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彼岸   

   我很喜欢在人群中穿梭。有种寂寞的侵袭。不是孤独。
   漠视。世俗。不屑一顾。神情自若。他们——掠过。污浊。恶心。潮状呼吸。屏气排污。空气——飘走。

   我很会哗众取宠。在写作时,用鼠标轻轻地敲击“黑体”。就有尖锐规则而分寸无余的字体。要想变换角色和心情,就会用大量的句号。句号的生产标志着寂寞的欢乐在不断繁衍。然后——寂寞地敲击。不会用逻辑连接词。不想有赤裸裸的见解。不想让别人一目了然我用陈旧报纸包好的灵魂。只有:字、标点。包裹着。
   这样,就引来千层目的注释,万叠心的思考。

   寂寞和孤独有何区别?在人群中我凝视别人的眼睛。放肆、张扬。我从没这样过。7岁,我上学。8岁,我自然继续读书。然后,9岁,10岁,11岁,一直走到现在。以前,在爸爸的护送下上学下课。现在不侬铃放纵在我这两条路途上。
   “无所事事你会感到寂寞,那么日理万机呢?你不再寂寞了,但你仍会感到孤独。门可罗雀你会感到孤独,那么门庭若市呢?你不再感到孤独了但你感到寂寞。”
   史铁生说。
   寂寞的心是充盈的。渴望理解。渴望彼岸。

   我继续认真地扫视陌生人的眼睛。一面又一面的镜子。浑浊的。我能分辨自我的感受。高楼林立的地带。在夜里给我很大的距离感。进进出出的红男绿女。或,胭脂老太。宽敞净白的路上飞驰的轿车和零星的单车。听不到高声的喧哗。隆隆的汽车声搅得心浮躁。听不到苦工叫。兹兹的高架车擦破耳朵。绿化带是我不能逾越的屏障。
   有一天,我会接受物质。
   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逃课。在某一天,我旷了一节数学课。九点开课,我却逆向行使。到了书店。一个在都市却没腐蚀气味的书店。我看书。一直到回家的时间。几点?数学课完的时间。那天,好像从牢笼里出来的热血野兽。渴求被太阳蒸发。逃避安排好的意识输入,接受另外的精神鸦片。不付责任地吸舐。

   到过一个乡村,在济洲岛。韩国。不远的国度。就像在自己的世界。马。车窗外唯一的动物。马和我都自得其乐。是否也都自食其果?不。马低头食草,没有妄想、回忆。我从纷繁中抽出自乐,却还在此岸徘徊。我已经在此刻满足。好不孤独。
  车子停泊在城山日出峰。四周是海。我很爱海。始终不懂她咀嚼的是什么。黑礁被一次又一次地袭击。海却依然寂寞得空洞无垠。浪花是她海藻一样的头发。蔚蓝是她安静的心境。澎湃是她诅咒似的发泄。顿然,有种亲切。怅然的,是她被我亲吻。
   热情的渔民们在海边招手。她们佝偻的身躯矫健地挺立。她们在召唤我过去尝她呆会儿抓上来的海鲜。 她们能勇敢地下海为游客抓到他们想要的。那么义无反顾。猜想海里的惊奇世界。潜水衣与海洋生物摩擦、争夺、杀戮、捕获。冷冷的生海鲜端上来。乌贼的须须还在蠕动。寂寞地蠕动。一片一片地扭动进入口。
   我寂寞地摇摇头。不放弃品尝乌贼赐予我的感受。一直扭到我的胃。等胃如现在这样安静,才确信它已扭去彼岸。不再寂寞。

   我要孤芳自赏。还要无病呻吟。随你们怎么去说。只要获得一点自由。
   路上。霓虹。除了霓虹还是霓虹。混沌的双眼。泪水。只有泪水。它为冰凉所冻结。溢出来,又收回去。像济洲岛的潮水。没有阳光在蒸发。只有寂寞在蔓延。物质的大街。空垠的大脑。沉淀下残存的意识。下一刻,数字、文字、标点一起袭来。抓不住。离不开。曾经有多亲切。现在有多遥远。
   那时候,上帝掌权。我没有偷吃善恶果。愚笨却欢乐。后来我犯下原罪。只好被驱逐。伊甸园外,我接受束缚。谁叫我有了慧眼。有了意识。我口延残喘。找不到物质的美丽。我却还有几百年的寿命。怎么活?!寻觅。

   在大街上寻觅。
   我搭上了6路车。开往一座很大的庙。一路停站。不断地停。胃开始翻江倒海。有个小女孩期期艾艾地叫出声,爸爸。我……。男人开骂。责备她出来带来甚多麻烦。女孩的手在前座的后背扶手上一刻不停地搓动。一声不吭。然后开始呕吐。车子里乱哄哄。
   车子载着我一个人驶完最后一百米。庙里除菩萨,只有和尚。烧香。用最虔诚,最标准的动作完成了三殿两楼的敬拜。为了寻觅一个寂寞的答案。我念了一遍心经。不禁漠然摇头。
  这里,可能是离彼岸最近的地方。我是如此敬仰佛教,又如此相信马克思主义哲学。两者并不悖。愚蠢只会丢弃一方。
   佛说,走下去。走到不能走为止。普渡众生还未及,切勿停止。无望。无欲。无止。无尽。世界有他自己的说法。奢华。颓败。兴旺。凋零。为一个反胃的物质社会充盈生活。这是17岁的规律。没有答案。只有现实的物质作用于人脑。

   现实。超脱。几步之遥?生存。死亡。相隔几里?孤独。寂寞。遥遥不及。此岸。彼岸。大相径庭。
殷红花瓣离瓣群,
褪装溢香寻素定。
飞旋曳翅弄心姿,
一息凄凄觅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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