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住在故乡的人

是不解思乡味的。

故乡永远是远处模糊的风景

熟悉到无视。

眼里嘴里

满满的爷爷奶奶

卫灯  马匹  烟筒

    寒冷深夜奶奶煮的热腾腾的油茶,带着我,打着卫灯,去送给值夜班的爷爷。

    爷爷奶奶的爱情就是爷爷临终时给奶奶说的话:你不会受制,我给你续了亲人:你的女儿,外甥女还有咱们宝贝孙女。

    那时候奶奶话不多,却特别温暖。偶尔听过奶奶哼歌,便会要求奶奶给我唱八路军的歌,奶奶便给我唱。我的要求太多,有时无赖到立刻让老人家办到,奶奶总是照做。觉得奶奶最能干,啥事也能给我办了。爸爸说爷爷奶奶把我宠坏了,当时候也不大理解,现在想来,大概我就坏在看着奶奶不停地为我忙来忙去,反而觉得安全满足吧。

    奶奶对我的信任,就是第一次坐我的自行车。那是我第一次学会骑车,和奶奶一起从村里进城。奶奶娘家在城里,那里有好多奶奶的亲人,经常带我去走亲戚。我说:我骑上车以后您不会坐,您先坐,我再骑。可是,我力气太小,奶奶一坐,车子的前轮就翘了起来,差点把奶奶摔着,可是我掉头看时,奶奶却微微笑着看着我:孩儿,你力气还小,咱们推着车子走吧。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奶奶就像蒙娜丽莎。

      奶奶病重的时候,我一直坚持在她的身边,连续五天五夜没有睡意。最后一晚,奶奶突然吃力地半坐起,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觉得眼皮太沉,怎么也睁不开,那天晚上爸爸也陪着奶奶,然后我就听见一种特别大的呼吸声,朦胧中分不清是奶奶的难受的声音还是爸爸的呼噜声,使劲睁开眼的时候,奶奶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

        后来,有一天,梦见了爷爷奶奶,隐隐约约爷爷缺衣奶奶缺钱,只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言不语,好似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于是寄给远在天堂的亲人所需,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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