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于2010年末自主招生考试期间

好久没有写随笔了,随便记下些想说的话。

最近在思考一些很大,大到哲人圣贤都难以述明的问题。这些问题始于那次去参加自主招生的路上,长途,无聊,故而飞信。由于毕竟是去考试不是旅游,一起聊天的妹妹quan我多加努力,感慨时光飞逝之余,又说了一句:“人生的四分之一都过去啦。”

我的心在那一刻揪紧,一些酸软的不适感流遍了全身。

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

我深深地震栗了。在上高中之前,我不曾体味过时间流驶的迅疾。结果一眨眼一个学期又一个学期过去了。六个学期就像倒数六个数,六,五,四,三,二,一,瞬息之间,明天尘泥昨天。恍惚茫然,飘散了去,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然而真真切切的事实就在眼前,四分之一已经过去了,倒数四个数……四,三,二,一,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要去见上帝了?

是啊,上帝冲我嫣然一笑,带点狡黠诡谲地说,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了。

张爱玲说:“人们怕死,多半怕的是自己死了,好日子让别人过了去。”

我怕死,也以为,我还太年轻。

《非诚勿扰2》里面有句话,摇撼的我生疼,“人这一辈子,很短。”

短哪!我预计在公元2060到2080年间离开人世,按政治书上的话,那时中国已经到了人均生活水平为中等发

达国家的阶段。彼时的我,应该可以安享晚年了吧?共产主义就是好。

然而到那时,我就要死了,但是,毕竟,终究,仍然,还是要死了。

我死了,世界不会为我哀悼,时间不会为我停止。这实在是件令人悲哀的事情。大抵这也是所有人的不幸所在。

可是怎样才能让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教科书上那些带有洗脑性质的话不曾出现在我的字典中,我只是思考自己的未来。全人类的事业太过庞大,庞大得跟天空似的,苍白而乏味。

我自问有极强的设计能力,故而一度幻想能成为城市规划师。高薪,也不大累人,还很体面。

直到有天,我了解干这行的多是官僚垄断。万恶的社会制度。

后来,也就是最近,南京大学的自主招生过了。爸妈也忙活起来,妈妈告诉我说“南大有三个比较好的系,应用物理,天文,气象。”她语重心长地说。

气象可能会是我的未来了,按她的说法。她是过来人。气象局,民航局,薪水不低,清闲,也很体面。

我会按她的意思去做吧。不是习惯,不是妥协,而是我觉得她这一辈子也很短,做儿子的应该做些让她顺心的事。

城里长大的孩子,见惯了灯红酒绿,K歌通宵,歌舞升平是他们热衷的生活模式,我自然也很向往,以这样的生活模式,来撑架起我二十到三十岁的人生。

未来啊未来,未曾到来。未曾到来却仍让我局促不安紧张得彻夜难眠。

妈妈把这种表现归结为青春期的悸动。

青春期?我还有青春吗?

席慕容说:“十六岁的花,一季就过了。”

还有诗人说:“十七岁开始苍老。”

我觉得我老了,尤其是在我看到一年多前拍的胸卡照片的时候。照片上那个男孩面目清秀,可爱,能迷倒不少女生呢。

而我不可抗拒地长大,喉结正隐隐若现,槽牙已开始将牙龈硌的生疼。

那些曾经拥有的,随着流光,随着渐红的樱桃,渐绿的芭蕉一并成了过往。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既然迟早要失去,那么拥有又有什么意义?

是的,你可以告诉我,这样人类社会才会向前发展。不久的将来,或许我们可以扭转温室效应,可以和谐社会,可以治愈艾滋,可以社会主义一统天下,可是那又怎么样?太阳系会在五十亿连后陨灭,地球也不会幸免。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

所有的诞生的终点均指向毁灭。生的大背景即是死亡。鲁迅调侃聪明人和傻子,无意中提到了一个命题,一个孩子出生了,他可能不会大富大贵,做官发财,但他确乎是要死的。

正如我们所有人一样,在那场大爆炸中诞生的宇宙,在诞生之后,也并没有想过,它诞生的意义和目的。谱线在红移,它在膨胀,也在消亡。然而我们无暇顾及,只因我们太过渺小,太过短暂。正如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但细虫们并不在乎,无暇顾及,也就无须顾及。

所以,还是把眼光放小一点吧。生下来,就要好好活着,因为毕竟,我们真的很快就要死了。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这关于永恒的话题啊。

唉,千秋万岁名,也只不过是寂寞身后事。弃了繁华浮名,换做浅斟低唱,潦倒而不失落魄的俗人,总该幸福过忧愤一世,抑郁不得志而抱憾终身的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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