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那谁是药神?

早看完了《我不是药神》,一直想写点什么,但是总觉得没组织好语言,怕胡乱评论把这样一部好电影给“玷污”了。正好最近失恋了,便把以前的电影拿出来消磨时间,重新回味。好的电影就像好朋友,每次都能给你新的体验,新的感悟,《药神》这样的佳作,更是分分钟“教你做人”。

宁浩、徐峥和黄渤的“铁三角”曾经贡献了多部华语电影经典之作,比如《疯狂的赛车》、《无人区》、《心花路放》等,虽然现在黄渤去“极限挑战”过“向往的生活”了,只留下“铁二角”,但是宁、徐两人的才华,也让这部《我不是药神》在中国电影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以这样说,这是近年来我看过的商业和文艺结合的最好的电影,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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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质保证

相信许多人和我一样,还怀念着《霸王别姬》、《活着》的时代,那时候的中国电影关注着我们关注的东西,诉说着我们自己的故事;那时候的电影没有生拉硬套的剧情,没有令人费解的台词,也没有令人出戏的肤色。

从《无极》、《夜宴》开始,中国第五代导演开始进行了国产电影的“好莱坞化”,大制作,大明星和酷炫的特效肆意涌入国产电影,好像只要有钱就能做出空前绝后的作品一样。但是电影不是一个行业,而是一个产业,行业可以用钱来经营,但是产业不行,产业需要环境,好的经济环境只是一部分,还要有好的政治环境,好的文化环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冯小刚的那句:“这届观众太烂了”不无道理。

比起20世纪就已经崛起,发展了近百年的好莱坞,中国的商业电影环境是在太幼稚了,幼稚到这些斥巨资的大手笔商业电影就好像《十万个冷笑话》里的“哪吒”,婴儿的智商却长着一副壮硕的身躯,看着就令人忍俊不禁。

反观我们的邻居——大韩民国,在发展自己的电影道路上似乎比我们要走的坚定,走的更远,除了高产量的三级片以外,逐渐摸索出了一条具有韩国特色的电影道路——现实主义题材电影,比如最近刚刚播出的《出租车司机》、《铁雨》以及豆瓣评分很高的《熔炉》、《辩护人》等,均是叫好又叫座的佳片(但是最近韩国电影也开始有点“贪功冒进”,为了讽刺而讽刺,为了批评而批评,反而失却了那种真实的冲击)。

徐峥的这部《我不是药神》,也是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从某些角度看,甚至有一些韩国电影的影子,但是毕竟所处的环境不同,《药神》还是深深地印着“中国特色”四个大字。(据说日本电影工业也比较成熟,希望评论区有懂日本电影的同伴分享一些对日本电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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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药神

我不是药神,那谁是药神?

故事的内容很简单:一个卖印度神油的中年油腻男(没错,他老婆跟有钱人跑了,他爸爸生病住院了,他手头没钱无能为力),一天忽然被一个病鬼纠缠,求他去印度帮他带点药,油腻男急需要钱,就去法律的边缘试探,在金钱的诱惑下,他从此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后来,他还组建了自己的团队进行团伙作案……故事的结尾,这个罪犯被依法审判了,在他去往监狱的路上,竟然受到“十里长街送总理”的待遇……

整部电影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词:真实,对于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这种真实感很多时候压的我喘不过气,我会把自己代入角色中,随着角色命运的起伏而喜怒哀乐。这种真实感来自于多方面:首先题材比较新,因为事件发生的年代比较近,所以在许多背景和细节方面可以直接参考当下;其次徐峥和宁浩在现实主义题材电影方面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最值得一提的是剧中演员的出色演出:徐峥这样的老戏骨自然不用说,周一围《演员的诞生》早就证明了她不俗的实力,而剧中最令人惊艳的,莫过于“我不喜欢”——王传君,他的演技虽然不如徐峥那样火候老练,但是我认为真的不弱于周一围,他把那种小市民的懦弱、自私演绎的令人动容。

其实荧幕上这种小市民最招人恨,但是王传君的演绎真实到让你觉得他就是你家邻居,命运对他表现出了这么大的恶意他也默默承受,没有反社会的勇气和胆量,他只想活下去,他有什么错?你哪里还会讨厌他,你只会同情他。当看到吕受益走的那一段时,我真的泪目了,他稀疏的头发,惨白的面孔,佝偻的身躯像“鬼”,但看着熟睡的儿子和妻子,他笑的又像个“天使”。“活是早就不想活了,死又不敢死”,连死都敢,你还说吕受益是个懦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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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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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

谭卓的表演也很出彩,流落风尘中的女人,身上都会带点风尘气,思慧身上就有,但是,思慧甘心这样吗?当勇哥用钱让夜店难服务员跳舞给思慧看的时候,思慧的嘶吼,还有她眼中的泪光把这样一个女人身上的辛酸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了——如果不是女儿生病用钱,谁愿意苟且呢?程勇送她回家目的不纯她知道,说白了,这是一场交易,但是,当程勇最后冷静下来离开的时候,思慧笑了,因为她知道程勇没把她当“小姐”,她活着还有一丝丝尊严。在我们的城市,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们哪里敢有理想,他们活着就是单纯为了活着,有时候不得不丢弃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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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愿意苟且呢?

老刘是个低调的人,他曾是一个牧师,用信仰救人,但是程勇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光让他们信上帝他们会有药吃吗?”没有,就算像老刘那样虔诚到“God bless you”不离口,但是还是要吃程勇带来的“假药”才能活命,神迹只存在于传说中(感谢现代科学和现代医学),现实生活就是残酷的刀子。可是宗教真的就没有一点用处吗?张院士的讲座结束了,其他人都走了,可是老刘却偷偷溜上台,因为他知道,就算报警了,这些急病乱投医的人还是会把拿回去的假药吃掉,必须要当面揭穿张院士的真面目。老刘不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吗?你看他在台上蹑手蹑脚的步伐你就知道他不是个勇敢的人,但是他还是站了出来,信仰宗教的人往往有大爱。

小黄毛彭浩是个很另类的人,用世俗的眼光看,他有点“轴”——他不爱说话,情绪冲动,做事不动脑子……但是,只有他无偿地把抢来的药分给了其他人,只有他在程勇选择放弃继续卖药的时候站出来指责他,也只有他在程勇面临危险时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我不禁想起了王宝强在《天下无贼》里饰演的傻根,他们都单纯,没有心机,纯为别人好,只是傻根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而彭浩知道,这样的人更难能可贵,因为改变自己总比改变环境容易的多,彭浩选择了后者,虽然他的方法很笨拙。好多人都说彭浩最后的选择是救赎,但是我不认同,他没有犯错哪里需要救赎?他一直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活着就是让世界变得更好的,他是理想中佛陀式的人物,他的结局是注定的,这世界太肮脏了,不适合他生活。

周一围饰演的曹斌不是个特别出彩的人物,但是是一个必不可少的人物,因为他把一些东西联系在一起,让整部电影的深度达到了新的层次。对于执法者来说,法律重要还是“人情”重要?或者说什么样的法律才是一部好的法律。我不是法律专业出身的,这样深度的问题我没有能力去探讨,但是当面对诺瓦公司那样庞大的身躯时,唯一能挡在弱小的病人面前的只有法律。我的观点和“均衡教派”相同,法律就是天平,要保持平衡,就像昆山龙哥案,当龙哥提着砍刀出来的那一刻,这个天平就不平衡了,而法律就要强制让两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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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法律才是“好”法律

接下来讨论程勇这个人,诺大的上海,像程勇这样的人太多了,现实中的loser。如果没有吕受益的出现,程勇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父亲病了,那就死吧,谁不会死呢?老婆走了,那就走吧,谁能陪谁一辈子呢……历史是疯子表演的提线木偶戏,前一秒还是万人敬仰的英雄,后一秒就被推上了断头台(参考最近的李诞)。程勇可能只有在像他儿子这么大的时候,才想过要当个英雄吧,但是阴差阳错,他就被推上了“药神”之路。程勇想当药神吗?刚开始他不想,他只想赚钱,比起当救世主,赚钱容易的多呀,所以当张长林威胁他的时候,他很快明哲保身退出了。但是有些路走了就很难回头了,就像《无间道》里的刘建明再也做不回好人了,对程勇来说,成为药神付出的最大代价就是无数双因生病暗淡的眼睛的注视和期望下,他没有了选择,所以在散伙的酒局上,程勇嘶吼着,但是眼神中却是心虚的躲闪。第二次出山的程勇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赚钱,当救世主对他都没有了任何意义(吕受益的死和印度那两尊代表新生和死亡的雕像深深地触动了他)了,我记得他在第二次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就当还他们的”,可是程勇欠谁呢?欠什么呢?所谓无欲则刚,此时的程勇,真正成为了刀枪不入的“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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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影片最后由坏蛋张长林点破了主题:“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这种病你没法治,也治不完”。不是因为穷,吕受益这样的小市民不会铤而走险去找人带药;不是因为穷,黄毛不会怕连累家人离家出走;不是因为穷,老刘不会背叛信仰去走私“假药”;不是因为穷,思慧不会在夜店出卖色相……不是因为穷,那些戴着口罩的病人谁会选择吃印度的“假药”呢?

穷病就像寄生虫,吸干你的血,还要把你的家也吸垮,我记得吕受益老婆给勇哥敬酒时充满希望的眼神,也记得她跪在程勇服装厂门口单薄的身影,更记得吕受益走后程勇给她钱时她眼神中的轻蔑,她的人生被穷病毁了。这样被毁掉的家庭有千千万万,程勇这个“药神”能救得过来吗?救不过来那就不符合神“全知全能”的定义,那程勇就是个假“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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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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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跪时的绝望


他不是药神,那谁是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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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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