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20多年前,我在一个小火车站当检车工,认识了一位会拉二胡的朋友,他姓宫,在机务段当司炉,他的工作就是在火车头不时地往炉子里攉煤,他把铁锨插进煤堆里,端起的同时,脚踩在踏板上,炉口的两扇门随即开启,他的铁锨也到了,煤便被扔了进去。他就干这种活,很累。有时还要瞭望。司炉到副司机,再到司机,这样一路熬过来。

他的二胡拉得很棒,常拉的曲目有《江河水》《二泉映月》《赛马》《良宵》,还有《豫北叙事曲》《三门峡畅想曲》。工余,我会沿着铁轨一路走到他的小屋里,听他演奏。在小站,大多数职工是来自当地的农民,现在想想,当时的我们都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

我除了画画,写作,还会吹笛子,因此引他为同道。我们有点儿瞧不起身边的一些人。    听小宫拉二胡真是一种享受。他的演奏是有功底的,他把二胡这种古老的乐器玩得很娴熟,把它的性能充分展现了出来。

后来,他调走了,在我家为他饯行时,他拉了不少曲子,我用录音机录下来了,可是现在已经找不到了。现在,不知人到中年的他还拉二胡吗?他还会想起当年那个小站的故事吗?

在那个小站工作期间,他的二胡排遣了我不少的寂寞时光。多年后,一听到耳熟能详的二胡独奏曲我都会一愣,以为是他在演奏。

有一年下大雪,一天晚上,小宫的父母亲从市里来小站看他。我有幸与他们相识。那天晚上我步行到了机务段的那间小屋,第一次见面,宫叔就给我亲切的感觉。知道我喜欢写东西,他和我谈起了古诗词,这让我喜出望外。那时我喜欢写古体诗,听他那么一说,才知道还有许多道道。印象最深的就是平仄,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还有入声字,这是很难的。后来,我从宫叔那里拿到了一个本子,是他的笔记,除了一些写作技巧外还有他的部分作品,我抄了一些,今天从抽屉里翻出了当年的日记本,不禁想起了这一段故事。    宫叔后来自己出了一本作品集,送了我一本,我以《一个人,一本书》为题,写了一篇文章,在我们的报纸副刊发了,算是对过去那段日子的回忆和纪念。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与他们没有了联系。在人的一生中,有许多人与你相处,有的时间长,有的时间短,对那些对你的成长有帮助的人们,不管过去了多久,不管是否相见,你注定永远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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