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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篇一律毫无特色的军训开始了。开练的头一天我就感到要大事不好,刚练了半天我就彻底精神崩溃了:头上顶着个大太阳,眼前立着个小个儿士兵班长,身旁靠着一队和我一样呆若木鸡的同学,我们徒劳无益地一遍遍重复着稍息和立正,直练得眼冒金星,摇摇欲坠。

无奈之下,我假装中暑倒地,然后让老妈给辅导员吴大胖子打了个电话说明虽然我个头较高但体质很差,从小就体弱多病,还有家族性的心脏病史。吴大胖子赶紧向学校作了汇报。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我天天和七八个看起来和我一样健康,但身体里据说潜伏着各种疾病的学生们一起,彼此心照不宣地在宿舍门口挖出一个个大坑,把树叶儿扫进去用土埋上,然后一人拿上一个小板凳去大院门口坐到太阳下山,如同度假。

每逢在食堂和宿舍中再看到那些被残酷训练折磨得口眼歪斜、浑身瘫软的同学们之时,幸灾乐祸之情便不由得一阵阵冲上我的心头。毫无疑问,打从这十五天短暂的军旅生活开始,我就给自己此后四年的大学生涯定下了一个基调——滥竽充数,投机取巧。

军训过后,大学生活就正式拉开了序幕。正式上课前一个晚上召开班会,那是班上同学第一次正常的集会。

军训的时候,一个个黝黑黝黑,统一的迷彩服,让人分不出性别。毒辣的太阳,晒得人心慌气闷,提不起一点精神。没人有兴趣去观察系里到底有几个80分以上的美女,还有多少是处女,还有多少是半处。

到了班里才发现,一朵朵花突的就开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数了下,两个班共24名女生,如果都算是花,那就意味着需要24堆牛粪来滋润。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我旁边有个秀气的小男生小声说,两个班24个男的24个女的,正好符合我们国家的政策,一夫一妻制。我朝他笑了笑,他有点得意,也冲我笑了笑。

“王聪。”

“刘飞。”

我们算是认识了。

来开班会之前瘦小的蒙牛就预料,今天要选班干部,待会他要竞选班长,为大家服务,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应允了,用男人的话说,班长在我们寝室,我们能享受到班集体的特殊照顾。后来真被男人言中。我现在回忆起男人,总想起他那似乎成竹在胸故作神秘的样子。

班会上我们第一次见着了辅导员吴大胖子,脸上肉很多,眼睛特别小,笑起来贼兮兮的。吴大胖子的欢迎勉励说完后,开始竞选班干部。我们一人一组开始为蒙牛拉票,跟其他那些想当班长又脸红无措假装淡定的家伙比起来,蒙牛毫无争议当选为班长。

接着是团支书,一个俏皮可爱的女生夺得了班上绝大部分男生的支持,吴大胖子也在旁边说,班长是男生团支书最好选个女生,选个人缘好一些的女生开展班级活动更方便一些,那笑起来眯着的眼睛,变成了一根线。那几个竞选班长失败把目光投向团支书的男生恨得牙根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想去趟泰国再回来。肖冰雪顺利当选。

任谁都没有想到劳动委员的竞选竟然如此激烈,因为是最后一个竞选职位,前面所有竞选失败而又想在班里捞个一官半职的人全上去了,硝烟弥漫。最后,一个胖乎乎的男生上去了,“我在高中就是劳动委员,我擦的黑板是最干净的。”两句简洁直白的竞选演讲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后来我们都叫他小胖,这个憨厚的小伙子,在后来的课上我无数次坐在他巍峨的背后看书睡觉打嗝磨牙说梦话,极少被老师发现,被老师发现的那次,是小胖放了个不响的屁,都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很有道理,熟睡中的我先是感觉一股气流迎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一股恶臭,我无意识中大吼一声:哪个孙子放屁?正在上课的老师和同学都愣住了,然后是同学们的爆笑与老师铁青的脸。我被老师赶了出去,后来又写了接近一万字的检讨才作罢。小胖很不好意思的跟我解释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大度的原谅了他,然后又趁机敲诈了他两顿鸡腿。

散会后我们521的四个人加上刚认识的王聪,去校门外的小摊上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庆祝蒙牛竞选的成功,蒙牛一咬牙去买了两扎啤酒,喝到烧烤摊那个挺着啤酒肚的老板实在坎不住瞌睡要收摊了我们才作罢,回去叫宿管员开门被一顿臭骂,我们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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