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我是江湖上盛传的第一女医师顾清绯。
我师承连谷谷主草药仙,又是世家大族顾家的幺女。他们都说我是天之骄子,以后必然会有大造化。可是什么大造化啊!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
那一年我十六,京都皇商殷家,医药世家古家和江湖铸剑山庄接连被血洗。而我是连谷派出协助朝廷的医师。
初见那天,他冷着一张脸,配着一身严肃的官袍,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场。我知道他是命案的负责人也是圣上钦点的刑部侍郎。让我诧异的是在他身后站的居然是我的姐姐。
那么这个人就是姐姐给我提及的未来姐夫了。我不懂京都那么多出色的世家子弟,为何姐姐偏偏会喜欢了这样一个冷到骨子里的人。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从小定下娃娃亲的缘故?
那我不得不感叹他的命好,就因为当年的夺嫡之战,孟夫人与我娘亲一起流落郊外,她们二人几乎时同时诞下了孩子,也正是这种缘分,姐姐和他才定下婚约。看着这样冷的他,我不由想起自家师兄,我想只有我师兄那样温润如玉的人配我倾国倾城的姐姐才合适。
“连谷顾清绯拜见大人!”心里虽对这个未来姐夫有些微议,但是我却不是公私不分之人,恭敬朝他行了个礼。
“嗯!沉风,带医师下去休息!”
“玉清,带你家小姐回府。”他说完就转身离去。我看着一旁失落的姐姐,却不知说什么,只是更确定了想要把师兄介绍给姐姐的想法!
那之后很久我都没再见过他,沉风带我一一查看了命案现场,但都没什么发现。
直到几日后发现了古家老爷子的尸首,匆匆赶到时,正看见他带着手套,仔细翻看着老爷子早已腐烂生蛆的尸首,那腐烂程度一看就有半个月了,空气中腐尸的味道让人作呕,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只有他一人面无异色的对着腐尸。看着那么认真的他,我忽然觉得他也不错。
“怕吗?”看我走进,他抬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怕不怕 。在世人眼中我是连谷医师,做这些都理所应当的。可是他们忘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我不是神,我也会害怕的。
“习惯了!”我低头戴上装备上前验尸!他退后一步,认真的看着我一点点检查尸体。
这次验尸果然有重大的发现,所有的证据都直指江湖上的唐门,可我总觉得不对,可我只是一个医师,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的直觉。
其他的官员早已被近段时间的事,搞得精疲力竭,有了这一线索,便快速上报了朝廷准备就此了结此案。
我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全程不说话,却默许了他们做法的孟楠。正好他也看向我,很奇怪,明明只是几秒的对视,我却看懂了他的想法。
果然,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一面麻痹敌人,一面快速的在暗地里调查。
他几次不顾自身危险,终于抓出了幕后的黑手。铸剑山庄被灭门后消失的现任庄主程度。
这一切都还要追溯到上代的恩怨,古家老爷子和殷家上任家主,以及铸剑山庄的老庄主同是欧阳帝师的老友。
欧阳帝师门下有一最得意的弟子鬼手天医连云。可是这连云却为了帝师手中的一份藏宝图而欺师灭祖。
连云最后被打落悬崖,而帝师也命不久矣,死前将藏有地图的一本上古医书一分为三,交给他们三家保管,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的过了。可随着铸剑山庄的衰败,这任庄主把主意打在了藏宝图上。为了藏宝图,他丧尽天良连自家人都屠杀。
事情败露后,他狂性大发,大肆杀戮。很不幸,我护送幸存者的队伍恰好碰上了程度。我武功虽也不弱,但遇上疯狂的程度,我还是难以招架。很快我所在的队伍死的死,伤的伤,唯一的幸存者殷老爷子也被杀,只剩下我一人还在抵抗着。
我看着快速向我刺来的剑,却无力躲开。
“刺啦!”是剑入皮肉的声音,同时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男人的闷哼声,我抬头看到的是男人精致的下巴。
“别怕,我在!”依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姐姐会喜欢这个人了。
程度被随后赶来的大内高手制服,而我也恢复了体力,正在就地医治伤员。
我看着他右肩狰狞的剑伤。我忍不住皱眉,只差一点,筋脉全断,那么他的右臂也就全废了。如果他右手不能再拿剑,他又怎么保护我姐姐,那一刻我恨不得将程度碎尸万段!
“小伤,不疼!”他冷冷的开口!
我看着他额头不断的侵出冷汗,却不吭一声。心里不免有些动容,我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伤患,他的伤在我眼里也的确只能算是小伤,但不疼却是假的。
我本应案子一结束就回谷,可是他的伤却恶化了,好歹他是为我受的伤,他又是姐姐喜欢的人,我自是应该照顾他痊愈的。却不想这个决定却是误了自己一生。
为了方便他养伤,我住在了他府上,我们如平时一样切磋棋艺,探讨医术。直到有一天我回家,姐姐非要给我打扮,繁琐的发髻,艳丽的裙装,漂亮是漂亮,但是却也太不方便了!
他推开我房门时,我正对着镜子拆头饰。他一愣,看了我半响,来了一句,“真丑!”
我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愿意被人说丑的吧!何况我也不丑,只是比起姐姐是差了一些!
“出去!”我顺手将才摘下的银簪子当飞镖向他扔去。
他用左手稳稳接住簪子,抬步向我走来,用没受伤的左手压制住我在头顶生拉硬扯的双手。
我顾及他的伤,没敢动手,只能看着他在我头上轻拨慢绕。没想到在我手中频频打结的头发,他轻轻拨弄了几下就散开了。
我感受着穿梭在我发间的大手,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没想到他一堂堂八尺男儿竟然会给女孩子绾发,而且手艺还不错!
一半青丝被他挽成一个灵巧的髻,只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余下的发披散在背后。发型简单又方便,是要比我平日只用丝带系发要好看得多。我疑惑的看着镜中我头上的白玉簪子,这似乎不是姐姐给我的!
我转头想问他,却看见他如打量货物一般打量着我。我被他看得心内发毛,正要生气,却见他拿过桌上的银簪,几下就划破我的外衫,露出里面月白的长裙。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有这一面。 他却是趁我怔楞之际将我身上的碎布扯下,完了还捏着我的脸看了看,又拿起镜前的眉笔在我脸上描画。
我看着地上的破布,额头微抽,正准备不管他是伤患,动手扁人时。却看见他似满意了一般,轻轻笑了一下,那一刻似冰山雪莲盛开一般美好。
我没想到那么冷的人笑起来会这么好看,微微勾起的唇角,和他带笑的眸,连带着他冷冽的气场也柔和了很多。
我看得呆了,心跳有一瞬间的失常,等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那以后,我时常会想起那天的情景,见到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我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便开始下意识的慢慢远离他。
慢慢的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在躲他,于是他开始每天都忙于吏部的事,除了每天必要的换药我们之间再无交际。他的伤本就没好,又出任务添了新伤,整个人更是虚弱了!
看着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本应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裂开,我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手上也加大了力气,按在他的伤口上。
“疼吗?”我自小学医,我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疼到极致。我满意的看着他左手青筋暴起,脸上直冒冷汗。既然他自己不顾惜自己,那我又何必怜惜他,想着手上又重了几分,成功听到了他发出的闷哼声!
“疼!”沙哑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处理好他胸前的伤,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疼啊?那就……忍着!”我凑到他耳边恶劣的开口,最后两个字我咬得极重!
他似乎没想到我有这样恶劣的一面,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正当我准备退开时,他突然伸出手将我往他怀里一带,耳边又响起一阵闷哼声,我估计刚刚为他缝合的伤口又渗血了。
“肩背上的伤裂开了,我不想动,就这样处理吧!”他淡淡的开口,似乎这样做只是为了方便疗伤。
我是医者,在我眼里不论男女,伤患就只是伤患,所以我根本就没意识到我们现在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我静下心来开始处理他肩背上裂开的伤。正在上药时,突然感觉到我的发带散开了。
我不舒服的动了动,随即感觉到一只大手五指为梳,一点一点梳理着我散开的发。
“专心,我帮你!”他偏头,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垂上,痒痒的。我感觉我心跳得很快, 耳朵也变得很烫,脸更是热热的,我感觉自己快要冒烟了。我惊恐的推开他,落荒而逃。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仔细的检查身体,发现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眠不休翻阅古籍,最后得出我可能患上了心悸。
那之后,他天天拿医书来请教,并拿那日我丢下他为由,说什么‘靠人不如靠己’,我无法只有耐心的教他。和他相处时,我的心悸毛病发作的越发频繁,有时候吃了药都止不住。
他说我教他医术,那他就教我弹琴画画,后来又硬要教我绾发,知道我喜欢天山雪水泡的茶后,又硬是要学烹茶。
就这样每天与他描眉绾发,弹琴烹茶,他的伤不知不觉也将痊愈了。而我对他的感情也越来越复杂,当我意识到的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他一点一点侵占自己的世界。
我知道我喜欢上他,很对不起姐姐,但是感情的事真的不能控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不打扰他们。在他的伤快痊愈时,我也准备回连谷了。我不敢见任何人,只留下几封书信。
汶水河畔,我没想到他会料到我会走,又提前在这里等我。
我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近,我的心有片刻的慌乱!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不发一言,只是抽走了我发间的玉簪,弄散了我的发,五指为梳从发根到发尾一寸一寸的滑过。过了很久很久,他将我的一头长发高高束起。
我看到他的发突然披散开来,我抬头时正看到他执着自己冠发的黑檀木簪,准备为我插上。
“你?”我知道这些东西是不能乱收的,我抬手挡了一下。
“江湖行走,你又这么漂亮,着男装,我更放心些!”他拂开我的手,亲自为我簪上。
这话听着像调情,我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那是自己的姐夫。
“阿绯!我等你回来,可好!”
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精致的下巴一点一点的蹭着我发顶。
我整个人都蒙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那句‘阿绯,我等你回来,可好!’,我们相识这半年来,他一直都叫我顾医师,这是他第一次叫我阿绯。
那一刻我觉得这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什么礼仪廉耻,什么世俗眼光,还有姐姐我都不管了!我只知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好!”我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腰。我感觉我抱他的那一霎,他整个人都僵硬了,随即而来的是他越发用力的拥抱,仿佛想要把我揉尽他的骨血,合二为一。
过了很久,他终于松开了我。我跨上马鞍,扬尘而去,不敢回头看他,我怕我看他一眼,就舍不得离开了。我看着手中才从他身上取的一滴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回到连谷后,我主动放弃了连谷谷主的位置,要求进入连谷后山进行出谷的试炼。
面对师傅的震怒,师兄的劝说,我却不想改变心意。师傅这一生只收了我与师兄两个弟子,我与普通门人不一样,就算我不做谷主,但我这一生也必定是离不开连谷的。
我喜欢他,我不愿他为了我而折断翅膀,我只能选通过试炼之路后离开连谷,自立门户。我知道通过连谷后山的试炼之路很难很难,迄今为止也只有当年的帝师敢于去挑战而且成功了的,但是为了可以更好的和他在一起我不后悔。
在进入后山之前,我怕他担心,我提前写好了未来两年的书信,吩咐人按时送给他。我又在我院外的小溪尽头,种下了用我和他的血做成的双生花种子。
这双生花种以相爱之人的血做成,开花后一红一黑永远不败,直到有一方死去,对应的花才会凋零。只是这花种成功率极其低,所以江湖上也就只以为是传说。我想这颗花种如果成功,那么两年后我通过试炼,就刚好可以看见它开花。
连谷后山,各种毒虫蛇蚁,凶残猛兽,和先主设下的阵法机关,我几次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凭借着心中对他的执念和爱,我终是支持着自己活了下来。
我出谷时,师傅闭关炼药,师兄也闭关修炼为通过谷主试炼做准备。
我回来后立刻去找寻了我当年种下的双生花。当我看到那在一片野地里红得似血的两朵双生花时,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无比后悔我当初为什么要活下来,就是死在阵法机关里也好过知道自己的爱人变成亲人。
“什么双生花开出同色为亲人,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我和他怎么可能是亲兄妹,怎么可能……”我癫狂的翻阅了所有关于双生花的古籍,更是派出人去查当年的事,当我知道真相后,我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日日酗酒,不问世事。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书案上摆着他寄给我的几封信,看到最后一封信时,我心绪大乱,精脉逆转,险些走火入魔。
“当我活着回来,以为我可以得到幸福时,我才知道你我原是亲兄妹。当我碍于身份准备放弃你时,你又告诉我你即将大婚,孟楠,为什么……”我痛哭,仰头不停的朝嘴中倒酒。
孟楠,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兄妹又如何,兄不娶,妹不嫁就是了,我只要你爱我,哪怕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都无所谓。可是,孟楠,你爱过我吗?
“孟楠,等我!”无论如何,我都想去问清楚,我要知道一个答案。一路上跑死了好几匹快马,我终于在他和姐姐大婚那日赶到。
我特意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毫无装饰的大红嫁衣,还略施了脂粉,一头青丝不束不绾。我在他们即将夫妻对拜时出现了,我忽视了他人诧异的眼光,我只是看着孟楠,向他伸出手告诉他我回来了。
我多么希望这个时候他能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说‘我在,别怕!’。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拥着我的姐姐,残忍的告诉我‘至始至终,他爱的只有清颜!’。
那一刻我仿佛整个人都空了,我以为我足够坚强,我以为我可以笑着祝福他们,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一点都不坚强,这两年他是我活下来唯一的动力。没有他,我的世界都塌了。
我如行尸走肉一般,身后母亲的痛哭声,父亲的怒斥声,四周的议论,指责以及身后那群人喊着新郎吐血昏迷的声音我都听不到,四周的人我也看不到。脑海里不断响起他的声音‘顾医师,至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有清颜!’
呵呵!你爱的只有清颜,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爱的只有清颜,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心生错觉?你爱清颜,汶水河畔为什么要说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以为我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告诉我你从未爱上过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让我爱上你后,看你十里红装迎娶她人?孟楠!为什么?为什么?
我再次情绪失控,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再加上之前走火入魔后没有好好调理,终是全身真气外泄,经脉逆转,彻底走火入魔。
我觉得我也挺可笑的,都走火入魔了,还担心自己会危害江湖,伤及无辜,选择跳下万丈深渊。
不知道幸还是不幸,跳下万丈深渊后,我又落入一条不知名的河中。再次醒来时,我在一辆挤满了人的囚车上,我不知道我身处何方,我的武功尽废,脸也被河底的碎石划了好几道伤。
那时的我心如死灰,没想着为自己疗伤,也没想过恢复武功,更没想过要逃跑。也是,我连命都不要了,痛又如何!丑又如何!我都不在乎了!
之后我才知道我所在的是距离大漠边缘的一个小国家。而我所处的囚车是被拉去修边域城楼的奴隶。
我没有反抗,我就这样和其他人一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天不亮就起来修城楼午夜才回,稍不注意还会被毒打。
这样过了半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饿死,冻死,打死,剩下的人为了活命决定要逃跑。
我跟着他们逃到了大漠,一场沙暴过后,我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我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沙漠。
后来我遇到了路过的大漠商队,他们可怜我,就留我下来做杂役。这一待就是一年多,他们热情,爽朗,我虽然还是很颓废,但是长时间的相处,我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可好景不长,我们在沙漠中遇到了沙匪,我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倒在我眼前,我却只能被他人护在身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
我被人打晕,逃过一劫,醒来后看到满地的尸体,我失声痛哭,我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我开始认真的检查自己的身体,努力恢复武功,我用了半年的时间找遍了大漠所有的沙匪,终于找到了那群沙匪,报仇雪恨。我也因此被大漠商队称为大漠之狼。
抱了仇后,我在大漠又兜兜转转了半年,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群被人追杀的奴隶,我带他们回到了我所占据的沙匪窝,看着那个冷清的沙匪被他们一点一点的改造,我的心也渐渐鲜活了起来。
我开始重新拾起我所学的医术和武功,我也开始慢慢的炼药淡化我脸上的伤疤。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我才知道,我身边有关心我的,也有我在意的,有伤害我的,也有保护我的。我离开他,我的生活依然会继续。
后来,我开始游走于大漠的各个部落,治病救人,收徒传医,完成当初自己的理想。
这一待就是两年多,加上之前的三年,我离开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我不敢去打听他们的消息,我以为我会忘了他,可是五年的时间我却依然没能放下,我想我是应该回去了。我逃避了这么久,不管怎样,那里有我的父母亲人,有关心爱护我的师傅师兄。
可是我没想到我回来后却得知他重病身亡的消息。
看着不远处的孤坟,我这七年多的痛苦,不甘,和悲怨都慢慢消散,只剩下了满腔的自责与后悔。
我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孤坟,干涩的眼眶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想过再见时,你可能位及人臣,与我姐姐恩爱两不疑,也许还有几个粉雕玉啄的孩子。但我从未想过再见却是天人两隔!为什么……”我看着眼前的墓缓缓伸出了手。
如果我能早点回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死。姐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伤心!如果我当初没有来京都,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姐姐……姐……夫!对不起!
………………一个月后……………………
漫漫黄沙中,驼铃清脆,我换回了我最爱的月白长裙,头发也高高束起用一只老旧的黑檀木簪固定,一如当年孟楠在汶水河畔送我的样子。
“师兄,我打算走了!”我没有转身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我身后看不到的地方看着我,就像过去的五年,或者说过去的七年一样。
这短短一个月对我来说真的好长!长到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一生了!
原来的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有疼我爱我的师傅,有宠我护我的家人,有和睦的连谷师兄师弟……
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尊敬的师傅欺我骗我,敬爱的家人弃我伤我,就连和睦的师兄师弟也是假的!我这一生多可笑啊!一直活在假象中!
我并非什么顾家幺女顾清绯,师傅也并非是什么连谷草药仙而是鬼手天医连云。他宠我爱我只不过是为了我这一身可以救我生母的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