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联盟》是否符合史实并不重要,能看透其中的道理就好

一    哪怕有一点光,也要给后来者照个亮

荀彧和崔琰是有信仰的人,哪怕以今天的价值观去看似乎很难被理解。匡扶“大汉”是他们辅佐曹操的原动力,对儒家文化的捍卫是他们以死相逼也要把曹丕扶上世子之位的理由。当曹操选择称王,这种信仰崩塌了,荀彧选择了以死明志。崔琰在牢狱之中对司马懿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们这代人已经没什么选择了,后世说我们愚忠也罢,迂腐也罢,但总要有人去做吧。哪怕有一点光,也要给后来者照个亮。”曹操和司马懿在世时都没有称帝,均“交由子孙去做”,大概也是因为忘不了荀彧和崔琰的眼神。

自汉武帝确立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价值观之后,历代文人士大夫的效忠对象被框定在了正统的思想之中,要效忠朝廷,要立嫡立长。祝勇在《旧宫殿》中曾经说过“方孝孺的忠贞满足了人们对知识分子的完美主义期待。然而稍加深问,我们居然无法找到那个被效忠的对象。因为方孝孺的父亲正是被朱允炆的祖父朱元璋所杀,对朱氏家族的效忠,无疑是对自身的背叛。”其实,古代知识分子效忠的不是国家,而是老祖宗的制度和规矩。因为无论是曹丕和曹植之争还是日后的朱棣和朱允炆之争,在我们看来只是家族内部的权力之争,但在他们看来是遵循祖制和逾越祖制之争,而后者是他们所万万不能接受的。

勿以今天的价值观去看待他们,在他们的社会体系里,这些人是有光的。

二    帝王生而孤独,他们没有自我

同样的,在他们的社会体系里,所有的社会关系都要让位于君臣关系。曹操曾经感叹“为了天下,孤改变了自己”。他宠爱曹植,但依然不能不顾大臣的谏言和世俗的眼光,立其为世子。而当初司马懿与杨修之争,也是要揣测曹操会为形势所迫做出什么样的决策,而非仅仅琢磨曹操的个人意愿。一代枭雄曹操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没有个性的帝王了。

曹操临终前曾经与曹丕促膝长谈,告诫他不可以再把司马懿当朋友了。曹丕继位之后,众人也感叹“陛下越来越像先王了”。他倚仗宗亲却又要打压宗亲,依靠士族却又要防范士族。帝王之术,乃平衡之术。他独自为营,因而没有盟友,联想到后来明朝的宦官当道,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抓住了帝王的孤独。

郭照和甄宓其实让曹丕面对的是两种自我。与甄宓的错配,见证了他与曹植之争的屈辱历史,而郭照让他回想到的,则是那个未当帝王拥有自我时的美好时光。两种截然不同的联想,决定了两个人不同的命运。只有在郭照面前,他才能偶尔揭下帝王的面具。所以他才怕郭照心向司马家,怕自己失去唯一的保留自我之所。

三 隐忍克制半生,终得命运眷顾

古往今来有野心的人多得是,但能成就伟业的屈指可数。按今天的标准,司马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官二代,父亲当过北京市市长。除了自带良好家世背景,还自带长寿基因,生生熬死了曹家三代。而乱世三国,也给了他施展抱负的平台,对内能治世,对外能抗敌,这种历史机遇不是任何一个有识之士都能够遇上的。

真实的司马懿是什么样的,其实没有人可以完整回答。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历史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记录,是所谓的史学,而不是历史本身。但能够善始善终的臣子,那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对于司马懿而言,最大的秘诀在于隐忍不发。用今天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有一手好演技。以曹操的疑心,“三马同食一槽”的梦一出,早就可能疑罪从有,万劫不复了。

这样看来,以司马懿的“演技”,倒不是没有看穿诸葛亮空城计的可能。毕竟狡兔死走狗烹,自己之所以还能够有话语权,那是因为有一个旗鼓相当的敌人。把诸葛亮抓回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留着他的作用倒更大些,毕竟司马懿熬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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