊,举手之劳嘛。你大病初愈的想吃什么喝些什么尽管说,我们这什么都有,千万不要客气。”念光和汝萍谢过,二太太就起身离去。
青琳见她姐弟二人已经没有什么事,就对去病道:“你累的这么久了,躺下歇会吧。”去病“嗯”了一声便去隔壁的厢房休息去了。这边汝萍陪着念光,而蟾宫又到院子里逛去了。青琳看着去病躺下睡着后,便走了出来。
她走过沁心桥,穿过万石洞,来到百竹林,踏过林荫道。只见前面有个湖,在湖的旁边立着一个断残的石碑,上面写着“碧波湖”,湖水清澈,杨柳弄姿。这时青琳也走的有些乏了,就坐在湖畔柳荫下的一块山石上,顾水自盼,只见白衣裹身,秀发飘飘。青琳见一缕头发有些凌乱,便抬手对着水面整理。
这时,只见水里又多出一个人影来。青琳知道是谁,转身笑着叫了一声“二太太”。二太太道:“青琳姑娘这般摸样的人物,映的这些山啊水啊的也更加的美了。看来这好景还得美人来配。”青琳道:“二太太取笑了。”二太太格格的笑将起来。随后她又问了一些青琳的年龄与家世什么的,青琳都一一的如实回答。二太太道:“如此说来,青琳姑娘也算是一个世外隐士了。”
二人说着来到了在碧波湖附近的山石上所建的一个凉亭里。丫鬟端上两杯茶,二太太微微呷了一口,放下道:“青琳姑娘,恕我冒昧,什么强盗有那样的本事把那位小兄弟伤成那样,说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青琳见问,心里想着,我们这些事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没有必要隐瞒,再者,我们也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说了对双方也没有什么害处。其次是这二太太给我们提供帮助,对于一位这里的主人来说知道实情也是自然之理。更何况青琳本身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于是就把自己怎么受伤,去病怎么治病怎么碰到汝萍姐弟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她却隐瞒了《六合回阳路》和蟾宫是水妖这一节。
二太太听完道:“想不到这张去病的医术竟如此了得。好,好啊!”继而又道:“这杨姑娘姐弟二人是魔教中人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青琳道:“虽然她姐弟二人是魔教里的人,但我相信,杨姑娘和念光绝不是那十恶不赦的人,难道二太太对于这魔教有什么偏见吗?”二太太听后笑道:“什么魔教不魔教的,人性的正直才是主要的。”青琳道:“念光对那些互不相识的乞丐都能报以怜悯之心,可想心地是多麽的善良。可是那些修道禅佛之人皆是以人的外在身份来定善恶,岂不是可悲的紧。”
二太太道:“世界如此之大,什么人没有,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何必考虑那么多呢。好了,这也到吃饭的时节了,待会吃完饭,我还有事请你和张大夫帮忙呢。”当下二人回去不提。
此时去病早已醒来,见青琳回来就问她做什么去了,于是青琳就把和二太太谈话一节说了。不一会就有人送来了饭菜,蟾宫与青琳、去病一起吃饭,而汝萍要照顾念光,便和他在一处吃饭。
这边刚吃完饭蕫伯就来请去病和青琳说:“二太太让我来瞧瞧,看看二位吃完饭没有?若是吃完了就请两位过去一趟。”去病道:“我们已经吃完,这就过去。”说着就随蕫伯向二太太的住处走来。这蟾宫见状执意也跟了过来。
他们来到一座依水而建的院落,虽说此院落不是甚大,却也清新雅致,进到里面再看,虽然一样的古朴典雅,但是细看却发现房内的物件陈设皆是非常,件件都是世上少有的难见之物。
二太太道:“你们来啦,坐吧。”三人谢座坐定,便有丫鬟端茶上来。蟾宫道:“你们这庄院建造的豪华瑰丽,但又不失自然之风,真是难得。”二太太笑而不答,向去病说道:“听青琳姑娘说,张公子医术高明,不知其师是哪位?”去病道:“乃是家父。”二太太“哦”了一声道:“敢问令尊大名。”去病道:“家父双字‘凌天’。”
二太太惊讶道:“原来张凌天神医,难怪呢。”继而她看看青琳笑道:“青琳姑娘和张大夫真是天生的一对啊。”蟾宫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的道:“那倒未必,或许以后有更合适合的也不一定。”
二太太听后笑道:“这小兄弟说的对,像青琳姑娘这般的人物,谁见了不是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接着又道:“今儿我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想请张大夫帮忙。”说话时,态度甚是诚恳。去病道:“二太太客气了,有什么话请尽管吩咐。”
当下,二太太带着他们三人来到一处。这里与别处不同,此处在院的一偏角,虽名谓“翠明楼”但是满院皆是枯萎之象,无丝毫的翠绿之色,不过倒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二太太带他们来到房内,只见这房间里布置的极为简单,光线昏暗不明。三人均感差异,二太太为何带他们来到这里?二太太直向里走去,当来到里间的一间卧房内,发现那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由于光线的昏暗,所以看不清是男是女。这时去病已猜出几分原委。他们随二太太来到床前,始看清这床上躺着的是一位面容憔悴,年龄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由于病的原因,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血色。
这少女看到二太太忙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二太太一把拦住,只听二太太道:“最近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这少女有气无力的说道;“还不是老样子,吃了许多的药,也总是不见好,没得叫青姨操心。我看也只是在挨时间罢了。”说着就流下泪来。
二太太忙道:“快别这么说,年纪轻轻的,得个病就整天哭天抹泪的,哪会好呢,快别哭了。”那少女道:“青姨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的病我自己清楚的紧,不用多久我就要和我的妈妈见面了,到那时我就不用再受这份罪了。”既而流泪道:“这一大家子,除了青姨你,没有一个是关心我的,可是我恐怕也只要来生才能报答您对我的恩情了。”
这时二太太早已痛心欲泪,但是她强忍内心的悲痛,生怕怿儿见了更添病痛。遂道:“又说傻话了,你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你看我给你请来了张大夫,他医术高明的紧,跟以前的那些庸医不同,一定会治好你的。”这贾怿儿看了去病一眼道:“不用麻烦了。”二太太道:“别想那么多,好好地躺下,相信青姨。”继而对去病道:“有劳张大夫了。”去病答礼道:“二太太客气了。”
当下去病来到床前坐下道:“姑娘请把手伸出来。”怿儿伸出手来,去病用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只觉她的体内五脏之气不调,既而他又把怿儿另一只脉,最后查看了她的气色,便道:“姑娘你病没什么大碍,先歇着吧。”去病转过身来对二太太说道:“我们外面说。”
来到外面,二太太就问道:“张大夫,我们怿儿怎么样?”去病听言只是沉默不语,二太太见状已是知其八九,顿时伤感道:“怿儿真是命苦,自幼没了娘,如今又摊上这么个劳什子病。哎!”说着眼泪不知觉的就流了下来。青琳亦是伤感不已,而蟾宫是把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看的极为淡然,面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心理的不舒服。
去病见二太太如此说,知道定时他的沉默使得二太太产生了误会,于是道:“二太太不用悲伤,其实小姐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二太太听言顿时转悲为喜道:“只要张大夫能治好我家怿儿的病我林碧青感激不尽。”
去病道:“二太太言重了。其实只要给小姐换上一间亮堂、光线充足的房间,再时常的让她多晒晒阳光,不用进什么药物,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二太太不解道:“多接触阳光,这怎么说?张大夫。”去病道:“人的体内都有阴阳二气,若是阴气过盛或是阳气过衰,都会导致阴阳失调,而影响身体健康,我给小姐诊脉时,发现她体内的阴冷之气把她体内的纯阳之气给笼罩住,并且在慢慢的侵蚀。再加上这房间昏暗不明,缺少阳光,因此使得病情越来越重。这也是她得病的最主要的原因。”
二太太听完心里不觉得“咯噔”一声,自忖道:“这张去病不愧为神医之后,果然不同于那些庸医。”
先前,这贾府中的贾老爷迷恋上一位烟花女子,遂将她接到府中养活,对她是百般呵护,这大太太看在眼里是恼在心里。没过上一两年,这女子就产下一名女婴,取名怿儿。但是此时的贾府早已是一座鬼宅。由于她常年居住,身上阴气慢慢加多,更兼难产,所以当产下怿儿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损。
这贾老爷是心碎欲死,痛苦难当。就在此际,大太太把对贾老爷的满腔怨恨一起爆发起来,把他弄的是魂飞魄散,不得再世为人。她又欲把怿儿抛弃荒野,任虎豹吞噬,二太太念她无辜,好说歹说,便留下怿儿一条性命。于是二太太把怿儿抱到庄院偏角处贾老爷生前静养的“翠明楼”居住。
这二太太想到怿儿是人鬼所养,怕生人之气或是阳光对她不利,于是就把这里弄的是昏暗不明,阳光难进。可谁想,这样一来反而弄巧成拙。她只想到怿儿是鬼父所养,却没想到她是活在阳世上的生人所生。因此,她这样一来,原本有望成为真人的怿儿,却因阴气过重而病体恹恹。如今听去病一说,始醍醐灌顶。遂道:“张大夫不愧是神医之后。我这就去给怿儿换房。”
阴阳失调就要去调节阴阳的平衡。阴盛减阴,阳少增阳。在去病的指引下,二太太把怿儿换到了一楚名为“善水阁”的地方。这间房南面和东面窗户大而又多,可以很好的增加自然光的照射,在房间内又陈设了很多的家具来充实室内以增长阳气,同时她把整座房子弄成红色、黄色一类的暖色调来增加氧气。最后去病利用风水法器,采用五行通关、阴阳开化的方法来调节阴阳气场的平衡。
等忙活完看看时间已是过了正午。二太太只觉心神疲惫,于是道:“辛苦张大夫了,累了一天回去歇会吧。”去病点头示意。青琳道:“二太太也累的紧,现在贾姑娘没什么了,也回去歇歇吧。”去病道:“这屋子里最近一段时间要点上长明灯,来增加阳气。”二太太答礼谢了,便让蕫伯带他们回去。
三人走后,由于二太太是鬼躯,虽然日间能够自由走动,但还是不能像常人那般长期如此。因此忙活了大半天,身上就觉得甚是疲惫,便回房小憩一会,可谁想,这一睡竟是十分之久,当悠悠醒来已是掌灯十分。
去病他们来到养心斋,刚进入院门,迎面就见一个少年从里面狼狈地跑了出来,随后见汝萍冷面怒气的出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贾云生。
这贾云生胡乱吃了饭后闲着无事,就四下里随心而走。他听说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其中有两个女的,长的十分漂亮,现住在养心斋,于是就心有所想。
他来到养心斋看见汝萍正和念光谈话,于是笑嘻嘻的走上前来搭讪,言语间,尽露淫秽之态,手足中,皆显轻佻之举。汝萍二话不说,翻手就是两记耳光,紧接着一脚把他踢倒在地。贾云生赶紧爬起来顿时气涌心头,张口就要反稽,汝萍哪里容的他如此嚣张,上前就欲再打,贾云生见状,一溜烟的向外就跑,是边跑边骂。刚到院门就碰到去病他们,蕫伯见他这般的摸样就问为何?于是他整衣端容道:“这就是来我们家的客人!哼!”说罢,拂袖而去。
蕫伯送他们到的房内,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离开了。这边去病问汝萍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汝萍道:“一个无聊的人。”既而她又问道:“怎么去这么久,二太太找你们做什么?”青琳道:“也没什么,二太太是要去病给她们的一位小姐看病。”
去病来到念光身边道:“感觉怎么样?”念光道:“好多了,现在腿能够活动了,血流也感觉开始慢慢的通畅。”去病道:“你这伤只要医的得法,很快就会好的,等晚上我再给你施上几针,明天自由行走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念光道:“谢谢张大哥。”汝萍道:“既是这样,过两天我们就走。”蟾宫道:“走这么急干吗,反正也没什么事做,这里又这般的好,多住几日玩玩么。”
汝萍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去病道:“杨姑娘说的是,等杨兄弟的伤再好些我们就离开。”蟾宫坐在椅子上喝口茶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聪明的人,是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劲。就算有些古怪又能怎么样?我也不是挺古怪的。再说了,你们都是修道之人,难道还怕他们不成,就算打不过,逃总是行吧。”
蟾宫的这几句话皆触动了他们的心弦,道出了他们几人的内心想法。汝萍道:“这几个鬼物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蟾宫道:“厉害啊,你怎么就肯定他们是鬼呢?”汝萍道:“我适才在教训那个人时,无意间抓住了他的脉搏,发现根本就没有脉搏跳动的迹象,就跟死人一般,在这世上也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如此。”去病“嗯”一声道:“我给那位贾小姐瞧病时也觉得她很不一样,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体内却有很多的阴寒之气。”
适才去病在看病时,青琳就发现他有些神情不对,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解的问题,今听去病这么一说,始明白过来。蟾宫笑道:“这倒有些意思,我是妖,他们是鬼,不知道是我这妖厉害还是他们这些鬼厉害。”
汝萍冷冷的道:“想知道就去试试,没人会拦你。”蟾宫笑道:“我可没这么无聊。”接着蟾宫又问道:“那你怎么断定那位贾小姐是人而不是鬼呢?”去病道:“我行医这么多年,难道连死人活人还分不出来?”蟾宫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又不明白了,既然他们都是鬼,为何能在白天自由的行走,甚至不怕阳光的照射。”汝萍道:“你没看见这满院的树木和走廊很多嘛。”汝萍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这个说法有些牵强。蟾宫听了也自觉甚是不当。
青琳这时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不自觉的说了一声“难道···”去病问道:“怎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青琳道;“没有,只是猛然间想起一些事来。”
去病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其他人见他对去病都不想说,于是也就更不去问。这时念光道:“虽说他们是鬼,但是我觉得他们挺好的,就和我们人一样,你看那位二太太对我们也是十分的热情,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恶意。我们干嘛在这胡乱的揣测别人呢。”汝萍道:“弟弟,你心底善良,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当然是看谁都和你一样。”
去病道:“杨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鬼物本来就是人死后而形成的。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生存的方式有些不一样罢了。他们生前是什么样的人死后还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思想、修为等等不会因为他们的不存在而发生改变。所以我们大家对他们也不用有太多的担心与想法,随其自然就好。”
青琳道:“嗯,不错,一切皆顺其自然,无为而行。”蟾宫道:“什么无为不为的,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辛辛苦苦的修炼成人,是快乐一刻是一刻,决不能浪费这大好的时光。”汝萍道:“你们随便,只要他们不伤害我弟弟就行。”
再说这二太太醒来见天色已晚,想要出去走动走动,又觉得身上懒懒的,于是就拿起一本书研究起来。这本书不是别的书,正是那本他们依赖重生的书,那本青琳为此而被令狐鹫毁容的《六合回阳录》。这一大家子就她一人懂得玄门道法,她就是这一家子的希望,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本书的最后一节弄明白,但是她苦思冥想了好多天就是不能完全明白。
二太太突然想到,问问家里的这几人或许能够帮到什么也不一定。于是她把每个人细细的想了一遍:这叫汝萍的虽然看上去道术不浅,但是为人冷漠孤傲,不是那亲近之人,更何况身上还有几分的邪气,那张大夫更不用说,医术虽是一流,却不懂的这修行之道,那个叫蟾宫的小子嬉皮笑脸,甚不稳重,那个叫念光的就更不用说了,想来想去还是青琳更好一些,一则她是名门正派出身,修为纯正,二则为人沉稳热情,或许能从她身上得知一二也未不定。于是就叫蕫伯去养心斋看看,若是青琳没什么事情就请她过来一趟。
蕫伯来到养心斋见去病正在为念光治伤,其他人在一旁静静的照看。他上前小声的把来意对青琳说了。汝萍道:“青琳姑娘我陪你走一趟吧。”蟾宫也要跟着一起陪她,青琳道:“不用,你们好好的照看念光他们,我去去就来。”
青琳和蕫伯来到二太太的住处,二太太笑迎出来,热情的让座吃茶。青琳谢道:“这么晚了,不知二太太唤我何事?”二太太道:“没什么事,就是日间你我聊的投缘,这不我晚上闲着无事,就想你陪我聊聊天。”青琳莞尔一笑。二太太道:“我要是有青琳姑娘这么一位妹子就好了。”青琳笑道:“我哪敢高攀二太太。”二太太笑道:“既是这样,我呢也比你大不了几岁,那我就冒昧喊你妹子了。”青琳道:“若是二太太不嫌弃,自是青琳的福分。”
二太太听后格格的笑将起来。随后道:“妹子师出名门,修为又高,心底更是非常善良,张大夫真是好福气啊。”青琳道:“二太太过奖了。”二太太笑道:“在当今这个社会还能有妹子这样心底纯良的人真是难得。”既而又道:“妹子你淡漠高远,不知对这人世间的鬼怪之物是怎么取舍的?”青琳道:“二太太是怎么看的?”二太太道:“在我看来,只要是跟我们人类不同的就是异类,就该除而快之。”青琳嫣然一笑道:“世俗之见害人之深。我从小就和爹爹在乌有城长大,很少接触外界的人与物,我不清楚这外面是怎样一个社会。我只知道,人心向善,万物皆是平等,心随自然,莫做强求之事。所以不管是人也好,鬼怪也吧,其区别只在于心境如何?若是心存大爱,皆是有情之人,若是心存邪念,那便是无情之鬼。”
二太太道:“妹子年纪轻轻,对这世间事就有这么不俗的认识,真是难得。”又道:“世人处处讲道,但不知这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青琳笑道:“二太太真会开玩笑,道教鼻祖老子曾言‘道可道,非常道,’他老人家都说不清的事,我怎么又能说的清呢。”
二太太笑道:“甭管它是什么啦,只要是对我们有好处,我们就要去学。我平时也喜欢看些玄门书籍,这不,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么几句话一直禅不透是什么意思,今儿就请妹子帮我想想。”青琳道:“是什么?二太太您说出来大家看看。”二太太说道:“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待二太太说完,便问青琳何解?
原来这二太太说的这几句便是那《六合回阳录》里面的最后一节的内容,那日令狐鹫打伤青琳后就带着书来到这里,以高价把这本书卖给了他们。青琳对于这本也是在那时第一次听说,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当下她沉吟了一会,便把自己对其内容的解释给二太太讲了一遍。二太太听完默想了一下,似乎很有道理,遂道:“妹子果然厉害。”他们又说了一会闲话。二太太朝外看看月亮道:“哎呀!时候也不早了。妹子回去好好的休息吧。”于是青琳就施礼告辞。
青琳走后,二太太根据青琳的解释,慢慢的运气练就起来,果然,顿觉内心踏实许多,体内的五脏六腑不再像先前那般似有若无的。
在今后的几天里,汝萍精心的照顾念光望能尽快康复,去病也时常的去看望那位贾小姐的病情,果然,在去病的细心调理下,怿儿的病情在慢慢的好转,二太太见状更是欢喜非常,对他们更是亲密许多。同时他们也发现二太太和前几天有明显不同,在阳光下不但能清楚的看到人影,而且去病偶尔一次也发现她有很清晰的脉搏跳动现象,就和真正的活人一般无二。
这日,去病他们来向二太太辞行,二太太见他们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便送给他们百两黄金以做盘缠用度。去病他们执意不收,青琳道:“我们已经叨扰了这么长时间,这个是再断乎不行。”二太太道:“你是我的妹子,妹子要走了,给我妹子些盘缠有什么不行的,再者,张大夫又救了我们家怿儿,这算起来还是我们家的恩人呢。你们就别再推辞了。”去病见推辞不过,便收了下来。二太太亲送他们到门口才转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