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一种奢侈

图片发自App

大众书局福州路店因为租约到期，所以平安夜是大众书局的最后一天营业，这个上海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书店，就要和大家告别了。

我决定23日去大众书局合个影，留个纪念，有些地方到了分别的时候，总会激起心底的念想。

千里迢迢就是为了看一眼，听上去就很奢侈。我在朋友圈里发起了个邀请，竟然也有几位朋友响应了起来。

图片发自App

在注重时效高歌猛进这个时代，“读书”可以发展成为产业，有人代你读，有人领你读，还有人帮你做成思维导图，你只需要花费更少的时间，更少的费用，就可以读下来很多本书，看起来，我们都是读书人了，腹有诗书气自华了。

但是，这也失去了我们读书最深邃的乐趣，读书，就是为了把我们的生命的节奏放慢，去和自己待在一起。

读书的奢侈，不在于他花费的费用，而是她占用了你的时间。时间的机会成本是可以很高的，你可以追个剧，你可以约个饭，可以撩个妹，可以剁个手。你可以做很多马上就产生快感的事儿。

读书，就是慢的，耗的，浪的，可能花费几个小时了，你还是淹没在字海里，你认得每一个中国字，却还没读出甚么滋味。真得其中真意，恐怕要曾经沧海难为水，搭上点时间的故事吧！

读书奢侈，比读书更奢侈的，是拿自己做代价，去经历那些丰富而立体的体验。

于是，昨天下午，我带上小妞，约了那么几位好友，跑过来和大众书局合了一个影儿，我们就散了，有事的先走，加班的加班，剩下几人游荡到人民公园，坐在铺满落叶的小道边，消磨了一个下午。

叫我想起了晋代书法家王羲之的三儿子王徽之，有一雪夜，适逢一轮皎月当空，王公子觉得此情此景一定要约上朋友戴逵，于是叫人划了一夜的快舟，从山阴到剡溪，到了戴家门前了，突然就说，回吧。“本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安道耶？”

图片发自App

这一个下午，小妞就和落叶玩上了，对于她而言，那满地的金黄简直就是一地的珠宝。她捡起一片叶子，在脆脆的几声撕扯之后，叶子就剩下了茎脉，她把叶梗弯成一个圈打了个结，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伸到我眼前，妈，你看，我的戒指，我给你也做一个罢！看着她火红火红的身影跳跃在金黄色里，我愿时间静止，那就是一幅画。

过了一会，来了一位住着拐杖的老大爷，“帮帮我这个残疾人吧！”，大爷拿着一个拐杖，碰了碰一条空荡荡的裤腿，另一只手里是一束花，绢质的假花包裹着一层透明塑料，做工很粗糙。

妞妞，你要一朵玫瑰花吗？我问小妞，小妞静静看着大爷，说要。我问大爷，多少钱，大爷说，您随便给，我拿出10元，大爷说，给你一朵最好看的，递给了小妞。不住地说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图片发自App

回程的地铁上，小妞手里捏着那朵玫瑰花，突然问我，妈，燕子来时新社？恩，梨花落后清明。昨儿个带她读晏殊的这首《破阵子》，她就说不喜欢背这首，说她就喜欢《念奴娇·赤壁怀古》。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了？豪放和婉约，两派词人笔下是两种不同的世界。

词人描述了一派春天的动静相宜，碧苔黄鹂，色彩明丽，下半阙几个巧笑东邻女伴之间斗草嬉戏，也正是妞妞的这个年龄，灵动活泼。

这个冬天不太冷，再冷，春天也快到了。一边对着诗句，一边看小妞，笑从双脸生。